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悠勾上陈至诚衣领,莫名心慌,“你看。”
陈至诚侧身挡住,“别乱跑,不能离开我视线。”不容反驳。
猜不透陈至诚的用意,她正愣着。
沈玉哲杀了个回马枪,在台阶下召唤“小陈总,今天有俄罗斯转盘,要不要一会儿助助兴……”
虽是邀请陈至诚,可眼睛总黏在徐悠身上。
“妹妹累了就在房里休息。”听上去极为贴心。
她更不懂了,玩俄罗斯转盘怎么还会累。
陈至诚冷瞥一眼,不着痕迹。
很快恢复笑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不必。你们尽兴。”转身潇洒离开。
她躲开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目光,头深深埋进臂弯。
听陈至诚脚步顿上台阶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三楼没有大厅依旧是单独房间,相较二楼浮夸奢华,一改中西杂糅的古典风格,采用巴洛克式装修尽显奢靡享乐。
环廊和楼梯扶手均为白色理石,光洁无瑕。
徐悠的目光闪避走廊一侧的油画。
大多数画以宗教题材为主,房子的主人看上去还真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只是她不信基督也不懂画,更不喜欢油画中男女暴露的身体,不懂为何要将男人与女人的生理特征描绘得那么突出。
艺术家的思维凡人不能理解。
连走廊上每隔两三步就出现的石膏雕塑也以半裸或□□为主,恍然间又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侍者送到三楼还未踏入走廊便折返。
原来这一层的服务人员均为女性,且年龄都在三四十岁,徐悠更好奇了,抬头看他。
陈至诚依旧目不斜视地跟着,他来这里也才第二次。
辉煌富丽下总有些东西让他不舒服。
转过走廊视线豁然开朗,屋顶彩色琉璃反射水晶吊灯的光泽,颜色比彩虹更美妙。
双人才能环抱的石膏立柱自下而上延伸至房顶,鎏金雕花像有生命般沿着立柱向上生长,再爬向各个角落。
目光追随而去,圆形开窗顶部手托下巴的天使,悲悯凡世的圣母,十字架上的耶稣......也都沾染了金漆,似坠入地狱的灵魂誓要拖着圣洁和慈悲一道堕落。
“真漂亮。”她不由得感叹。
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真想好好参观参观。
陈至诚却摇摇头,“表象越奢华内里越肮脏。”
她心中一沉,想到刚刚那二十几个女孩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带路的女人听了只是垂眸不语。
她对这里的一切早已见怪不怪,立在白漆木门前示意到了。
推门进屋,陈至诚直接把她抵在墙上,后背不小心碰到开关,所有灯都灭了。
黑暗是最好的暂停,两人从情绪中抽离。
她耳边只有陈至诚灼热的鼻息,和自己砰砰的心跳。
“我身后那面墙看见了吗?”他低声道。
徐悠越过宽阔的肩膀看去,没有任何异常,迷茫地摇摇头,“是梳妆镜吗。”
“双面镜。”陈至诚指尖划过她额头脸颊至下巴处捏起吻了吻,“刚刚喝水了吗。”
徐悠摇头,她知道双面镜另一侧能看见这里,于是勾着陈至诚的衣领,两人拥吻绕过沙发到靠窗角落。
酒红色金丝绒帷幔飘起将两人紧紧包裹,才算有片刻休整的机会。
山中温度本就不高,天亮之前又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贴着窗子森森寒意反而让人清醒。
“那晚你给我打电话就在这间屋子。”这安静似曾相识。
她搂着陈至诚万分确定。
陈至诚没辩解,替她披好衣服“就那一晚,再没来过。”
“沈玉哲送的女孩好看吗?”她脑海里都是穿粉红色睡袍的窈窕身影,想到陈至诚可能搂着其中一个她就醋。
“我推说头疼,让她走了。”徐悠一惊,接下来的事她不敢深想,可陈至诚接着就说了。
“本想找个人聊聊还被无情挂断,害我独守空房。”
徐悠故意装傻“是吗,谁呀,这么没礼貌。”含住唇角生怕笑出来。
“嗯,是该收拾。”陈至诚一把托起她捧在心口“说,该怎么罚。”
“我不认识,不好说。”徐悠撑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他,笑意在彼此眼底交融。
“她是我女朋友,以后会是我妻子。为了帮我不惜来这肮脏污秽之地演一出野鸳鸯的戏码,生怕我出事。为了我改名换姓,千里迢迢投奔,你说该如何。”
他说得认真,像在漫天繁星中挑拣最喜欢的与人分享。
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被他一说就成了了不起的事,恰恰说明看重和在意。
徐悠眉心微动“她真的这么好吗?可是我听说她逃过婚唉,没家世没背景就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好的。”
心底小小的自卑就这样不经意地流淌出来,她一直在意。
这差距会不会如月亮之于太阳,越来越远,最终永无相见的机会。
陈至诚粲然一笑,“陈小七,你未来的丈夫在这儿,何来逃婚?”说罢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下唇一片温热。
“这种地方说出来不算的。”
“回去给你补上。”
徐悠反叼住上唇吮吸着,耳边穿林风声似海声,这个如大海一般的男人再一次抚平女孩心中褶皱。
被人捧在心口,徐悠的角度恰好可以压制,她顺着灼热的呼吸一路追寻,舌尖相抵,几番推挡终于长驱直入夺了他所有的氧气。
一双大手在腰间徘徊摩擦,两人紧贴着,只是一个动作便迅速升温,帷幔里顿时变得拥挤,多了促狭的暧昧旖旎。
“小七,你确定没喝水?”
