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 第3章 第一滴水

嘀嗒——嘀嗒——

水滴落下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面回响着，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声，刚醒来时那种好奇慌张在此刻都消失不见，面对着怪异的情况，恐惧超过了所有情绪占据了上风。

那血滴仍然挂在空中，艳红的颜色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脏。显然，此刻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一次常规的事项。

钰归阳将目光从杜月章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移开，看着那似乎不打算再出声的奇怪血滴，清了清嗓子，做了第一个出头鸟。

“你说你是系统，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的，对于她们来说，系统在生活中已然不是什么稀有的物件，科技的发展让那些古早小说中的幻想大多实现，虽然并没有达到那些超级想象中的什么“星际”水平，但对于这样的系统，他们还是有一定接触的。

每个系统的出现都承担着相应的责任，只要找到这个所谓“系统”承担的责任，不出意外大概就可以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就在她出声的那一刻，人群中那像是凝固起来的氛围也被打破，碎碎念和急促的呼吸声在此刻充斥着这个空旷的空间，发现那奇怪的“一滴水”系统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举动，后知后觉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起关于这个系统的作用。

“不管它能干什么，不能报警就是了。”

杜月章眯了眯眼，没有去找人进行什么讨论，只是语气冷淡的说。那血滴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没有什么好事情，所有的系统都是为大众服务，根据它的职责功能，设计师会把它的图标设计成有特点又符合大众审美的形象。试问？在设计系统形象的时候，哪个设计师会专门设置这么诡异的样子？

别说是服务了，就算是突然看到估计都会吓一跳。

先不说对方有什么功能，服务是指不上，报警估计也是没有可想的，如果对方不是什么邪恶组织就已经要万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钰归阳的错觉，总之，在她询问完以后，她总觉得那血滴似乎感到十分满意，那诡异的微笑好像扩大了几分，看上去更让人不适。

“不管这是什么…”

她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都不像是好东西。”

似乎是要等人群中的不安酝酿几分，直到那碎碎念的声音越来越大，焦虑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开始蔓延，那血滴才重新发出那“和蔼可亲”的声音，大发慈悲似的介绍起自己的功能和目的。

“一滴水系统致力于为世界发展做推力，为探索更多的世界秘密而运行。”

“各位是我们的第一批幸运儿，是我们的＇水滴＇你们将感受最真实，最纯朴的探索，在探索中，你找到世界的路，也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无论，愿望是什么。”

那叙述到此为止，似乎没有再多的内容，但那句无论是什么却让许多人开始了更激烈的讨论，面对未知却又渴望的事情，人们总是会开始一遍遍的验证，就像此刻

“回家呢？”

“什么都行？”

“…富可敌国也行？”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空间中回荡，刚刚还让众人胆战心惊的气氛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杜月章双手横抱在胸前，说出的话还是那么不留情面

“看来画饼这件事不管在哪里都这么有用。”

“是啊，起码还有个期盼不是？”

随口就接上的钰归阳倒是不介意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打量一下周围的人，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有期盼就可以前进不是？”

理想主义做派。

杜月章没有太多的兴趣和她继续扯皮，她倒是更倾向于分析一下刚刚那血滴说的那些话

“探寻”

“推动世界”

也许…这有可能是那些极端科学家发明的一种新型实验方法。

对于自己世界的那个科学邪教组织略有耳闻的她开始思考这样的可能性，但她在那血滴上目光流转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组织代表性的标志。

而且…

等等？

钰归阳，她在干什么？

那一头金毛的人走到血滴下面，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朗声道

“你是＇wait＇的发明吗？”

