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全家都在作死的路上 第8章 第 8 章

上次楚潇潇和玉壶爬墙出去，方嬷嬷果真进房间找楚潇潇了。一开始冰心学着楚潇潇的音色，借口不舒服要卧床休息，方嬷嬷不放心还要进来。最后冰心只能模仿楚潇潇生气的声调，才把她赶走。

过后，玉壶心疼楚潇潇被关在家里，又提议偷溜出去，还信誓旦旦保证这次会小心，不会让外头的人发现。

不知是不是楚潇潇的错觉，她觉得方嬷嬷更关心她了，甚至有些监视的意味，到时候自己跑出去玩，被发现了没什么，倒是这两个丫头不免一通责罚。便断了出去的心思，楚家的藏书还挺多的，临临字帖，看看画，也算弥补她上辈子没有过的休闲时光。

这日，长公主又来看她了。上次长公主差人送东西来，她这才小刀划屁股——开了眼，简直比博物馆展示的东西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十分没有骨气地统统收下了。

所为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次长公主来了，原本躺在床上的她立马利索地穿好衣服，十分狗腿地给长公主剥橘子端茶倒水的，哄得长公主十分满意。

长公主又对她好一阵嘘寒问暖，才起身要去存善堂看看祖母。

楚潇潇对婢女示意：“冰心，去送送长公主。”

站在一旁伺候的方嬷嬷忽然道：“二小姐身边离不开人，冰心留在二小姐身边给您解闷，还是老奴去把。最近老夫人老是说腿疼，老奴顺道去帮老夫人做做艾灸。”

听闻方嬷嬷不在院里监视自己，楚潇潇点头道：“行，那你去吧，慢慢做不着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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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太太爱清静，从潇湘院出来还要经过一个大花园游廊才能到存善堂。

长公主道：“方嬷嬷，二小姐近来如何？脾气可比往常大？”

“回禀长公主，二小姐这些日子并没有发脾气。”方嬷嬷收起平日的和善神色，圆圆的脸上两道法令纹比似乎要比往日深了许多，恭敬又带着几丝服从。

方嬷嬷忽然又想到什么，又严谨地补充道：“老奴想起来了，几日前二小姐似乎因为身体不爽利，老奴想进去看看情况，被二小姐轰出来了。不过，晚上二小姐态度十分诚恳地向老奴道歉。”

因为二小姐向她道歉，她还惶恐了几日，方嬷嬷又道：“二小姐不仅脾气与往日不同，饭量也渐长，以往不爱吃的肉类和甜食如今却进食很多。”

“且……”方嬷嬷越说长公主的脸色越难看，她那两只如干菜的手紧了紧，犹如一个夫子交代的作业没有完成的学生：“二小姐每日晨起就读书练字，老奴劝她歇歇她也不听，老奴让她看看您特意送来的话本放松放松，没想到她还嗤之以鼻，反而整日往老爷的书房里跑。”

方嬷嬷原本还想问问，二小姐说那些话本太“恋爱脑”，什么是“恋爱脑”？但看长公主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也不敢再问。

“按照长公主的吩咐，老奴假装无意间和吴氏说漏了嘴，果不其然这些时日吴氏整日来回潇湘院和存善堂，期间楚老夫人还和吴氏去了趟郊外的鸡鸣寺，怕是又是帮楚贵妃求子。”方嬷嬷不敢再提楚潇潇的事，只能在吴氏身上找补。

长公主听完，脸色缓和了不少，忽然意味深长道：“方嬷嬷，你做得不错。本宫的小姑子，本宫自然要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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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善堂。

听闻长公主今日过来，楚老夫人和吴氏早早穿戴整齐，端坐在堂中等着。

“潇潇这孩子从小放任惯了，家里人又心疼她年纪小，只能宠着，都把她惯坏了。出了这种事，渊儿夫妇又不在京城，我这老婆子又只能干着急，还得劳烦长公主费心，常常来开导她。我瞧着潇潇最近也是乖巧懂事了不少，这得多亏了长公主。”楚老夫人笑道。

长公主和楚老夫人客气寒暄，没有吴氏插嘴的余地，吴氏也不恼，丝毫不介意自己比长公主大了一个辈分，亲自给长公主端茶倒水端点心。

吴氏亲自给长公主剥了个橘子，一脸谄媚地递给长公主，亦或长公主没瞧见，只是对楚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本宫听闻潇潇近日读了不少书，她这个年纪，还是继续去书院比较合适。”

