一方水土养一方神 第19章 第十九章

什么百闻不如一见？！

还没有能细细想想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陈杪商就被难以承受的热情吓在原地，想抽出眼神向宋剂求救都做不到，谁能忽视又高又帅的美人用这种热烈又欣喜的眼神直直怼在你面前。

宋剂毕竟是陈杪商肚子里的蛔虫，上前想解围：“胥院长你好……”

没等他说完，胥梧也极其热情地同他握手，宛若见到许久不见到亲人，“宋剂同学你好你好！”

等院长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两人才从她手中逃脱出来。一套动作下来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目光若有似无地朝这边投来，又很快被自己分院门前的动静吸引走。

“来来来，先来做信息录入。”胥梧很积极地带着两人来到机器前，亲自给两个人调取了前置信息，打开仓门送进机器里。

再等宋剂的间隙，胥梧试图和陈杪商唠了两句家常以表亲近，这又无端让陈杪商想起飞艇上几个老师的表现。

“院长，我们入学测试是有什么问题吗？”陈杪商也不拐弯抹角，她记得那天飞艇上工作人员的话，在那之前她敢肯定绝对没有人认识他们，这样看只有在入学考试上出了什么差错。

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陈杪商心里默默祈祷，一个劲地回想哪个神比较管用，企图道德绑架一下来实现她的请求。

“哦哦，那个啊，没有没有，怎么会有问题呢！”胥梧两只手交握在胸前摩拳擦掌，“你们这么有天赋，我可抢了好久……”

胥梧没说完话就收了声，陈杪商了然。

果然是因为当时的资质测试。完全超出预期的白光，陈杪商当时还想了好些理由来应付天道，结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连棨煞来送录取通知的时候都没有多说什么。

当时还以为是棨煞觉得阵法出问题，没想到是单纯觉得找到天才了。

严格意义上，神确实也算天才。

等两人都做完信息录入，胥梧很郑重地朝两人伸出手来：“欢迎加入朱雀分院。”

陈杪商回握住她的手，微微抬起眼皮，看向胥梧的眼睛：“请多指教。”

带着莫名情绪的战栗一瞬间弥漫全身，胥梧感觉指尖有些发麻。这么多年，有野心的眼神她见到过，甚至尖锐的桀骜的各式各样的眼神她都见到，面前这个女孩确实第一个只有一眼就让她感到害怕的。

不是惧怕，是一种被巨物笼罩的，身体不自觉的寒颤。

直到陈杪商收回眼神低下头往后走，胥梧不自觉擦了擦滴下来的冷汗，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陈杪商也不是故意的，但要想指点神，就该承受来自神的威压。

虽然和长颂黎说的是人人皆可为师，真想当老师还是要得到自己的认可，胆小的鼠辈连触碰她的资格都不应该有。

现在看来，胥梧还算是合格。

“什么也没做，怎么觉得反而被重点关注了？”陈杪商往房间方向走，依旧有人时不时看过来，她有些不知这样的情况是好还是坏。

“没事，还有长颂黎他们能吸引注意。”宋剂推开门示意陈杪商先进。

“也是。”

不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关注的人多也不能代表什么。大不了这件事全部结束的时候，她去找凡间天道打一架，它也就没空来理自己身上到底哪里不合逻辑因果。

第一轮结束的很快，第二轮的选择紧跟着就要开始。

每个分院的学生从房间里出来站到机器撤走后空出来的阵法上，陈杪商数了数，一个分院平均十六七人，确实是人才稀缺。能考进来和能考出去中间还隔着四年，修行重悟性和心法，万一出点什么事，这一百零六人不一定能有多少可以成长为崇吾所用的淩鸷者。

道阻且长。

中间的空地被清理干净，摆上一个标准的拳台，这是要开始白虎和勾陈分院的分院测试了。

要参加白虎分院测试的学生被罗序徽集中到靠近门口搭起围栏的等候区中，一个一个上台和白虎分院的老师对打。会有专门的老师通过科学装置进行数据的收集和整理，在身体素质、肌肉爆发、速度、灵敏度和韧性几个方面作出评价，达到一定数值标准才能通过白虎分院的分院测试。

相对别的分院来说，白虎的分院测试最直白，也是最直接。

陈杪商凑在胥梧身边看监测机器的面板，再看一次凡人搞的科学修行还是忍不住感叹。

若不是灵气的枯竭，凡人成仙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灵气复苏之后，真的会实现呢？

白虎分院与学生对练的老师在第一选择白虎学生们的欢呼声中上了台，一身腱子肉，厚实的躯体让陈杪商看了都觉得无从下手。第一个测试的学生一头撞在老师身体上仿佛是撞了一堵墙，被反弹出三五步，看起来人晕乎乎的，脑袋已经不转了。

“孙科，淘汰。”

机器很快给出了数值，第一个学生惨遭落败。结束的太快，观看的学生还没有找到考核的重点，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位探探路。

“下一个……”

随着报出的名字，一个陈杪商意想不到的身影上来拳台——

“……白点石！”

