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笑着挽起了苏确的手臂。
章霜儿面对苏确似乎没有了任性的性子,只要苏确开口她都愿意听。
然而,苏确的内心却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喻烟晚的身影。
他深知自己在这场情感的漩涡中已然深陷,无法自拔。
及笄礼的余音绕梁之下,喻府庭院已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庭院之中,搭建的戏台上丝竹之声悠扬而起,为这场盛大的宴会增添了一抹雅致。
佳宾们络绎不绝地汇聚于此,共赏这绝妙的音乐与表演。
喻烟晚与挚友赵雨晴并肩而坐,二人轻声笑语间,忽见严暮云信步走来。
他的目光在赵雨晴身上稍作停留,轻启薄唇:“雨晴,今日所奏何曲?”
赵雨晴轻摇螓首,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听说城中戏曲班子新排诸多唱本,皆是引人入胜。”
严暮云嘴角微扬,眼中透出一抹深沉:“既如此,我有一曲,觉与今日之宴甚是相配。”
他稍作沉吟,随即对小厮低语几句。
小厮领命后迅速离去。
不久,戏台上便响起了新颖的曲调。
所奏的正是那广为人知的《琵琶记》。
赵雨晴闻之掩面而笑,轻声对烟晚道:“琵琶记?乃近日之热门也。”
严暮云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苏确的身影。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此曲原名赵贞女,讲述了一人为功名而背弃旧约之事,其结局……”他转向烟晚,“或许你亦会感兴趣。”
烟晚虽对戏曲不甚了解,但见众人沉醉其中,也不禁好奇询问叶清予:“琵琶记的结局如何?”
叶清予笑答:“那状元最终遭雷劈,背弃其旧约之人终受其果。”
烟晚听后,双目圆睁,惊叹不已。
严暮云双手抱胸,嘴角微翘,“此故事乃警示世人,见利忘义、不重承诺者必将自食其果。”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讽刺。
烟晚闻言,方知严暮云点此曲之深意。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苏确。
严暮云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你不必寻觅,此曲一出,某些人便面红耳赤地离去了。”
烟晚听后不禁打趣:“严家哥哥常言我凭感情行事,如今看来,你亦是如此。”
虽为打趣之言,烟晚没想到严暮云竟然会这样捉弄苏确。
不过,严暮云此番举动也都是为了烟晚,她自然也说不了什么。
严暮云听了,笑而不语。
赵雨晴笑着说,“你就让他去折腾吧,他心里开心着呢。”
临安的繁华之中,盛大的及笄礼仪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今日,她的成年礼按国公之女依最高规制举办,其热闹从白昼一直延续至黑夜。
宴会上灯火辉煌,犹如星汉灿烂,气氛热烈非常。
然而,烟晚却微微感到些许疲惫,她轻倚在桌案之旁,低声嘀咕:“这仪式之长,从晨曦至黄昏,真是一场考验。”
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
赵雨晴坐于她身旁,宠溺地微笑,轻轻拍抚她的肩膀:“快振作精神,今日你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岂容他人笑话。”
她的声音柔和且充满力量,给予烟晚一种安心的依托。
烟晚起身,嘴角微翘,“每回踏入临安,都要再次体验这世家贵族的礼仪教条。”
虽是她这般抱怨,但眼中却闪烁着对盛典的期盼与好奇。
雨晴执起筷子,夹起一块细致的小酥肉置于烟晚碗中,笑意盈盈地说道:“依国公之女规制举办及笄之礼,实乃殊荣。”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烟晚的嘉许与祝福。
烟晚垂眸注视碗中的小酥肉,轻触自己饱餐圆润的腹部,笑道:“这宴会之间,宾客早已陶醉于觥筹交错、美味佳肴之中,有些人已是醉意朦胧。”
她的笑容中带着些许调皮与俏皮。
雨晴望着烟晚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你仍如稚童般天真无邪,哪里像个大姑娘。”
她的眼中满是宠溺与欣赏。
此刻的烟晚,心中洋溢着满足与幸福。
她深知,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有心中所爱之人相伴,便是最好的归宿。
金岩城有其独特之美,襄州有其风情之韵,而临安亦有属于她的温暖与欢乐。
至少,这里有家人,有雨晴姐姐的陪伴,她珍视的亲情都在此处。
夜幕低垂,宴会渐入佳境。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如画,映照着烟晚此刻的心情。
她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愿未来的道路平坦无阻,愿所有爱她的人都幸福安康。
而这一夜,必将成为她人生中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光。
喻游鞍在女儿喻烟晚的及笄之礼后,恢复了往日的上朝日常。
今日下朝之际,一家人围坐于餐桌旁照常是共享晚餐的温馨时刻。
唯一不同的喻游鞍难得在家中提及朝堂之事。
烟晚竖起了耳朵,她鲜少听到父亲会提起上朝之事,在家中父亲也很少议论朝堂。
喻游鞍一边夹着菜肴,一边娓娓道来今日朝堂之事:“今日官家大怒,白天差人去章大人府中请了章大人之子章舜钦进宫问话。”
话语间透露着朝堂的紧张氛围。
听到这话,喻大娘子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官家为何大怒?与章家公子有关?”
