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木落 第11章 奖学金

这天下课后，班主任齐老师来到班上。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驼色马甲，最外面是棕色羊毛大衣，耳朵上一对珍珠耳钉，很漂亮。

“同学们，今天有个事要和大家说下，你们有一笔新生奖学金可以申请，8000元，但是只有3个名额。要求是本专业在生源省份分数线20分以上，这个是参评的基础条件，评比标准大家看下屏幕上，分数占70%，学生会活动占10%，社团活动占10%，教师打分占10%，符合条件的同学准备下申请表，这周内交电子版给杨越越。”

叶展很开心，如果有这钱，闵路就可以去上学了。她在草稿上写着一些数字，嘴角露出了笑容。叶展回忆了一下大家的分数情况，虽然她没有加入学生会，也没有参与社团，但是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她下载了申请表。

杨越越穿过座位和人群看了叶展一眼。

叶展在手机上填好了，就把表格发给杨越越，附上文字：请查收。抬头一看，教室里没什么人了。她独自一人去了食堂吃饭，今天她买了一份青椒炒肉，一份炒青花。难得有太阳，冬天的太阳透过玻璃门照了进来，暖暖的，饭菜都变香了，叶展这次把饭菜全吃完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闵路，没人接听。她想去找下闵路告诉他这个消息。

她转了两趟公交来到了上次闵路带她去的那个酒吧。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打量着叶展，叶展不自在的看了下自己，穿着白色羽绒服，黑色裤子，一双球鞋，还背着双肩包，的确是格格不入。她忐忑的走到收银台。

“有事吗？小姑娘”一个30来岁的姐姐，笑眯眯的问叶展。

“我找下闵路”叶展怯怯的说。

“闵路啊”姐姐看了叶展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姐姐，我是他姐姐”叶展急忙回答。

“哈哈，他姐姐可真多，去吧，那边拐进去有个员工临时宿舍”这个姐姐指了一下里面。叶展听出她话里有话，她有些心慌。

她穿过一道小门走了进去，光线昏暗，一些杂物歪七扭八的堆着。当叶展穿过杂物。眼前的一幕让叶展惊呆了，闵路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亲吻着。叶展退倒杂物后面，轻轻的叫了一声“闵路”

两人慌忙的松开了，闵路探出头来，看到叶展，他赶快站起来推着叶展往外面走，那个女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也赶快背过身去。叶展看到了，是前几次见过的穿白底绿花裙的女人。叶展惊呆了。她木然的任由闵路把自己推到门外。

“闵路，怎么回事？”叶展有些生气。

“我女朋友”闵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女朋友？她看起来30多岁了”叶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38岁”闵路淡淡的说。

“闵路，你才刚刚18岁啊”

“那有什么，我爱她，她也爱我”闵路靠着门边。

“闵路！”

“怎么啦？她离婚，我单身，我们怎么不行？我爸没有离婚就找小三，我妈，换了多少个情夫，还大多数是有家庭的，我怎么啦？”闵路看着叶展，眼神里全是恨。

“闵路，我们不要这样”叶展拉着闵路的手臂。

“哪样？”闵路甩开叶展的手臂。

“我们应该正常一点”

“我们怎么正常？有那样的父母我们要怎么正常？”闵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对，我们怎么不正常了？我们有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也没有伤害别人？没有，我们从来没有！”闵路声音越来越大。

叶展愣住了，是啊什么算正常？自己正常吗？闵路错了吗？

“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闵路转身走进了房间。

叶展靠在墙角，过了很久，才慢慢往外走。

她有点木讷的往外走，都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木医生。木医生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旁边一个小护士也认出了叶展，对木落说，“木医生，这好像是你那个病人。”

木医生笑了一下，“可能是吧”，然后往里面走了进去。

今天又是一堂数学分析课，还没开始上课，就下雪了，这个南方城市的雪不算多，外面除了松柏已经没有绿色了，冬天格外安静。叶展看着窗外的雪，失了神，她想起上一次下雪，是高三的冬天，她去给方子程买生日礼物，她想送他一双手套。方子程的手又细又长，因为瘦，骨节分明。她想送他手套，这样冬天骑车上学就不冷了。买完手套一出门，她就滑倒在店门口。想到这里叶展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方子程还坐在叶展身边，那个时候方子程会笑着接过叶展给他的笔记，那个时候方子程会在课间悄悄地把巧克力递给叶展。

