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 第12章 第一滴水

“那是什么？”

“雾，几乎遮挡住全部的雾。”

在这里度过第一个夜晚的二人此刻站在窗边像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几乎遮挡住了她们全部的视线，可以看见的范围大大缩小，只有楼前空地的那一小片还隐约能看见些许。

一晚上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两人约定好了守夜的时间，但是实际上谁都没能睡着。

门外时不时传来的嘎吱声和仿佛是幻觉的说话声让她们在黑暗中无法放松神经，尽管钰归阳看上去一副心大的模样，但是她微微侧向外边的身子足矣说明她并没有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放松。

特别是时间的失去，尽管两个人通过那个宿管和自然变化有了大致的猜测时间，但是关于宿管一遍遍仿佛卡壳一般强调的“要早点“还是牢牢的记在心上。

所以第一个夜晚，她们是在寂静和呼吸声彼此交错中不断起身查看房间和窗外是否有什么异样的警惕之中度过的，终于算是熬到了天亮，浓稠的白“雾”像是一只大手，攥住她们的呼吸和视线。

此刻，她们小心翼翼的躲在窗边，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暴露在窗外的去观察外面的那片空地。

和昨天那仿佛一个学校都只有她们两个人不一样，现在那里，聚集起一大群的人。

但是这并没有让她们放松下来，两个人久久凝视着那里没有说话，视线努力穿过那似乎想要干涉她们观察的浓“雾”不断打量着那群人。

“也许不是人。”

杜月章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对着窗外的那群“人”伸了伸手。

是的，自从昨天来到这里自动换了服装以后，她身上穿着的就一直是那条看上去朴素的裙子。

“白色的。”

杜月章说着，目光扫过窗外的那群人身上，似乎是找到了她们的共同点。

“确实，很适合你。”

钰归阳紧接着也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一瞬间，杜月章的呼吸明显一滞，不为别的，就为了钰归阳那神奇的脑回路。

她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打量对方的视线，向来以理性自持的人此刻认同了别人对于自己没有耐心的评价——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钰归阳大吼一通的冲动。

“这就是你的注意点？”

“不然呢？”

钰归阳的表情显得无辜极了，这更让杜月章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躁动的心。

“这就是你想说的？观察半天就是为了在心里给我和那群〃人〃比美？”

杜月章这时候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她不想哭，也不想再和这家伙说什么，她甚至可以找到自己和那群未知身份的人的共同之处，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钰归阳神奇的脑回路。

这句话可算不上是什么好话，明显的又恢复了以往她对于钰归阳的态度，果然，只见被说的人脸色一遍，目光瞬间凌冽了不少。

“我明白了。”

钰归阳的语气听上去也有些许生冷，杜月章猜测她又要和自己展开长久的“对线”。

现在不是……

“你确实比他们美。”

…吵架的时候…

想要说出口的话又一次卡在了喉咙里，但是语出惊人的家伙却好似一点都没发现问题的所在，反而扬起唇角笑开

“哎…要不说你还得是你呢，这都追求一个卓越。”

不。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想要追求＂卓越＂的。”

得，咬牙切齿从她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形容，而是杜月章长久的一个状态。

她狠狠加重了我和哪里的读音，想要让钰归阳清醒一点，谁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回路完全异于常人，反而一脸“看透你咯”的表情调侃到

“你不是故意强调自己被比较了嘛，我想着你肯定是想要知道个结果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说着还一脸疑惑的看着杜月章，好像她们之中真正不正常的人是她一样，如果可以，杜月章真的很想整瞎她那双完全不对自己情绪加以遮掩的眼睛，好让她那略带同情和打量的视线可以就此消失。

但现在还不是时间。

她狠狠的盯了钰归阳一眼，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思绪可以全部都回到眼前的事情上。

“跳过刚刚那些蠢话。”

她生硬的说，语气赶上冻了几个世界的冰那样冷，也许这样的严肃确实可以让一切回过正轨，但是她错了，差一点点，也许这就要成功了，但是那一瞬间

杜月章看到了钰归阳唇边那真正得逞一样的笑。

她是故意的——

眼看着她紧咬牙关上前一步，钰归阳只是笑了笑，做出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

“好啦，只是看我们都这么紧张缓解一下嘛，犯不上犯不上…”

