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全家都在作死的路上 第9章 第 9 章

此时，两名穿着天蓝色普通纱裙的少女从当铺走出来，一名少女笑着看着另外一名认真数钱的少女。

“三百二十三，三百二十四……三百五十五！”楚潇潇终于报出最后一个数字。

玉壶虽然不理解楚潇潇为啥这么开心，但她也十分不喜欢吴氏送来的衣物，这次楚潇潇把那些便于收藏的偷偷带出来，通通拿到当铺卖掉，她居然觉得也有些畅快。

具体她也说不出来，同样是贵的料子和首饰，和从前梁老夫人在南京给小姐买的就不一样，以前的显得小姐有灵气，现如今看着就艳俗。但方嬷嬷说了，京城和南京不一样，如今小姐是有身份的人了，自然要穿得大气些。

方嬷嬷是长公主送过来的人，小姐和长公主亲近，自然对方嬷嬷也是信任的。

出乎意料的是，楚潇潇今日竟然明面上顺着方嬷嬷的打扮，在众人的期待中上了马车，而马车行驶了一半后，却要求下车。今日楚淼淼和她一样，也是各带了一名丫鬟，车夫自然也不敢不从，只好让她下车。

“玉壶，你说三百五十五两，能在京城买什么？”楚潇潇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能买一套稍微好点的头面吧。”玉壶随意说道，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从前梁老夫人给小姐买东西也不怎么看价格。

楚潇潇摇摇头：“要是换成普通人家的开销呢？”

玉壶认真地想了一会：“从前奴婢跟杂耍班的时候，班上大大小小总共十八人，一个月要是挣到二两银子，那个月就是有肉吃的。那小姐这个钱，约莫能养活那个杂耍班十来年了吧。”

楚潇潇又问：“这钱能在京城买个小房子吗？”

玉壶挠挠头：“城北方向能或许能买个小二进的。”

天呀！楚潇潇感觉自己要跳起来了，自己做牛马这些，还只能和别人合租。这才穿过来没几天，都能买得起京城的房子了！看来还是感谢楚渊她这个便宜老爹，一定不能让他倒台！

玉壶不知道楚潇潇问这个干嘛，两人走着忽然就听到一阵咕噜叫，楚潇潇向她投来一个羞恼的笑：“都怪方嬷嬷，她说女孩家太胖不好，这两日的早饭我都没吃饱。”

“小姐，前面就是悠然居，奴婢去给您买先点心先填填肚子，您先在这等着，千万别到处乱跑。”玉壶指着前面不远的店铺说道。

楚潇潇最喜欢悠然居的点心了，连忙点头答应，乖巧地站在原处等玉壶买吃的回来。

“麻烦让让。”有两名锦服打扮的男子对楚潇潇说道。

楚潇潇回应抱歉，让出道路给那两人进去。楚潇潇抬头，只见上面写着“妙音居”，原来这是家店铺，就是门口比隐蔽，不仔细还没发现。

那其中一男子兴高采烈对另外一个说道：“这碧螺春不错，就是要价贵了点，但物有所值，贤弟一定要去品品。”

对方一脸期待道：“听说这虽君山银针嫩了点，但也让人回味无穷。”

说着两人兴致勃勃走进“妙音楼”。

好吃的点心有了，快乐水怎能不安排！刚刚两人的对话，成功地引起楚潇潇的兴致，她拍拍鼓囊囊的钱袋，也走进了“妙音楼”。末了还不忘丢给门口那闲汉几文钱，让他一会告知买点心回来的玉壶。

“妙音楼”虽然门面不大，一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一楼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围桌，围桌之间用屏风或水榭隔开，最前边舞台上一位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正在抚琴。台下围桌的客人各是放松的姿态，和女眷或男伴品茶聊天。

“这位……姑娘，您有什么需要吗？”一位小二打扮的男子从后面追上来，挡出楚潇潇的去路，有些着急道。

楚潇潇觉得这北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保守，大厅中的男女相处就像现代谈恋爱的情侣，楚潇潇不想在一楼吃狗粮。

她道：“要一间二楼的雅间，听说你们这碧螺春不错，来一壶。”

小二脸色有些为难。

楚潇潇拍拍自己的钱袋道：“放心，本姑娘有钱！”说罢径自向二楼走去。

二楼环境更为雅致，相比一楼则清静很多，只是包间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偶尔有丝竹之声从门缝中传出。

忽然其中一间包间的门忽然打开，走出一名男子，走在过道的楚潇潇猝不及防，眼看就要撞到那男子宽阔的胸膛上。

楚潇潇条件反射手掌挡住脸，然后往外推，避免脸撞到男子身上。或许是男子也没注意外面有人，被楚潇潇推了个踉跄。

楚潇潇也没想到这么高大的男人竟然这么弱，但毕竟是她推了人家，她也不好意思抬头，就小声说了几句抱歉。

男子有些不悦：“你等等——”

楚潇潇又不傻，她才不等，更是加快往前走的步伐。

“喂，站住！”