吴氏缩回到半空的手也是一顿，她这个大侄女，在南京的时候也是去书院的，楚渊接她回京，也安排了京城最好的女子书院——品川书院。

皇后娘娘贤德爱才，便成立了品川书院，书院的教书先生多为北明的才德兼备之流，学生以选拔入围，能入品川书院的多生，都是些才情兼备的北明女子。

吴氏身为官家女子，从小饱读诗书，楚淼淼不满三岁她就开始教她四书五经，不论严寒酷暑都要求楚淼淼每日练字帖。最后，楚淼淼也是堪堪踩着线入围品川书院。

而楚潇潇连入围考试都没有参加，且一进去就是入天字班。这就算了，品川书院一向注重礼仪，楚潇潇在里面恶语中伤同窗，忤逆师长，书院院长十分头疼，但是依旧不影响楚潇潇入学。

楚潇潇在要求严苛的书院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犹如出入无人之地，最后还是她自己觉得无聊，才自动退学。

吴氏试探道：“不知长公主，觉得潇潇去哪个书院合适？”

长公主摆弄自己的红宝石戒指，不以为意道：“自然是品川书院，不然还能是哪个书院配得上楚家二小姐。”

吴氏手中的橘子被抓得挤出汁水，几滴滴在吴氏紫红色的马面裙上，吴氏还浑然不知。

楚老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大儿子有出息，二儿子悠闲自在，女儿又嫁得好，她也落得个休闲自在，只要日子好过，她没有什么太多自己的想法。

长公主对楚老夫人道：“祖母，本宫也知道您是心疼潇潇的，之前潇潇年纪还小，如今看着懂事不少，您就让她继续回书院吧。本宫也和皇后娘娘说好了，再说贵妃娘娘也是品川书院出来的，往后潇潇见着贵妃娘娘也有个话题不是？”

楚贵妃是楚老夫人的小女儿，楚老夫人道：“如果潇潇同意，那就随长公主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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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的时候楚潇潇正在吃糍粑，是冰心在悠然居买的，或许是从前苦怕了，她现在特别喜欢吃这种酥甜软糯的东西，不小心吃得太大口，这糍粑粘性又高，一时半会不好咽下去。

以至于方嬷嬷来告知楚潇潇的时候，看着她表情痛苦，张着嘴巴半天没说话，最后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才答应。

所以方嬷嬷向长公主汇报的时候，长公主笑了，果然不出所料，楚潇潇依旧很抵触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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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楚家的女眷站在垂花门下。

楚淼淼今日一身素雅打扮，双髻也是简单的用鎏金素钗固定，耳朵上带着一对小珍珠。走近看会发现那鹅黄色的长裙边绞着银边，鎏金钗虽素但做工考究，耳朵上那小珍珠浑圆透亮，整个人散发着低调的精致。

吴氏正和楚淼淼说着话，楚潇潇远远地走过来了。

是吴氏送过去的裙子，是一件妃色波纹缎，衣领滚大片金丝，腰封还缀着大片精巧的牡丹纹样。头上还插着一对珍珠流苏步摇，大颗的珍珠随着楚潇潇的步伐还甩呀甩的。

这给楚潇潇用的料子可是最好的，珍珠也够大，这个当婶婶的给侄女准备的东西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好。

吴氏见楚潇潇今日乖巧地穿了她安排的，她很满意。平日楚淼淼一人上学，虽说用的也是楚家的马车，她也只敢用最普通的。如今楚潇潇也上学，统共也就两个女孩，原来的马车也能坐得下，但是吴氏打着最好的紧着楚潇潇的旗号，光明正大地用了楚家最好的那辆马车。

吴氏又假意关心了楚潇潇几句，便催促他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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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一辆四匹枣红色骏马的宽敞马车稳稳地停在品川书院的门口，虽然这辆马车比其他人的马车看起来都要豪华一些，但最引人注意地是上面挂着的牌子，赫然用金粉写着“楚”。

很快，门口的贵女都被吸引过来，有的人家消息灵通，譬如刘家，而刘素娥自然也很乐意将这个“好消息”和其他人分享。

大家齐刷刷地向楚家的马车看过来。

只见车夫搬好了小马扎，一个衣着讲究的丫鬟先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只纤细的素手伸了出来，一名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从马车上款款走下。

楚淼淼告别车夫之后这才发现众人竟然都在看着自己，她虽然也姓楚，但她爹才五品，再加上她虽从小饱读诗书，但在同样从小饱读诗书的贵女里，她的才情并不出挑，因此她在品川书院里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多关注，很快，她就发现那些目光由探究变成不屑，最后连余光都懒得给她。

她默默地低下头，她自然知道那关注，其实都是给楚潇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