班主任齐老师进来了“大家安静一下，上课前占用李老师几分钟时间，我公布一下奖学金的人选”

叶展一下回过神来，齐老师今天头发松松的挽了个发髻。灰色的高领毛衣，搭配黑色大衣，一条彩色抽象画的真丝方巾搭在大衣外面，真好看。

“我公布一下新生奖学金的人选，张启、王晓、杨越越这三名同学获得了新生奖学金。”

大家有鼓掌的，有窃窃私语的。叶展愣住了，怎么没有自己？她脸色一下变白了，旁边的同学也看向她。

“怎么没有叶展？她是数院最高分啊”

“是啊，怎么回事？”

齐老师看了叶展一眼。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安静下来，上课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整整两节课，叶展都没办法集中精力。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我呢？是因为没有加入学生会和社团吗？她快速心算了获奖三人的分数，即使她们社团和学生会满分，自己也会在前三名啊，到底是怎么啦？

木教授看了叶展好几次，他走下讲台，路过叶展身边，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提醒叶展。

下课后，其他同学稀稀拉拉的走了。杨越越被她旁边的女生簇拥着去请客了。叶展坐在座位上发呆，木松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叶展说，“怎么奖学金没有你？”

叶展抬起头看了一眼木教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你不想去问问齐老师怎么回事吗？”

叶展犹豫了，吞吞吐吐地说，“齐老师会不会觉得我太计较了？”

木教授笑了一下，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才说，“齐老师怎么看你很重要吗？你分数那么高，没有得到奖学金，你的不解、疑惑不重要吗？”

叶展当然明白李老师的意思，只是，只是她似乎不敢和人有冲突。

木教授站了起来，看着叶展说，“人要先尊重自己的感受，维护自己的利益，才会有后续的尊重别人，分享利益。”

叶展来到了齐老师办公室门口，她徘徊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门。

“进来，我一直在等你呢”齐老师笑了笑，站起来给叶展拖了一把椅子。

“老师”

“叶展这次奖学金申请，你怎么没有报名”齐老师看着叶展。

叶展惊呆了“老师，我报了！”

齐老师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确定，我报给了杨越越”

“但是杨越越说你并没有报名。”

叶展有点茫然，她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了聊天记录。

“老师，您看我上周二报给杨越越的”

齐老师确认了消息，站了起来，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说，“这样，叶展你先回去，这个事我要再调查一下。”

“好的”叶展站了起来，突然她看到齐老师桌上的一张照片，是齐老师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拍的，里面有木医生，木医生搂着齐老师的肩膀。

“看什么呢？”齐老师看了过来。

“哦，没有。在看这个宣传单”叶展指了指旁边与日本××大学合作交流的宣传单。

“哦，你拿一张吧，我们合作交流学校的信息”齐老师用手指了下。

出了办公室，碰到正要回办公室的木松柏，叶展问了好就匆匆的离开了。

木松柏看了叶展一眼，回了自己办公室，门牌上写着：数学学院副院长，木松柏。

齐老师给杨越越打电话，让她过来。

“老师”杨越越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

“进来”

“老师，这是给您带的酸奶”杨越越把酸奶放到老师桌上。

“越越，叶展的申请表怎么回事？她刚才给我看了，她交过表给你”齐老师开门见山。

“老师，真的没有，你看我的聊天记录，没有她发过来的信息”杨越越说着掏出了手机。

齐老师愣住了，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话。

“你保证？”

“当然，老师。我不知道叶展为什么要这么说？也可能是中间哪个环节出问题”杨越越一脸委屈，说着说着眼泪快要落下来。

“好啦，你先回去。后面再说”

“老师再见！”杨越越抹着眼泪出了办公室。

齐老师坐着想了一会，起身来到木松柏办公室。

“李伯伯”

