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躬行 第5章 第 5 章

这次的期末成绩非常重要，学校一改往年的平淡教育，直接来了波刺激的。按期末成绩决定学生初二进入的班级。

排名第1-50名进实验1班，51-101进实验二班，以此类推。

林子业不用说，依旧稳定发挥，原封不动的定在实验1班。

秦兆栋倒是一个直梯去了实验3班。

他打电话给石启澜诉苦的时候，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当然，秦兆栋爸妈也要哭出来了。

平日就知道打球打球的儿子，期中成绩还跟屎一样，没想到期末就冲进实验班，真是太令人欣喜了。

石启澜沉默地听着，左思右想实在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

想安慰一下吧，人家考实验班去了，想夸他有能力吧，考试是抄的。

他思来想去，废了不少脑细胞，终于琢磨出一句看起来还算中听的话：“呃，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

鸡零狗碎的闲扯一会儿两人便挂了电话。

彭玉文快凌晨才到的家，后妈给她做了夜宵，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见，一直在吵吵闹闹的大声聊天，搞得石启澜根本睡不着。

他无聊的划着手机屏幕看班级群的聊天记录，并没有太多消息可翻，他才加进群没两天，还是秦兆栋看他有了手机把他拉进去的。

他之前一直说不玩儿□□，实际上不是没有，只是用的次数不多。

在家的时候电脑都被彭玉文长期霸占，她去上学，电脑又成了她后妈玩儿蜘蛛纸牌的日常消遣。

不过这个班级群人倒是很全，也没有班主任跟各科老师。

大家说话都十分随意。

最忙的要数秦兆栋了。

突然直冲实验班，跟他关系好的都在拿他打趣，问他什么时候退群，还有的人让他别去了，反正下次又要回来。

他舌战群雄，以一敌百，还给石启澜打电话请求支援，石启澜听那边的键盘都像要打出火花。

这场战役持续快40分钟，最后是班长发了条寒假期间校友互帮互助的校外活动中断了双方回合制交手。

说白了就是好学生免费当劳动力给差生补课，学校白占便宜还不给提供场地，吃相真的很难看。

同学们大多都没什么兴趣，直说过，过，下一个。

但班长还是很负责的发了报名要求及报名截止时间。

石启澜原本对这类活动是能避则避，可彭玉文他更不想面对。

为了自己寒假不糟心，他决定哪怕像打卡式补课，也无条件接受。

毕竟在家实在太压抑，独自出门又不知道能去哪儿，这样补个课还能把寒假作业写完了，省得开学前一天狂补到深夜。

他填写好资料私聊给了班长，几乎没两天就通过了。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报名了。

秦兆栋约他出来玩的时候，他刚好在收拾课本准备去图书馆赴约。

对方听他报了互助补课，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去了实验班，所以石启澜为了继续跟他当同桌，要刻苦学习了，一时感动的不行。

真是美丽的误会。

他只是在逃。

石启澜跟帮忙补习的学长是前后脚到的图书馆。

俩人一拍即合直奔自习室。

可能是放寒假了，这里除了他们还没有别人来，课桌椅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们是今天的第一批。

帮助他补课的人是来自初二的学长，倒不像自己家里情况那么复杂，对方只是兄弟姐妹太多，他不想帮忙照顾小孩，拿这个当借口跑出来罢了。

“我上面有个快18的姐姐，两个五岁的双胞胎妹妹，还有个刚满两岁的弟弟。”

光是听到就有点头大。

这种环境能学出什么，打个游戏都要吵的听不到队友说话了。

学长说自己叫刘思宇。

石启澜刚想说刘学长好。对方便一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的表情，十分流畅的说了出来：“我姐姐叫刘思彤，两个妹妹叫刘思瑶、刘思佳，弟弟叫刘思涵。”，石启澜先是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接着试探性地鼓了个掌。

刘思宇看着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重到连卧蚕都是灰紫色的，看起来像被打了两圈。

他对石启澜说，好了，现在你先去找xxxx跟xxxxxx，还有xxxx，这三本书过来吧，我们今天学习怎么写好一篇高分作文。

对方一通话下来，搞得想插话都没得插，石启澜本来想说自己作文还可以，数学跟英语不太行。

但想想这是第一次见面给自己补课，他还是配合的去外面找刘思宇说的那些书。

他很少来这里，完全不知道怎么找，只能一本一本人肉搜索，看的他直眼晕。

看第二排书名的时候，他听到左侧有脚步声传来像是要从他后面经过，急忙往前一步，给对方让出通行的空间。

“谢谢。”

好像林子业的声音。

他先是愣了一下才扭过头去看，可惜对方走的太快，视线追过去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在这里遇到对方的几率可比学校小太多，应该不是他吧？

是类似的声线或声音。

石启澜又回过身低下头继续找书，找了大半间屋子的书架才找到一本刘思宇说的书。

他干不动了，歇了十来分钟眼睛。

最后这三本书只找到了两本。

有一本图书馆里没有，也可能是书名不对。

第二本是图书管理员帮他用电脑搜索书名才找到的。

他抱着辛辛苦苦找来的两本书进自习室，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头带棒球帽的男生正在看书。