杜月章一愣，对方居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起，比起那些低声询问“wait”是什么的声音，这一刻，她更关注于钰归阳那边的话语。

wait

其实就是刚刚提到的那个科学邪教组织，他们那里的人致力于发展尖端科技，但是不是用来推动人类进步，也不是用来贩卖或者怎么样，准确来说的话，他们利用这种科技传教。

wait的人坚信鬼神之说，所发明的科技据说均是为捕鬼而设置，杜月章之所以了解，是因为他们这个组织出名的“无月”事件和“教堂”事件。

某一天新闻报道在无月夜有个村庄人被屠，现场留下的血色大W带着一道斜杠的标志，据调查，和年初教堂有穿着统一服饰的人群体死亡是来自同一邪教组织之手，也就是wait。

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若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她们搞出来的，那想必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轻松的事情。

搞不好……

她眸色渐沉，死死盯着那站在血滴之下的人。

可惜，没有回答。

钰归阳的问题就像是被扔到了没有被洞悉的角落，那血滴甚至连回复也没有，倒也不是…

神经紧绷一直注意着那血滴的钰归阳眼眸一缩，那血滴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生变化，就像是被烧开一样，平滑的表面开始泛起波纹，上面血色的水滴也开始不断下落

一滴…两滴…

紧接着…

咚——

像是再也没有办法支撑它维持这个形态，那血滴一瞬间失去形状，像是被针刺破的水气球一般，血红色的液体直接撞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激起几米高的红色巨浪。

钰归阳下意识后撤一步，但面对那一瞬间掀起的红色巨浪，她的身体已然不听控制，但那巨浪在她视线中越来越低，似乎就要吞噬的时候，却又猛地扑地，像是一条贪婪的蟒蛇一样，吞噬了每个人的脚踝。

滴——滴——滴——

水滴声越来越密，在众人惊恐的呼喊声里，那和蔼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滴水落地”

“你可以单人探索，获得巨大报酬，也可以选择组队，获得特殊助力…一切，随你选择，你有两分钟的准备时间…”

那话音消失的一瞬间，巨大的红色倒计时在众人头顶开始计算时间。

报酬…

助力…

杜月章对于那所谓的报酬不感兴趣，如果真的想要实现什么，只有自己实现才有意思，她不相信这种诡异东西的话，在这样未知的处境之下

“助力？”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一惊刚想要甩开，却对上了钰归阳的眼睛。

“比起那些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东西，有个助力警惕一下还是好的吧？”

她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边的虎牙，搭配着那一头有些刺目的金发，嗯，是杜月章看不顺眼的模样。

“怎么？你就不怕我背刺你？”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常规性的互怼环境还是不会少。

“没关系。”

钰归阳站到她面前收回自己的手，笑的有些无所谓。

“比起完全不知晓的人，找一个本身就有所警惕的家伙在一起还是更安全些，那样遇到事情也不叫背刺，叫棋差一招。”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比起那些还在哀嚎的家伙，确实，她们两个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组合。

“嘀嗒——嘀嗒——”

水声响起，计时归零。

“第一滴水——”

“来得是学院，欢迎您。”

机械的声音在此刻充满了诡异的感觉，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没过脚踝的血红色液体就又重新“活”了过来，它像是一个捕食者一样，从空间的周围用一道道液体快速旋转出一个似台风的圆圈，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那旋转到几米高的“风暴”猛然落下，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红色的液体直扑而来，在钰归阳的眼眸之中不断放大，在她真正感觉到那冰凉液体触碰的最后一刻，她下意识向身边抓去，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请确认——钰归阳，杜月章，绑定为双人组合，是或者否？”

感受到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已经来不及探究自己当时下意识伸出去的手，这液体似乎有什么强制的催眠作用，杜月章在意识昏沉的那一刻听到了声音。

钰归阳…

大脑迟钝的调度出跟她有关的片段，那一头金色的像是波浪般的发，在头顶扎起来一束…那咧着嘴一看就没有什么好心思的笑…

——就不怕我背刺你？

——不怕，有预防之后，叫棋差一招。

哼……

“确认！”

同一时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身边和自己一同响起，在液体的包裹中还可以说话呼吸，只是意识却要昏迷

算了。

她一把握紧那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要脱离自己掌心的手

——等着棋差一招吧

蠢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