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丝雨的眼眶突然就有些湿润,祁女士回头看向眼中含泪的小姑娘,瞪了眼对面的儿子。
“你该不会还没有跟我们温温求过婚吧?”
温丝雨忙摆手:“您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感动了。”
何煦看着舞台中央的人突然起身,温丝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结果他只是绕过她,径直上前同刚才求婚的那对儿主角寒暄了几句,回头朝着餐桌的位置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位叫作江慧的女士带着先生上前同温丝雨和祁女士打招呼。
“幸会,Chirs的眼光真好,温小姐,你真漂亮。祝你们新婚快乐!”
温丝雨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去看何煦,见他正用,立即红着脸起身回应。
“谢谢,也祝您生日快乐。”
五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几句,何煦为他们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原来刚才求婚的男士名叫陈晨,是业内知名的晨曦投资管理公司的创始人之一,跟何煦早在国外就认识了。
而这位江慧女士不但是该公司的COO(首席运营官),还管理着一个民间非营利组织,白云基金会,长期致力于偏远地区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
一顿饭下来,温丝雨完全被江女士身上散发的温柔自信的女性魅力所折服了。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下次有机会再聊。
不知道是不是餐厅里的这段小插曲叫祁女士突然改了主意。
从餐厅出来,她叫何煦退掉了原订的五星级酒店,选择搬进郦新天地跟他们同住。
祁女士的原话是:“我原本觉得搬进去会打搅到你们小两口,不过,现在看来,我这个儿子还有许多没有开窍的地方。我正好有半个月的假,替你好好管管他。”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两个原本不熟的人被迫要提前睡在一张床上。
何煦的房间很大,温丝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沙发或是地上将就将就。
可转念一想,既然早晚要发生,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将近一个小时,她吹干了头发,最终穿着一身款式保守的长裤短袖的睡衣拧开门把手,走进了他的卧室。
里头的男人穿着一身家常的黑T、短裤,略微蓬松的碎发靠坐在床头,头上戴着耳机,嘴里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好似在跟什么人通话。
她一时愣住了,不知该不该这时候进去。
男人微微侧过头,示意她先到沙发上坐一坐。
温丝雨点点头,轻轻关上门,小心翼翼走到床对面的沙发前,略有些局促地坐下。
她大学期间主修英语,辅修了一门法语。
可惜她的法语多年不用,有些生疏了,只隐约听得懂他好似在同对方讨论即将推出的秋季新品的创意方案。
他说法语的声音有些好听,莫名叫她想到了性感这个词,认真工作的男人性感加倍。
她觉得自己脸有些热了,轻轻挪动双腿,想起身开窗透口气。
他却在这个档口结束了这个视频会议,摘下耳机,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她面前朝她抱歉一笑。
“想喝点什么吗?”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垂下头,一双黑眸带着隐隐的幽光注视着她。
温丝雨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抿了抿唇问:“有……有酒吗?”
他轻轻一笑,点点头,转身去了客厅。
不多时带回来瓶柠檬冰苏打,拧开递到她面前,见她面露不解,眼含戏谑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今夜你不需要用酒来壮胆……”
温丝雨的脸色再次涨红,客气对他道了声谢谢,接过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放下瓶子,男人的气息逼近。
他本质上是个奉行着及时行乐的人,刚才在餐厅看见她唇上的草莓果酱就动了那样的念头。
年轻的女人从浴室里出来,带着氤氲的水汽,在距离他不到十步之外的地方,就那样穿着睡衣,披着发,露着两段白净的胳膊局促地坐在他的沙发上。
他仰头捕捉到她因为惴惴不安而掀起层层涟漪的眼神,从未觉得冗长的会议,喋喋不休的法国人如此令人生厌。
周六的晚上,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唇齿相贴,身体纠缠,享受多巴胺分泌带来的快感……
心随意动,他径直将人抱向了身后的大床。
她刚才用了他的浴室,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全是熟悉的气息。
这种感觉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用自己的气味里里外外席卷她。
温丝雨整个人陷进柔软舒适的被褥中,被他的气味严丝合缝包裹住了。
他人压上来,唇含住她的,一手解她的衣扣,一手去拉床头柜。
她手抓着胸口的位置,挣扎了一下,避开他吻上来的唇,在他困惑不解时面红耳赤地瞥向了墙角的灯。
他低低一笑,伸手啪地将灯按灭,重新开始他的征伐。
“放轻松!”