她一边说一边摆摆手，一点都看不出那张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我们都紧张”这句话的真假。

“不说这个…”

她摆摆手吸引杜月章的视线，接着指向窗外。

“我们接下来的对策商量一下？”

虽然知道她多少有点错开话题的嫌疑，但是这也确实是一件要紧的事情，毕竟她们现在又不是在度假。

杜月章看了她一眼，将视线转移向窗外，这么片刻的时间，那雾居然一点都没有散开，那些穿着差不多的人依旧站在一起，只不过…

看上去人多了些。

她的目光久久的停在那些像是刚出现的面孔上，清晰的注意到他们东张西望的动作，还有脸上有些迷茫的表情。

“有和我们一样的人。”

她十分笃定的说道，接着两人又同时往自己的身后挪了一步，离窗子更远了一些。

“怎么说。”

钰归阳眼睛转了转，虽然语气是疑问的，但是已然一副有了想法的模样。

而反观杜月章，她对于可能会有和自己相同处境的人也没有多么大的热情，她向来不是喜欢成群结伴的性格，只是对于他们的出现带来的提示有所思考。

“如果我们就直接和她们相处…”

钰归阳先一步开口，最后拉长语调，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对面的杜月章。

“我们可以有伙伴，但是没有办法判断对方是否友善，并且，人多总是会有麻烦…”

停顿一瞬间，她对此做出了表态。

“我不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

在这样的时候，一旦下去表明自己的身份，无论有没有说出来，大家都会产生一起行动的想法，因为人有群体活动的本性。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的身份，想法，全都是极为片面的，虽然目前并不就认定他们一定会有所图，但是现在情况还是较为安全的，一旦出现了危险，或者利益…

人并不可靠。

钰归阳笑了笑，看上去像是对于她的说法感到很满意。

“不错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如果直接就否认的话，我想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对我们直接生出戒备。”

她指了指两人身上的衣服撇了撇嘴

“我们可不能把人当傻子。”

“而且，我认为我们需要信息互通，多一个人，多一条信息通道。”

杜月章眼神瞥向压着昨晚那本子的床垫，在这样未知的环境下，越多的信息，越快的安全。

人多既是一种弊端，更是一种好处。

浓雾之中，那不知何来的光将两人的眼眸点亮，在这样无声的对峙中，杜月章开口了

“假扮。”

她说，钰归阳眸色一闪，唇边的笑又扩大了几分。

…………

“所以说，那个破系统让我们来到这里，连一点提示也没有，就让我们干这些怪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

穿着校服的女孩微微皱眉抱怨，她长的精致，穿着校服看上去也不显任何的不对，倒是旁边另一个男生，长的清秀，偏偏看上去就有一种社会精英的气质，套在这一套略显纯朴的校服里面显得格外奇怪。

“行了行了别说了，咱们在这儿说半天，周围这…这都没动静。”

他伸出手急促而又隐秘的指了指周围同样穿着校服的孩子，比较起他们，这些孩子站在那里捧着看不清的书，头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除了这两人，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那女生显然野知道这样的情况很是诡异，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不会只有我俩吧，这地方看着就很诡异，真没有人分担分担？就不能……哎…哎！快看，那不是人？”

她的抱怨戛然而止，目光盯着远处宿舍的方向，眼睛闪闪发亮……

除去他们两个从宿舍出来的人，剩下这些都是他们一下来就看到的，而远处那两个，是除他们之外又新从宿舍楼出来的…

“该不会真是人吧！”

那男生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两人就像是看到香饽饽的小狗，对着刚出宿舍的两人不断挥手。

而那两人走近，在他们期盼的注视下，一个人开口

“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会说话！还客气！

两人激动的都要哭出来

是自己人！太好了！

迎着他们让人头皮发麻的感动目光，说话的后来者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杜月章，你们也是被卷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