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时,烟晚手里多了一把弓。
寻芳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烟晚安慰道:“没事,我们先去找父亲母亲。”
然后她拉着寻芳迅速走向喻家厅堂。
走进厅堂,烟晚看见父母都已经在那里。
她急切地问道:“父亲,母亲,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喻游鞍看到烟晚手里拿着弓,深知自从女儿经历过金岩城的事情后,她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
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是章家反了。”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人心。
烟晚虽然知道章家的事情,但她始终认为章家即使只手遮天也不敢做出谋反的举动。
“为何?”她疑惑地问道,“章大人回临安后,官家没有放了章舜钦吗?”
喻游鞍摇了摇头,“官家对章舜钦在的及你笄之礼上的言辞大为不满,认为他无视皇族和朝廷的权威,已经下令严惩。章泽安自然不满官家的决定。可天子之言又岂能朝令夕改。”
烟晚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酒后之言,可这场变故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此刻,朝野动荡,风雨交加,局势如麻,人心惶惶,未知未来究竟会迎来何种结局。
烟晚心中挂念雨晴姐姐,忧虑她此刻是否安然在家,境况又当如何?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弓,那弓似有千钧之重,随即轻身坐下。
母亲命令众人将宅内各处的灯火一一熄灭。
顿时,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一切喧嚣与纷扰都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大厅内仅剩下微弱的灯光,犹如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星辰,孤独而渺小。
他们能否在这夜晚安然度过?
烟晚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此刻,她的思绪犹如被狂风卷起的海浪,翻腾不已。
她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太过突兀。
章舜钦平日里虽留恋于瓦舍之间,却也从未听闻他在外面大肆议论朝政。
为何在喻家的宴席上,他竟会醉酒失态,胡言乱语?
更令她感到困惑的是,那日余贵妃也出席了宴席。
即便他章舜钦可以无视章家,但在余贵妃面前,他也应当有所顾忌才是。
烟晚仔细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一切,她发现余贵妃那天似乎格外兴奋,兴致高昂。
她原本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的及笄之礼,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母亲一直陪伴在女宾席面,对于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似乎并不知情。
难道余贵妃也不知道吗?
那天余贵妃她一直缠着章霜儿和几位世家大族的夫人。
晚上的宴席,她们似乎都被“困”在了女宾席面,无法脱身。
然而,即便如此,余贵妃定然也能知道当晚发生了何事。
她定会将这些事情告知官家,又何须叶清予上奏呢?
难道……
烟晚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这一切似乎刚被烟晚拼凑好,她正要开口问父亲。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喻家的大门被人破开。
瓦陇如苍松般警觉地矗立在大厅门外,双眸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危机。
屋内众人闻声而起,气氛瞬间凝重。
门外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和兵器交击声,预示着不祥之兆。
“是章家的军队。”有人低声惊呼,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父亲和瓦陇则迅速在院内与来势汹汹的章家军对峙,一场生死较量就此展开。
烟晚心中一紧,全然不顾母亲在屋内的呼喊,她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冲出了大厅。
烟晚手持长弓,稳稳地站在大厅门前,犹如一尊守护神。
她瞄准敌人,一箭接一箭,精准而有力。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他们只有三人,显得势单力薄。
“晚儿,你带着你母亲和大伙快走!”喻游鞍的呼喊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深知,此时的抵抗不过是徒劳,唯有撤退才能保存性命。
烟晚回眸望向屋内,只见喻大娘子眼神坚定,她高声喊道:“这宅子定是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出不去,要拼一起拼,要死一起死。”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月香他们纷纷点头,无人愿意独自逃生。
然而,寡不敌众的残酷现实逐渐显现。
喻大人逐渐体力不支,瓦陇虽奋力支撑,但终是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烟晚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她手中的弓已空,再无箭矢可用。
她猛然从厅内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却被寻芳紧紧拉住。
“姑娘,你只会射箭,再出去你必死啊!”寻芳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担忧。
烟晚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坚定。
“可父亲……我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在那里,还有瓦陇。”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正当众人陷入绝望之际,突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身着黑甲、面戴黑纱的暗卫如幽灵般闯入院中。
为首的暗卫示意章大人回到屋内。
喻游鞍迅速拖着瓦陇回到厅堂,几个家仆慌忙为瓦陇止血。
烟晚凝视着外面的战斗场景,叶家暗卫与章家军的交锋令人血脉喷张。
章家军队长期疏于训练,与训练有素的暗卫相比明显处于下风。
刀光剑影中,胜负已分。
不久之后,暗卫们便将章家军的将领擒获。
此时,一位身着玄衣的暗卫缓缓揭开了他神秘的面具,露出一张冷峻而神秘的脸庞。
他向喻大人深深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在下名唤浊酒,乃叶清予公子身边的贴身暗卫。”
喻烟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这是她首次目睹暗卫的真容。
浊酒这个名字,她从未从叶清予口中听过。
浊酒的目光扫过喻家众人,他们的狼狈与慌乱尽收眼底。
喻大人似有千言万语欲问,他却未等喻大人开口,便抢先解释道:“我家公子料定章家一旦谋反,必会波及喻家,特遣我前来保护。”
喻游鞍闻言,心中一紧,急忙问道:“那……官家那边情况如何?”