“坐吧，什么事？在办公室还是不要叫伯伯了，让别人听到了影响不好。”李老师笑了一下。

齐老师笑了一下说“好吧，李院长，就是这次新生奖学金的事，没有叶展，因为杨越越说叶展没有报名，叶展说自己交了报名表”

齐老师眉头皱了起来。

木松柏看了齐老师一眼说，“按流程应该公布一次报名的名单，再打分，再公布分数，最后才确定获奖名单，不应该出现漏报名的情况。”

齐老师低着头，小声说，“我直接公布获奖名单的”

木松柏笑了一下，“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齐老师抬起头，支支吾吾的说，“李院长，如果就按现在的名单将错就错行吗？”

木松柏，看了齐老师一眼说，“我今天可以当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如果一旦叶展或者其他同学来这边反映问题，学院肯定要按规定处理的。”

齐老师扣了一下手指，低着头，“叶展应该不会反映的”

木松柏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小齐你在不在乎公平问题？”

齐老师支支吾吾的，“李院长，我只是怕…”。

“小齐，你爸爸是法学院老师，我们两家多年旧识。你和昀锐曾经还是男女朋友，现在我作为一个长辈和你说，工作要认真，如果纰漏了，勇敢承担，天不会塌下来。李伯伯也会帮你。”

齐老师低着头点了下。

“作为领导，我也要告诉你。执行制度按流程办事，尽量保证学生的公平权益是老师的职责”

“知道了，李伯伯”

“你先自己处理，康院长哪里我会去帮你说”

齐老师点点头，悻悻的离开了。

晚上下晚自习，齐老师把所有人留在教室。她表情严肃。叶展咬着指甲看着齐老师，杨越越神情自若记着笔记。

“各位同学，这次奖学金有人提出流程不严密，我们需要重新提交申请，截至到明天中午，还是交给杨越越，杨越越明天中午在群内公布申请人的的名单，后天我会公示申请人得分，取前三名。”

叶展眉头松开了，她看了杨越越一眼，杨越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在得和旁边人在聊天。

叶展如愿拿到了奖学金，杨越越出局了。杨越越看起来没有变化，依然很开朗，有很多朋友，只是叶展感觉到，杨越越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有敌意。

晚上躺在床上，叶展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有8000元，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想着下次见面就可以给闵路，她激动得睡不着，马上起身裹着被子搜索合适的学校。看了一圈，都得9月入学，可现在离入学时间还有近10个月时间，可闵路和那个女人…叶展有些心烦。

第二天，叶展昏沉沉得醒过来，她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很疼，嗓子又发炎了。她穿好衣服起来，翻药箱找药，有抗生素，但是退烧药过期了。她背着书包，头发散披着，就去医院了。

叶展坐在门诊门口的凳子上，身上又冷又疼，她趴在膝盖上。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在哭闹，她站了起来朝诊室看过去。

“医生，我家小孩怎么啦”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在哭，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病怏怏地靠在妈妈身上。

“孩子发烧有抽搐的现象，你得去专门得儿童医院”木医生耐心地解释着。

“医生，大概得多少钱？我老公在工地摔死了，没赔几个钱，还被我婆婆拿走了。”

木医生，皱着眉。半天没有说话。

“这样，这里的检查费用，我帮你处理。你拿着这个号码去儿童医院，我有师兄在哪里，他会尽力帮你。”木医生拿笔写了一个号码给那个女人。

“木医生”旁边护士皱着眉似乎想阻拦他。

“谢谢医生！”那女人抱着孩子起身给木医生鞠躬，油腻的头发一丝丝垂了下来。木医生赶快站来起来，扶住这个女人。

“别客气了，你赶快去医院。”

那女人抱着孩子，哭着走了。

两个小护士在门口议论“木医生真的是，第几次帮病人付钱了，别人上班赚钱，他再这样下去，要贷款上班了。”

叶展听着小护士的议论，探头进去看了看木落，他面色凝重，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展走了进去。

木医生看了叶展一眼，抬手示意叶展“稍等下。”

接着他拨了电话，叶展退到了门口。

“师兄，一个4岁患儿，发热抽搐，已经初步处理了，现在转到你们医院，”木落站起来背对着门，看着窗外。

“嗯，我明白，就尽量吧。”木落用手指敲着窗台。

“好的，谢谢师兄。”他挂了电话，但是没有立马转过来。

叶展在门口看着了木医生的背影，冬天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的背影和冬日的暖阳融成一体。

