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以后会知道。
——我并不是没有烦恼的小孩。
——但是我以为我的笑容足以治愈你的疲惫。
两人办完手续之后,从民政局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
黑色的车子停在江写意面前,车窗玻璃被摇下来,出现了林枫的笑脸。男人按了按喇叭,说:“写意,我来接你了。”
江写意点了点头,看向孔商宁。告别的话还未说出口,孔商宁便向江写意招了招手,笑容可掬,“江湖不见。”
随后便转头走了。
江写意望着孔商宁的背影出神。本应是如了愿高兴的她现在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感觉有些酸涩。
心里好像少了一块。
是习惯吧,江写意这样想,和孔商宁在一起的五年时光,她完全没了以前的暴脾气,反而更像是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江写意忽然笑了起来。
她还记得,自己还坐在地上不起来,硬要孔商宁抱起来呢。
“真是幼稚啊江写意。”她自言自语。
“写意?”林枫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了,他揽过江写意的肩膀,“你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可能。”江写意向林枫笑笑,“我们走吧,还得回去一趟拿行李。”
江写意回去拿行李的时候孔商宁还没回去。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就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随着林枫一起走了。
林枫把江写意带去了一栋欧式的小洋楼,然后跟江写意说这几天公司出了问题事物多,可能很少能来陪她。
江写意只是点点头。
她知道林枫忙,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他能陪她。
“你也别太累。”江写意给林枫整了整领带。
林枫揽住江写意的细腰,往怀里一带,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我,我就浑身充满了动力。”
江写意扬起了笑脸。
好像回到了她的高中时期。
……
那个秋天,银杏叶纷飞,伴着秋风的凉爽瑟瑟。漫步在永恒之爱的长河中,踏着秋叶,林枫站在那浪漫之地拉着小提琴。
江写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关注这位特请的老师。
明明还是清际大学的大二学生而已,做出的金融分析就已经是教授的级别了。毕竟教授的名声大,邀请的资金也多,便请了这位天才学生。
但老师与学生之间的鸿沟不得不让她收起这份心思。
那时的她高一,正是十五岁的花季年华。
但那位林枫老师只给她带了半个学期就离开了,在离开的那天,江写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逃了课抓着林枫的手就跑到了那片银杏林。
林枫摸不着头脑。
“我仰慕您,敬佩您,也爱慕您。”
林枫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那我期待你可以让我眼前一亮。”
“我会的!”江写意说,“会考去清际的。”
“那,学长等你。”
没用“老师”,而是“学长”,
……
“那我走了,好好休息,行李让佣人收拾。”
“嗯,我等你回来。”
林枫点点头,走了。
——像是回到了她的高中时代。
——但是从前的脸红心跳,已经荡然无存了。
——所以我。
“还爱你吗?”
从民政局门前分别那天,孔商宁并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去了酒吧。
喝的烂醉。
“先生,您喝的太多了,我帮您打车吧?”一位应侍生走过去,拍了拍孔商宁的肩膀。
孔商宁摇了摇头,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跟服务员说了一句:“记在我账上。”
他也没有打出租车。酒精上头的他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半夜三更的月,好似看到了江写意在对着他笑。
“姐姐。”孔商宁声音呜呜,“我舍不得。”
咳嗽声伴着眼泪响起,传在空旷的街道。陪伴他的只有一盏路灯。他撑住咳嗽得发抖的身子,却一股气地把刚才喝的酒全吐了出来。
对不起环卫阿姨了。孔商宁心想。
甚至带了些血。
后面他就失去意识了。
好在那位应侍生实在不放心,把手上的活稍微放了一下,就出来看了看,发现昏睡的孔商宁,便摸出了他的手机。
手机联系人里,找到了备注为“姐姐”的联系人。
应侍生就拨打了过去。
……
孔商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了。他的酒还没醒,掀开被子下床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端着醒酒汤的江写意听见了声音,连忙加快了步子,用胳膊肘打开门,发现躺在地上正要努力起来的孔商宁。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碗,把他扶起来。
“你不好好躺着,下床做什么!”语气中带点呵斥。
孔商宁闻言,猛的抬头,看着江写意朦胧的身影,他像疯了一般地,大吼着:“滚!”
——既然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可怜可怜我吧,别让梦魇缠着我。
被推开的江写意咣地坐到了地上。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刺,有疼又委屈。让她的眼眶都不禁湿润了。
“孔商宁这是你说的!”江写意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已经有了泪,她抬了抬头把眼泪憋回去,但是却越憋越凶。
如决堤的洪水。
——因为你曾经爱我,所以不爱的时候令我慌神。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我变成这样的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自省。
孔商宁揉了揉有些昏胀的脑袋,冷静了下来,抬头看见江写意抹眼泪的动作,竟也湿了眼眶。即使知道是遥不可及的梦,他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他冲过去抱住了江写意。
“不是假的……”孔商宁的下巴抵在江写意的颈窝呢喃,“不是,不是。别走,不要走。”
“你说过你会疼我的,你不能反悔。”
“我好疼,姐姐,你疼疼我。”
以前的撒娇小狗又回来了,但是江写意心里并未好受半分。这几天她的心里都乱的很,她不清楚自己对林枫是爱还是执念,亦分不清对孔商宁的感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把他当弟弟的。
但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什么,也都做了。
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单纯地把他当弟弟,而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朋友或者一位丈夫。
江写意抬起手摸了摸孔商宁的脑袋,“对不起啊,那样对你。但是——”
孔商宁吻住江写意,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江写意的胳膊不自觉地攀上了孔商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