他没细看，拿着两本书走到学长身旁，本想说句不好意思久等了，没想到学长胳膊支在桌子上，人已经睡着了。

这真的不是特意把自己支出去好补觉吗……

石启澜犹豫要不要把对方叫醒，左思右想也张不开嘴，只好用手在学长附近来回摆动，试图刮风把人扇醒。

可惜学长真的很困，石启澜只能放弃。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也趴着睡会儿的时候。

石启澜身后发出一声椅子脚在瓷砖上摩擦出的刺耳杂声，随后是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石启澜回过头看，是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生。

学长被吵醒了，皱着眉睁开眼。

石启澜松了口气，心想那个男生走的还真及时，不然自己可能会在这里等学长睡好久。

刘思宇醒过来后并没有急着给自己补课，而是陷入了沉思，（睡沉了，猛的醒过来要缓缓神。）

并且忘记了自己之前说好，要给石启澜补习作文这件事。

石启澜费劲巴拉找到的书并没有被利用上，对方转头讲起了石启澜带过来的寒假作业。

石启澜：原来真的是随口打发我走，自己好偷偷补觉啊。

等到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两个人才从图书馆出来。

刘思宇指着图书馆旁边稍矮一些的楼对石启澜说：“这是图书馆自己搞的电影院，下次咱们来的早可以上这里看电影，拿学生证免费。”

石启澜很想说没有下次了。

这位学长睡了快两个小时，自己上上下下的找几本破书找了快一个多小时，他讲课才讲了不到一个小时（对差生没有太多耐心的样子，一道题讲两遍不会就忍不住要头爆青筋对自己吹胡子瞪眼）。

石启澜今天就是这个学长出家的借口啊！

还被嫌弃的不行。

他石启澜再来就是傻子。

越想越无语。

虽然自己本来只是想消磨时光，躲避可怕的两个女人。

但对方的态度真的很敷衍啊。

哪怕出发点不是为了帮助同学，最起码表面功夫也做做啊，怎么能这样！

把他打发走就睡觉，没睡好又像把火气发他头上。

石启澜发誓他绝不参加这个活动了，反正他也可以拿这个当由头自己来图书馆啊，这里自习室都没人。

结果第二天，他这个学长一接通电话打了过来。

先是语气诚恳的道歉，再是装可怜，最后还解释了一下，他并不是看不起差生才语气那么差的给他辅导功课的！

也没觉得他有多笨！

一切的错都是起床气的错！

他这次已经补足了睡眠，绝不会再发生上次的情况！

就在他正打算再加点筹码时，石启澜这边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刘思宇：你小子！我话都没讲完啊！虽然，但是，你倒给我个机会狡辩啊！

其实石启澜只是手机被打没电了。

等他充满电再开机，收到了刘思宇的血泪信。

他们这次约在麦当劳补课。

是石启澜提出来的。原因很简单，他觉得图书馆的氛围实在太适合学长补觉了。

尤其是正午阳光一照，透过窗撒下来，暖暖的很贴心。

所以他选了个相对比较吵的地方，可以说这地方是他专门为了缺觉学长找的。

石启澜到的很早，拿钱买了个汉堡吃。

家里只有后妈跟他姐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吃饭加菜，他有种像在别人家做客的不自在，背着包就跑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从窗户看到刘思宇正在马路对面往这边赶过来。

对方果然看起来精神头不错，这次也没有耽误时间，而是争分夺秒的给自己补课，让石启澜有种最后一次就分开的错觉。

果然男人的第六感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刘思宇快讲完的时候，看着石启澜犹豫了好久才试探地开口：“那个啥，我有个同学也想找我帮她补课，但我目前时间挤不出来，本来有个校友可以帮忙，但他刚初一没办法给人家补。我们想了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这位校友给你补课，我给我同学补，这样不就两不耽误了。”

刘思宇怕被拒绝似的又急着补了句：“不过你可以放心，虽然那个校友是初一，但基本知识很扎实的，人还是实验班的尖子生，教你肯定没问题！”

都这么说了，石启澜有种被架起来的感觉，仿佛拒绝了就要一口气得罪三个人，他想了想只能答应下来。

初一实验班，还是个实验班的尖子生……

不会那么巧吧？

“那我把他□□发你，你们互相加一下，约个时间啥的。”

石启澜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输入学长给的□□号，搜索到了对方账号。

这个校友的昵称十分简单，只是个‘-’，个性签名跟头像都没有改，看起来像个没人用的空号。

感觉有点不靠谱……

石启澜想了想还是备注了自己的姓名跟互助活动这几个字。

对方大概在忙，直到晚上石启澜才被通过好友。

不过对方态度冷淡，并没有回应他的留言。

可能学霸都比较高冷吧。

石启澜不喜欢这种单方面沟通，尽管他是需求方，但他也想得到最基本的社交礼仪。

石启澜压下心中的不满，主动破冰，询问对方补课的时间跟地点。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xx号早上八点半到xx的图书馆自习室。

像机器人自动回复一样生硬，甚至连个敷衍的问好都不愿意打出来。

是在通知他，不是询问他。

很冷淡，很没有礼貌。

石启澜忍了忍，试图替对方开脱，也许是对方没看到自己备注的消息呢。

他咬着牙给对方发送消息：同学你好，方便说下姓名吗？我改个备注。

‘不方便。’

……

行，牙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