木医生回头看了一眼叶展，示意她进来。

“怎么啦？又病了？”木医生快速的翻着就诊记录。

“嗯”叶展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说，“怎么小孩也来这里看病？”

“我们医院没有专门的儿科，就和你们一起看。”

“那孩子病情严重吗？”

“得看下一步检查。”

“她没有钱看病吗？”

木落看了一眼叶展说，“你这么关心别人的事干嘛？”他今天的表情还是严肃，应该说从上次叶展就意识到木医生冷漠了很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好不算熟人，见不到几次。叶展自己安慰着自己。

叶展接着问，“多少钱能治好。”

“估计是脑膜炎，30000左右，走完医保可能自费10000多。”

“哦”叶展若有所思。

“你是怎么啦？又发烧了，嗓子疼吗？”

“嗯，是的”

“张开嘴，啊”

叶展乖乖的张口嘴，“啊”了一声。

“扁桃体化脓，先验个血吧”木医生开着单子，木医生态度缓和了一些。

叶展到了缴费的地方，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坐在大厅里哭泣，周围围着一些热心大妈。

“怎么啦？别哭，都能解决的”大妈们安慰着女人。

“我孩子病了，可我，没钱，我只有2000块，医生说不够”女人哭诉着。

叶展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叶展小的时候，半夜发烧，她去叫妈妈，妈妈翻个身继续睡觉，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如果叶展再叫，就会点燃妈妈对生活的所有怒火，她会突然起床，打开灯，披头散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把只穿着睡衣的叶展拖到门外，然后关上门。叶展一个人站在门口，很黑，很冷，叶展感觉不到生病的疼痛，只剩下强烈的恐惧。哦，爸爸呢？爸爸似乎总是不在家。叶展好想也有妈妈抱抱自己。

看着女人怀里那个发烧的孩子，叶展脑海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情绪：我要救他。

叶展打开手机看着卡里的余额，8000元。她站在原地，心理盘算着，我肯定还能拿到下学期的奖学金，闵路也还不上学。一遍又一遍的，似乎在说服自己。她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正确，其实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因为从小到大她的任何决定都会被爸爸妈妈挑剔指责，他们似乎很擅长找到不好的一面。叶展很害怕做决定，任何一种选择她都会很快想到不利的那一面，然后纠结自责。她知道今天这钱给了，有一天她可能会恨自己为什么要给出去，不留下来给闵路。不给，她肯定会一直回想妈妈抱着孩子祈求帮助这一幕。总之都是自责，那就选自己能承受那种自责吧，叶展决定把钱给出去。

几分钟过去了，她跑到门口自助取款机，把钱都取了出来。

她拿着这些现金准备给拿个女人，走到一半她又折了回来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

“护士姐姐”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

“姐姐，我想把这些钱给那个妈妈”叶展指着着抱孩子的女人。

“啊？”护士一脸难以置信。

“姐姐，我是我们学校学生，可以给你看学生证。这个是奖学金，我想帮那个孩子”叶展从包里翻出学生证。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护士还是有些疑虑。

“我”叶展脸红了小声说，“我不敢。”

“好吧，那要不要把你的班级和姓名留给她。”

“不，不，不需要”叶展赶快摆手。

护士笑了一下，接过钱拿去给了那个妈妈，和那个妈妈说着什么，那妈妈四处张望，叶展吓得躲到了柱子后面。等她探出头，看见那妈妈扑通跪在护士脚边。叶展鼻子一酸，她想这就是爱吧。

等她拿着化验单回到木医生诊室，一群小护士正在叽叽喳喳议论。

“今天有个学生给了那个妈妈8000元，让她带孩子看病”

“学生里面富二代可真多。”

“这些年轻人还是不错的，不管有没有钱，肯拿钱出来帮助人，真是不错。”

木医生看见她在门口，招呼她进去。

木医生看着化验单，看了叶展一眼说，“还是扁桃体炎，细菌感染，用三天抗生素。”

“嗯”