经历了种种,喻大娘子对朝堂之事格外敏感。
喻游鞍点头,语气凝重:“确实如此。今日朝堂上,叶家哥儿参了章家一本,此事还牵扯到了晚儿的及笄之礼。”
一听到涉及自家,喻大娘子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任何与家族有关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高度警觉。
“为何牵扯到我家?”喻大娘子紧张地追问。
“这一切的源头在于及笄之礼。”喻游鞍叹了口气,“那日宴席上,章家公子酒后失言,在男宾席上发表了妄议朝政的言论。我虽试图阻止,但他情绪激动,未能听从。”
听到此处,喻大娘子惊愕不已:“竟有此事?为何我们之前毫不知情?”
“章家的事谁敢乱传?”喻游鞍反问。
对于叶家哥儿为何在朝堂提及此事,喻大娘子心生不解。
喻游鞍解释道:“叶家势力非同小可,特别是他们家的暗卫,多年来为朝廷效命,连先皇都对其极为敬重。”
烟晚听着父母对话,心中波澜起伏。
她重新审视了叶清予的形象,叶清予虽看似不问世事,但在关键时刻,他也会站出来为朝廷除害。
如今看来,他并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话题回到正题,“官家会如何处理此事?”喻大娘子问完后,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敏感话题。
喻游鞍点头表示理解她的担忧,“此事背后涉及复杂,官家的态度难以捉摸。”
喻游鞍曾与喻大娘子在金岩城讨论过官家对章大人的态度。
章大人因一己私利通敌叛国。
官家赐婚苏章两家,引章大人从西北归来。
如今章大人的儿子被请进宫问话,章大人必定快马加鞭赶回临安。
官家此次的动作更像是在布局,意在引出章大人背后的阴谋。
突然,喻大娘子想到,官家要的这个引子其实是章舜钦,世人皆知章大人疼爱儿女,看不得自己孩子受半点委屈。
“难道...”喻大娘子思索了一番,却又不敢再言。
餐桌上的气氛愈发凝重,喻大娘子陷入沉思中,心中的猜测越发强烈......
喻游鞍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保持沉默。
他眼神示意后,转向烟晚,声音流露出一个父亲的关切:“晚儿,近几日你需留在家中,不宜外出。”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刚完成的及笄之礼耗费体力,加之你大病初愈,身体尚未恢复元气,就在家歇一歇。”
烟晚望着父亲忧虑的眼神,母亲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虽满心疑惑,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但见父亲如此严肃的神情,知道必有重大事情即将发生。
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点头,以柔顺的态度表示理解和遵从。
她的眼神流露出坚定与顺从,仿佛在告诉父亲:“女儿明白您的担忧,定会在家安心休养,静候事情明朗。”
屋内气氛凝重,仿佛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力量在悄然流转。
烟晚的及笄之礼刚刚过去,标志着她从少女步入成年的重要时刻。
如今父亲的嘱托,让她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将非同寻常。
章大人一收到章舜钦进宫未归的消息后,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日夜兼程赶回了临安。
烟晚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安静,自从上次被嘱咐少出门后,她确实乖乖听话,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外出。
雨晴姐姐似乎也受到了她的影响,同样闭门不出。
因此,烟晚对于外界的讯息一无所知。
这天,喻游鞍下朝归来,神色凝重得让人窒息。
晚饭时,他一言不发,使得家中气氛异常紧张。
晚饭后,烟晚决定到自己的小院里透透气,沏茶赏月以缓解心中的压抑感。
然而,正当她沉浸其中时,忽然外面闪过火光,紧接着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寻芳!寻芳!”烟晚紧张地呼喊着。
寻芳从屋内跑了出来,这时她才听到外面的声音。
烟晚急切地问:“你可知道外面是何事?”
寻芳茫然摇头。
这时,竹根跑进侯雁轩传话:“姑娘,喻大人让你和寻芳到大厅去。”
烟晚看着竹根的神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拉起寻芳的手准备前往大厅。
刚走到侯雁轩门口,她突然想到什么,迅速跑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