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变双烬 第11章 釉惑

城南旧窑厂的晨光中，沈清夜跪在满地碎瓷间。姑祖母的轮椅碾过泥胎碎片，发出细碎的哀鸣。她枯槁的手指抚过鎏金怀表，表盘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

"这是顾家历代双生子的命盘。"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每对双生子都对应着天幕中的双星，寒舟和你是最后的双子星——轩辕十四。"

沈清夜的后颈突然刺痛，生物芯片与星图产生共振。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顾寒舟坠湖前的画面：湖底沉船中，二十四节气瓷坛排列成北斗七星，惊蛰位的坛口泛着诡异蓝光。

"林绾绾怀着的不是普通胚胎。"姑祖母从轮椅暗格取出卷轴，"是顾家百年实验的终极产物——用你和寒舟的基因培育的完美容器。"

卷轴展开，是幅工笔重彩的《曜变天目图》。画中盏心不是常见的兔毫纹，而是双生子相拥的剪影。沈清夜的手指抚过画中人的眉眼，突然发现那轮廓竟与顾寒舟和自己一模一样。

"寒舟坠湖前找到这里，不只是为了留下线索。"老人指向窑炉后的暗室，"他在等你完成最后的曜变。"

暗室里堆满实验记录，泛黄的纸页间夹着顾寒舟的素描本。沈清夜翻开最后一页，画中是两人在修复室相拥的背影，右下角写着："曜变的真谛不是相杀，是相生。"

突然，整座窑厂开始震动，泥胎纷纷碎裂露出内里的生物芯片。沈清夜腕间的红绳突然发光，与芯片产生共振。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显现出顾寒舟坠湖前的画面——

他抱着青铜匣沉入湖底，嘴角挂着释然的笑："清夜，我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了。用我们的心脏熔炼最后一炉曜变盏，让所有实验体获得自由......"

沈清夜跪在满地碎瓷中，泪水滴在顾寒舟的素描上。画中两人的背影突然泛起七彩光晕，与窑炉中未完成的曜变胚胎交相辉映。

"叮——"

怀表突然报时，表盘浮现出顾寒舟最后的心跳频率。沈清夜的后颈芯片开始发烫，视网膜上闪过一串基因密码。他猛然想起，那正是顾寒舟手术前，在他掌心写下的数字。

"寒舟的心脏..."沈清夜摸着胸口的疤痕，"还在跳动。"

姑祖母的轮椅突然转向窑炉，炉膛深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沈清夜爬进炉膛，在灰烬中摸到个温热的瓷坛。坛身裂纹组成北斗七星，坛口封泥上印着顾寒舟的指纹。

"这是寒舟留给你的最后礼物。"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他说，等你找到这个坛子，就能明白曜变的真谛......"

沈清夜颤抖着揭开封泥，坛内不是骨灰，而是枚跳动的心脏。硅化表面流转着七彩光晕，与他的移植心脏产生共鸣。两颗心脏的跳动声在窑厂回荡，震碎了所有泥胎。

全息投影再次亮起，顾寒舟的身影浮现："清夜，我们的心脏本就是一对曜变盏。用它们熔炼最后一炉，就能......"

投影突然中断，窑厂外传来直升机轰鸣。林绾绾的机械义肢刺穿木门，半张瓷化的脸在晨光中狰狞："真是感人啊，可惜你们的曜变梦该醒了。"

她举起电磁脉冲枪，瞄准沈清夜胸口的疤痕："让我看看，两颗共生心脏同时碎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