后面男子一边说一边往楚潇潇的方向走。

楚潇潇想起以前电视上的新闻，什么大汉当街暴打女子，现在玉壶又不在，别人肯定不相信楚首辅的千金自己一个人跑出门，好在这“妙音居”曲径通幽，拐了几个弯之后，楚潇潇跑进了一间没有人的茶室。

“姑娘！”

楚潇潇才平复的心情又被吓了一跳。

“是我。”小二探头进来，脸色铁青。

因又被吓了一跳，楚潇潇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催他快点上茶。

小二有些犹豫：“碧螺春已经被点了，姑娘换别的行吗？”

楚潇潇道：“那就君山银针吧。”

小二又摇摇头。

楚潇潇心想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茶，这么大个店要啥没啥的，最后还是摆摆手道：“那你看着上吧。”

“姑娘是想但听曲呢？”小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还是……再放松一下。”

“就喝个茶。”

小二看楚潇潇有些不耐烦了，点头应是，又道：“姑娘，喝茶二十两。”

什么？

如果说之前楚潇潇对古代的钱没什么概念，但现在她可知道了，这家竟然是个黑店！一壶茶顶普通人家一整年的开销！

楚潇潇和小二四目相对，怒不可遏。

而后楚潇潇从钱袋取了一锭银锭子，笑着放在桌子上，轻声细语道：“劳烦小二哥快点。”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轻薄衣衫的女子，抱着一把琴款步而来，她看到楚潇潇时笑容不可觉察地顿了顿，而后眼神落在楚潇潇的脸上。

那女子脸上画着好看的妆容，亦是脂粉太厚，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五官，只能通过她丰腴的身材，判定她已过了少女的年纪。她把琴放在琴桌上，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拂过两根琴弦，发出两声低低地颤音。

“哟，好俊的女子。”她虽没有在笑，但那细长的双眼却是像一汪春水，含情脉脉，她环过楚潇潇的身子，拿过一只茶盏，留下一阵香意。

她细长的手指抚过茶壶，壶中的茶水绕过她的指尖，缓缓流出，她整个人沉浸在茶水的氤氲中。

“我叫茉莉。”女子的声音苏苏的，她双手捧着茶盏递到楚潇潇面前：“客官请用茶。”

见楚潇潇不接，她依旧保持着笑，只是又探近半个身子。

楚潇潇有鼻炎，忽然被这么浓烈的香味撞入鼻腔，顿时鼻子痒痒地，她条件反射地揉了揉鼻子。

那媚娘瞧着楚潇潇，笑意依旧，热情的语气微不可察地减了两分：“姑娘是觉得这茶水不合胃口？”

楚潇潇佯装接过茶，退了一拳的距离，道：“茶香浓郁，入口回甘，这是什么茶？”

那名唤茉莉的女子，却不依不饶，又靠近楚潇潇，在楚潇潇的耳边轻轻说道：“茉莉花茶，客官可要再继续尝尝？”

说罢，就要伸手去抚楚潇潇的脸——

“干什么你！”

声音吓了茉莉一跳，抬头看见包房的门被粗鲁地打开，一个蓝色衣衫的女子正怒气冲冲地向自己奔来。

茉莉被这阵仗吓到了，连忙退离楚潇潇几步。

那蓝衫女子，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挡住那姑娘，见自己没反应，便拉住那姑娘往外走。

直到楚潇潇被拉回大街上，玉壶才松了手，上下打量了一圈，确定楚潇潇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小姐，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这里不是喝茶的地方吗？怎么了？”楚潇潇认真回答道。

玉壶解释道：“这里是喝茶的地方没错，只是来这的大部分都是男子，虽然妙音居的琴妓都是些清官，但始终是些污秽的地方。”

啊，这……

楚潇潇后知后觉，刚刚那个女子叫茉莉，既是名也是茶。怪不得自己点碧螺春和君山毛尖掌柜会说点不了，因为那里的姑娘就以茶的名字命名，已经被别的客人点走了，当然就不能点了。

幸亏玉壶发现得及时，看刚刚那茉莉的架势，好像要把她给吃了。

-

对面的弄花居，一名女子正在剥西域的葡萄，她剥得仔细，裸-露的果肉晶莹剔透，就像她的脸，精致得挑不出一点错。

女子眼含笑意，递给面前目视前方的男子：“爷。”

男子没有理会女子递到嘴边的葡萄，反而还用持着的扇子把女子的手推开，眼神依旧望着窗外的方向，脸上闪过一抹随即即逝的笑意。

“哎呦，落梅姑娘，别理他。”程怀瑾笑嘻嘻地凑到落梅身边，张开嘴巴道：“我吃我吃，落梅姑娘喂我喂我！”

落梅假装嗔怒地瞪了一眼萧炎，又推了一把嬉皮笑脸的程怀瑾，把葡萄塞到他手上道：“便宜你了。”

程怀瑾把手中的葡萄扔进嘴里，又笑嘻嘻地逗了落梅两句，见萧炎依旧盯着窗外，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落梅。

他凑到程怀瑾身边，那窗户外面正对的地方是妙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