木医生开好单子递给叶展，他没看叶展，看起来有些冷漠。叶展感觉到木医生的冷漠，她看了木医生一眼，木医生看着电脑屏幕并没有看着叶展。

“谢谢木医生”叶展起身离开了。

帮叶展转交钱得护士进来了，“欸，就是这个女孩，刚刚出去拿个，就是她给的拿8000元”

木落愣住了，他惊讶地问那个护士，“什么？”

“是呀，就是那女孩，她说自己不敢去给，就让我帮着转交的，名字也不肯说，不是到哪个学院的。”

木落呆住了，旁边的护士们还在议论“看起来也不算有钱啊，这小姑娘”。

木落快速站起来站起来从窗户看出去，拿了药的叶展，正慢慢地走着，孱弱，孤独。

晚上当木落回到家里，木教授已经做了红烧肉，白菜猪肉圆子，等着他吃饭。木落把东西放下，坐在沙发上好久没有说话。

“咋了，过来吃饭啊”

“爸，你那天说的那个事，就是奖学金那个事最后怎么解决了？”

“齐虹还是不错的，重新组织评比了。”

“谁拿到了奖学金？”

木松柏意味深长的看了木落一眼说，“有叶展。”

木落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怎么啦？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嘛，我以为叶展拿到奖学金，你会高兴”木松柏打趣着儿子。

“没有，爸”木落笑了一下说，“那是不是另一个女生故意漏了叶展的申请？”

“你说杨越越？有这种可能”

“这些小姑娘”木落笑了一下。

“你怎么看？”

“如果是我的话，以后会提防这个杨越越。”

木松柏看了儿子一眼，笑了笑说“你知道叶展和杨越越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

“她们两个完全不一样，一个主动活力四射，热情积极，充满斗志。一个被动颓废，没有活力。”

木落眼神里闪过一丝疼惜，意识到父亲在身边，他低下头试图掩饰过去。过了一会儿，木落悄声问木教授“那你为什么帮她？”。

“我不是帮她，我只是维护制度。叶展这个小姑娘太过于软弱，这个世界很多事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的，就像奖学金只有这么多，你拿到别人就拿不到，这种时候本就应该去争去抢”。

木落皱着眉，爸爸说的是对的。

木松柏看了一眼木落接着说，“这就是叶展的问题，她没能力维护自己，这个世界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反观杨越越，处理问题成熟很多。”木松柏接着说。

“爸，我想我们可以欣赏强者，但起码也不该欺凌弱者。”木落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

“木落，你能说这话，爸爸为你感到骄傲”木教授笑了一下，接着说，“你的说法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爸爸希望你的生活简单点、轻松点。”

“爸”木落停顿着想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您的想法，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但我有自己的考虑，并且我对叶展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什么？”木松柏看着儿子。

“就是有点奇怪，她看起那么脆弱但似乎又很坚韧。”

“心疼了？”

“不是，可能是好奇。”

“好奇？”

“也不完全是。”木落思索起来。

木松柏慈爱的看着儿子，突然话锋一转，“你和齐虹还能和好吗？齐虹不错的。”

木落笑着看了一眼木松柏说，“爸，我和齐虹不合适。”

“那和谁合适？和叶展吗？”木松柏笑着看着儿子。

木落无奈的说，“爸。”

木松柏笑着站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说了，吃饭。”

叶展很久没有给闵路打电话，她想了很久还是拨通了电话。

“闵路”

“展展”

接着两人都沉默了。

叶展听到电话那边，一个小孩脆生生的叫“叔叔，吃饭啦”，闵路小声和小朋友说，“你和妈妈先去吃。”

“叔叔？”叶展有些惊讶。

“嗯，潘巧的女儿，你上次见到的人叫潘巧，我女朋友。”闵路平静的说。

叶展沉默了，她还是很难接受，准确的说不是不能接受，而是这种关系太让人不安。

“闵路，是这样的。我看了学校都要9月入学，我计划下学期拿到奖学金就存下来给你上学用，你也考虑下自己想学什么？”

“展展，不用勉强，现在也挺好的”

叶展有些生气，她皱着眉说，“不行，你一定得去上学。”

“行，一定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