浊酒沉稳地回答道:“喻大人放心,今夜严国公在宫中坐镇。”
喻家众人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有严家军镇守宫中,一切当会平安无事。
“我等在此守候,直至风波平息。”浊酒的话语坚定而有力,犹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喻游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喻大娘子则命月香派人去煮些热茶,以缓解众人的疲惫与紧张。
陈伯和竹根则忙着为受伤的瓦陇包扎伤口,他们的动作娴熟而迅速。
夜色渐深,但喻府内却重新灯火通明。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浊酒和他的同伴们静静地守护着这里,仿佛成为了喻家最坚实的后盾。
他们的存在,让喻家众人感到了一丝安心与希望。
烟晚轻倚窗边,眸光流转间,尽显无尽疲惫,宛如窗外夜色,沉重而绵长,每一分每一秒皆似利刃,切割着她的心力。
她的目光穿越重重黑暗,似乎在无声地叩问苍穹:那遥远的天际,何时才会泛起第一缕曙光,将这不眠之夜缓缓终结?
与此同时,严国公和严暮云的身影犹如暗夜猎豹,以无畏之姿引领兵将,历经一夜鏖战。
而章大人,这位昔日的朝堂重臣,却在不经意间落入了敌手,被历史的车轮无情地碾过。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亮京城大街小巷时,朝中大臣,带着前一晚的惊魂未定,纷纷踏入朝堂。
他们步伐或急或缓,却都怀揣着同样的目的——在朝堂之上,历数章家的罪状,字字句句,皆如利剑,直指章家心脏。
随后的两日,时间仿佛凝固,章家府邸被一层层厚重的封条紧紧束缚,昔日的繁华与荣耀,如今只余空旷与寂静。
所有章家成员,无论老少,皆被囚禁于高墙之内,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
他们的命运,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花朵,再难绽放。
至于章大人,其罪行之重,是罄竹难书,难以尽数。
谋反、通敌、叛国……一项项罪名如同巨石,压得章家喘不过气来。
昔日那个权势熏天的家族,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再无翻身之地。
他们的故事,成了后人口中的谈资,也成了历史长河中一个深刻的教训。
此刻的临安,仿佛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与消逝。
未过数日,喻家独得官家召见,御前垂帘,恩泽如春。
“此番铲除章家恶瘤,喻卿功不可没。闻当日风波诡谲,卿家受累匪浅。”官家高坐目光柔和,似有千重温暖,能洞察世间一切微末。
喻大人连忙跪地,言辞间尽皆谦逊:“此乃下官职责所在,不敢言功。能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实乃下官之幸。”
原来,这一切皆是官家与喻游鞍精心布局之谋。
昔日官家借喻烟晚使章霜儿落水之事,贬谪喻家至金岩城。
实则暗遣喻游鞍至边疆搜集罪证。
被贬之喻家,最不易引起章泽安之疑。
此计暗渡陈仓,真乃神机妙算。
及至临安,官家又借故赐烟晚一场高规格的及笄之礼。
此礼盛大非凡,烟晚身着华服,犹如仙子临凡,令人眼前一亮。
而此礼更引章舜钦醉酒失言,吐露诸多悖逆之言。
又借故将事情闹大,官家拿准了章泽安如今狂傲至极,又救子心切,必会作出谋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