恍惚间,她听到了抽屉合上了,接着是坚硬塑料袋拆封的声音,然后他贴在她耳边说了句法语。
“既然无法避免,不如试着享受。”
温思雨听懂了,整个人变成了一只蒸熟了的螃蟹。
耳垂被他含入口中,吸吮碾磨,手指顺着脖颈探索,掌心触到不可思议的滑腻柔软。
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绷着的那根弦砰一声断了。
藤蔓一般蔓延至土壤深处。
混乱中,她手指抓住他粗微微湿润的粗硬的短发。
他轻嘶一声,蹙着眉抬起头用眼神抗议。
她就是不肯松手,死死咬着唇尽量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额上却冒出了冷汗,就那么执着地注视着他。
疼吗?疼就对了。
她的疼,他必须切身感受,这样才公平。
眼神交锋,他还是头一次在这个谦卑温和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反抗意识。
这叫她整个人显得越发生机勃勃了,也激发了他身上更多狩猎者天性。
实际上,此时此刻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征伐之路遇到了重重壁垒,进展艰难而缓慢。
对于一个急于求成的男人来说,这样的过程无疑是磨人的。
许是骨子里那争强好胜的狩猎者天性作祟,那样的天性不允许他缴械投降。
越是困难重重便越发坚定了他攻克困难的决心,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最终败在了她的眼泪攻势下。
他重新按开了灯,手撑着膝,垂着头坐在床头。
身后传来女人压抑的低泣声。
他十三岁随父母移居海外,对两性知识的启蒙较国内学生早。
他有些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起身套上衣裤出去了。
他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叫自己异常躁动的情绪冷静了些许。
他其实已经许久不抽烟了,上周、今夜,前后两次好像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他有些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掏出手机想给人打电话。
看了看时间,12点整!
他还记得结束那个视频会议是在10:35,整整1个多小时!
他可真失败呀,三番两次惹女孩儿为自己哭泣。
事实上,从前他也没少干叫女孩儿为他哭泣的事儿。
只是那些女孩儿大多是因为被拒绝了而落泪,跟现在的情况截然相反。
前者的眼泪叫他厌烦,后者的却叫他懊悔。
可他为什么要懊悔呢?
这分明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想起她那张哭花了的脸,不由得感叹她眼泪可真多呀,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他又觉得心烦意乱了。
他有些烦躁地按灭了手机,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圈,片刻后又将手机打开了。
他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做*时女孩儿为什么会哭?”
跳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有些不堪入目。
长指滑动屏幕,随意点进去看了几条。
第一条,神经末梢刺激过强,也就是高*潮时,眼角膜受神经末梢刺激条件性分泌眼泪。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分明还没有正式起头,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愉悦体验。
第二条,生理性的疼痛导致的情绪上的崩溃。
大多数女性会因为首次经历,或是对方技巧上的欠缺等诸多因素而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这时候则需要对方花更多的时间与耐心对女性进行心与身的安抚……
何煦生平头一回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深刻的反思。
所以,刚才是他太心急了吗?
他掐灭烟头,又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直到确定身上没留下什么不好的气味才回到了房间。
床上的女人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身体蜷缩背对着他卧在被子里,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温丝雨此刻并没有睡着,身体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可心理上的阴影却丝毫没有消散。
屋子里残留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时刻提醒着她刚刚在这张床上发生了什么。
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发生亲密关系,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