“没,怎么了?”她目光低垂,无法从温厚的双唇移开,着了魔般又咬了一口。
“这里的人会给女孩儿喝一些加料的......助兴。”陈至诚回应着吻,回应着话,一心二用,折磨得皱眉。
初到赌桌两人短暂分开过,他怕徐悠一时失察着了道,再次确认才放心。
徐悠突然抽离,怔住,“那上次......”难道被下药的不是陈至诚。
“上次是郑凡把人带走,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具体我不过问,但是不能让她在我身边,不然我家醋坛子该翻了。”
一想到这儿陈至诚还心有余悸,幸亏当时有准备。
徐悠的小得意快飞上天了,原来有家教是这样的,单独奖励一个亲亲在唇角,陈至诚欣然接受。
“现在呢。”
“出去谢幕,演个结尾。镜子那边不一定有人,也许都玩儿去了。”想到沈玉哲跃跃欲试的样子陈至诚更厌恶。
撩开外层白色纱帘,他招了招手。
楼下黑色商务打个双闪回应,郑凡和苏北疆准备到楼下接应。
“二楼有转盘,三楼也有?”很显然徐悠想法单纯,没理解男人的疯狂。
陈至诚不戳破“对。”
他怕揭开真相会给徐悠留下阴影,后期或许不会再来这里,点到即可。
陈至诚挒怀露出健硕胸口,徐悠旗袍的盘扣解开两个,虽不露肉可凌乱的头发、微红的眼睛都留下足够的空白给人想象。
“下次我要不要擦点唇膏。”
“不行,不好亲。”
陈至诚搂着她倒在沙发上。
徐悠附过身悄悄耳语“这个镜子是专门为你放的吗?”
陈至诚嗤笑“不至于,但是有用处。沈玉哲能做到总监,利斯康有今天不全是努力,还有人为。”
否则以郑凡和苏北疆的实力不会查到关键环节就断掉。
徐悠考量着陈至诚的话,目光落在茶几上,“有葡萄,能吃吗?”从进来就没喝过水,如果不是刚刚被陈至诚湿润过,她早冒烟了。
陈至诚没反对。
她翘着尾指捏起一个笑道“用它做最后一幕道具。”
见陈至诚愣愣地没反应,她笑得更甚,葡萄叼在口中笑眯眯地搂上宽厚的肩膀——
一颗葡萄在四片唇间炸开,百般滋味尽归于甜。
徐悠吊在他前胸难舍难分,他也搂着细细回应,生怕漏掉一呼一吸,这一颗葡萄不知道谁吃得多些。
左右也是他背对镜子挡着徐悠,对方什么也看不到,充其量能看到交缠在他颈后的一双手。
“大学演话剧也这样吗。”
徐悠笑得比葡萄甜,他居然吃醋了,她咬着陈至诚下唇故意不说。陈至诚偏头不再给她呼吸的机会……
“嘭”的一声,两人被突如其来打断,浓情蜜意的结尾算是破了。
穿粉色睡袍的女孩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嘴里嘀咕着“救救我,不要......救我。”
面色苍白,腰带解开,睡袍完全敞开——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陈至诚第一时间转过身,打电话让人立刻上楼,突发状况身边有帮手最好。
徐悠赶忙扯下沙发上一块毯子给女孩披上,“没事没事。”
女孩不回应,死死攥着她手腕不停哀求,眼神涣散不知看向哪里,是受了惊吓或刺激。
手冰凉冰凉的,比窗上的玻璃还冷。
走廊里有人叫嚣,此起彼伏地踹门声,徐悠预感不好赶忙躲到陈至诚身边“怎么办。”
他把徐悠护在身后,没等说话,两个穿睡衣的男人冲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直冲女孩来,根本不看屋里另外两人。
“躲这儿来了。”
“别装,刚才不挺爽吗。”
“也不打听打听,在福城我就是天王老子。”
“我让你做你就得做。”
两个男人抓住女孩头发往门口拖。
女孩挣扎,毯子和睡衣散落一地。
陈至诚眸光晦暗,扭过头去,搂着徐悠的手又紧了紧。
这里人员复杂,徐悠还在身边不能冲动。
对方两个人,一旦出手,另一个就会趁虚而入,不确定这是不是沈玉哲导演的戏,但小心总是对的。
薅着女孩的男人,其中一个兽性大发,开始脱裤子。
这动作刺激麻木的意识苏醒,她想起刚刚有人救自己,还为自己披上毯子,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往陈至诚这边够。
徐悠正抵着陈至诚后背,看不见现场,可陈至诚在两个男人追寻而来的眼神中看见□□。
“哥,这儿还一个。”其中一个坏笑着凑近,根本不把陈至诚当回事。来这儿都是玩的,只当这哥儿们不喜欢人多。
看这两条白嫩的小胳膊,就知道姑娘肯定好看,眼里光更亮了。
“哥们儿,你完事了吧,完事就别霸着,拿出来分享分享。”说着伸手钳住徐悠的小臂。
徐悠一激灵,嗷地一声,男人手上顿时多出两条血痕。
与此同时,陈至诚一个手肘,撞断鼻梁,鲜血顺着鼻孔染红整个前胸,哀嚎声刺穿整栋楼。
另一人挥拳,朝面门扑来,陈至诚单手握住小臂,拉近一脚踢向腹部,这个也只剩下跪嚎叫的份儿。
动作干脆利落,郑凡和苏北疆气喘吁吁跑上来时恰巧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前踩住两个男人。
徐悠见援兵到了,赶忙扶起地上女孩,重新披好毯子。
陈至诚拎把椅子坐下,脚踩在茶几上,优哉游哉地系扣子,眼皮也不抬冷冷道“沈玉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