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变双烬 第12章 胎动

电磁脉冲枪的蓝光在沈清夜瞳孔中炸开，他本能地护住瓷坛。千钧一发之际，甲-079号克隆体从窑炉顶部跃下，曜斑眼瞳迸射虹光，竟将电磁波折射向林绾绾的机械义肢。

"滋啦——"

高压电流在金属关节间流窜，林绾绾的半边瓷化脸裂开蛛网状纹路。她癫狂大笑，腹部突然隆起诡异的光晕："你们杀不死这个孩子！他的基因里刻着你们相爱的证明！"

沈清夜的后颈芯片骤然发烫，视网膜上浮现胚胎的基因螺旋——双链结构中交替闪烁着顾寒舟与自己的DNA荧光标记。那夜防爆舱里的走马灯突然清晰：顾寒舟在意识模糊时，曾用手术刀在实验台刻下"胚胎是钥匙"。

"他在等你唤醒真正的曜变。"姑祖母突然转动轮椅撞向林绾绾，枯槁的手攥着鎏金怀表，"寒舟用最后的时间重置了基因密码......"

怀表齿轮突然暴走，整座窑厂的地面开始塌陷。沈清夜抱着瓷坛坠入地下实验室，消毒水味混着龙脑香扑面而来。培养舱里的胚胎已长成五岁孩童模样，眉眼间既有顾寒舟的凌厉，又带着沈清夜修复文物时的沉静。

"爸爸？"孩童突然睁眼，虹膜中的曜斑纹路宛如活物游动，"你来找另个爸爸吗？"

沈清夜踉跄后退，瓷坛中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胚胎的监护仪显示，他的心率竟与两颗共生心脏完全同步。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播报："轩辕十四进入星食周期，曜变程序最终阶段启动。"

全息星图在穹顶展开，双星交叠的阴影笼罩实验室。林绾绾的机械音从通风管传来："当年顾夫人在星食夜怀上寒舟，现在轮到我的孩子......"

沈清夜的手环突然震动，显示顾寒舟坠湖前最后发送的加密文件。视频里浑身湿透的顾寒舟正在调试基因编辑器："清夜，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失败了。胚胎的线粒体DNA里藏着解除诅咒的......"

"砰！"

甲-079号克隆体撞破防弹玻璃，曜斑眼瞳渗出血泪。他机械性地重复着："保护...清夜...销毁..." 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胚胎培养舱的接口，实验室的照明系统瞬间过载。

在明灭的红光中，沈清夜看见惊悚的一幕——每个培养舱都映出不同年岁的自己与顾寒舟。十八岁的他们正在校医室接吻，二十五岁的他们在拍卖行对峙，三十岁的他们在ICU十指相扣......

"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林绾绾的投影浮现在爆炸的电路火花中，"可惜你们选错了时间线。"

胚胎突然发出啼哭，声波震碎了所有培养舱。克隆体们如提线木偶般站起，将沈清夜围在中央。甲-079号却反常地护在他身前，被撕碎的右臂露出硅化骨骼——断面纹路竟与战国龙纹玉佩的血沁完全一致。

"快走..."克隆体的声带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去老宅祠堂...那里有时空锚点......"

沈清夜抱着瓷坛撞开逃生门，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胚胎的啼哭逐渐变成尖啸，整座实验室开始硅化。他跌入应急通道时，怀表齿轮突然卡住，表盘浮现出顾宅祠堂的三维坐标。

暴雨如注的深夜，沈清夜跪在祠堂的鸳鸯锁前。瓷坛里的心脏突然浮空，与他的移植心脏产生磁暴反应。锁芯在强光中溶解，露出暗格里的青铜匣——匣内躺着两枚玉琮，分别刻着"甲"、"乙"的古篆。

当玉琮相触时，沈清夜的记忆突然被撕裂。他看见五岁那年的滂沱大雨中，顾寒舟的母亲撑着油纸伞站在沈家老宅前："清夜，阿姨带你去找小舟玩好不好？" 而真正的顾夫人，此刻正在祠堂地下室往供果里掺入淡蓝色药粉......

"原来我们都被篡改了记忆。"沈清夜呕出的血染红玉琮，琮身浮现出隐藏的族谱——顾寒舟的名字旁赫然写着"沈氏嫡子"，而自己竟是顾夫人胞妹的遗孤。

祠堂的古瓷钟突然停摆，沈清夜腕间的监测仪显示心率归零。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听见胚胎在千里之外的笑声，以及甲-079号克隆体最后的呢喃："这次...换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