还没走到台上的白点石，乍一看只有台上老师体型的一半大。

刚踏上拳台的少年，背脊挺得直直的，本不显瘦弱的身体在台上另一个人的称托下格外的细条。白点石解下手腕上的绷带缠到四指上，用力握了握拳，向老师做了个请的姿势：“白点石，请老师指教。”

随着哨声响起，白点石一脚猛地跺地，一股朦朦胧胧的褐色灵力从腹部弥漫至全身，两个拳头像包裹着浅棕色的雾，伴着凌厉的风直冲对手的脸上去。

五行灵力，土。

白点石的灵力已经能看出颜色，对于五行灵力的掌控确实对得起白家堆积在他身上的资源。

修行灵力之时，人身体周围会出现朦胧的光照感，像雾气缠身，灵力越强越亮眼，这也是为什么凡人见到神都觉得金光闪闪的原因。而人的灵根分五行，金木水火土，在灵气不算充裕的现在还没有异变灵根的可能性。五行对应五色，感悟五行之力越深，周身的灵力越接近灵根的颜色。

只见白点石一拳挥出被对手格挡拦下，另一拳紧跟而上，一点气口不给留。重击到对手身上被反弹的力向后震，上身微晃下盘却极为稳当，一步步向前迈进，逼得对方一时间连连后退几步才停下脚步。

一上来就进攻占到小上风，引得拳台下观战的人们激动的欢呼，听上去相当鼓舞人心。白点石打算一鼓作气向前进攻，后仰躲掉对手挥出的一拳，顺势侧身肘击撞到对手的腹部，浅浅凹进一个弧度。没等趁自己的优势继续追击，白点石还未收回的手肘就被老师一把抓住，猛地将人向上提起，又重重下摔，砸到拳台上。

哨音再起，测试结束。

老师将白点石从地上拉了起来，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嘛小伙子，看起来瘦瘦小小恁有劲啊！”

白点石呲着牙就乐，被夸的眉眼都在飞。

“白点石，合格。”

监测机器马上给出了数据图，部分可以公开的数据被展示在投影面板上，五项综合拿到了不低的分数。

陈杪商用手肘碰碰旁边的宋剂，盯着半空中旋转的人体模型，歪着头凑近他：“怎么当时没看出来，倒算得上天赋上佳。”

“小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宋剂不知道从哪摸了一颗糖，也不管大庭观众的开小差不好，放到陈杪商手里，“看我没走眼就好。”

“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

“没什么。”陈杪商把糖纸塞进宋剂手心，食指在他手腕上稍微用力点几下，给宋剂留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白虎的测试过的很快，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点石一样打上几个回合。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人少。白虎分院专门炼体，极强的身体对抗已经不是生活在极其便利的科技时代的人们能承受的强度。能动机械肯定不动身体，科技的进化靠着人类的懒获得成功，开始修行以后，大概率也得靠点科技手段。

白虎之后就到勾陈开始选人，长颂暮在一旁活动筋骨，准备好上场。

勾陈分院的测试同白虎的不太一样，金属制的智能拳台被撤去上半部分，留下的底座随着罗序徽的操控，原地变化成一个立起八根柱子的方形空间，两两柱子之间拉起凝成实质的透明能量护罩，柱子上陡然多出十六个像发射器一样的物件。

“从上台开始，发射器将会无规律的发射金属块，在和这个机器人进行战斗的同时，躲避发射的金属块并接住它。关掉机器人后脑的开关即为结束，身体部位被金属块击中一定数目也会自动结束。这场测试依旧由监测机器进行分析评分，达到标准的人视为成功。”

罗序徽拍手示意安静，平复有些躁动的人群。

“第一个，长颂暮。”

从白虎分院在进行测试的时候就开始慢慢挪离前排的陈杪商，正在感知放出的神识的情况，听到长颂暮的名字才睁开眼抽离出来，抬头看见长颂暮正卸下手表放在台下的阶梯边边，也不多做做准备，抬脚就走进能量护罩里。

果然如罗序徽介绍的一样，长颂暮刚走进护罩，留着给考试的人进出没打开的那格能量护罩一下子同旁边连接上，金属块从发射器里飞出，开始在空间内无序乱窜，有些触到壁还会反弹起来，叫人难以察觉。

不只是发射器运转，安置在台上的机器人也动了。

长颂暮在染意后山被冗雀赶了两个月，躲石头是手拿把掐易如反掌。

快速在方台里移动，时不时借助立柱进行折返和助力，长颂暮连续几个翻腾好不容易近到机器人的身后，手里攥着两三块金属，刚腾出手想按下机器人背后的按钮，没想到机器人没有正反之分，一个背身攻击就往脸上突，只得往后撤开另寻时机。

陈杪商站回前排，正同宋剂小声交流刚刚感知神识的情况。

“临西有稍微超出平时范围的波动，沈溯他们应该能自己解决。目前还没有下一个觉醒神的动静，按顾盏冬的说法或许还得多等些日子……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