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澜 第5章 中毒

晏澜琛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淬在匕首上的毒迅速蔓延，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萧言泽扶着他靠在密室的石壁上，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

"将军，坚持住。"萧言泽撕下衣襟，紧紧扎住晏澜琛受伤的手臂，"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不......"晏澜琛艰难地摇头，"殿下先看卷宗......"他抬手，指了指墙边的书架，"那里......有太子殿下留下的......"

话未说完，他已经昏了过去，萧言泽的心猛地揪紧，他从未见过这个总是从容不迫的将军如此虚弱。

"来人！"萧言泽厉声喝道，"送晏将军去太医院，让所有太医候着！"

暗卫们小心翼翼地将晏澜琛抬走。

萧言泽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书架上的卷宗堆积如山，萧言泽快速翻阅着。忽然，一卷泛黄的绢帛从书页中滑落，他捡起来，发现上面是太子哥哥熟悉的字迹：

"言泽吾弟，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为兄已经遭遇不测......"

萧言泽的手微微发抖，他仿佛看见太子哥哥坐在案前，一笔一画写下这封绝笔信。

"为兄发现朝中有人与突厥勾结，不仅贩卖军械，还泄露边防布防图。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在秘密研制一种毒药，名为'忘川'，无色无味，却能让人神志不清，最终疯癫而死......"

萧言泽猛地抬头，看向晏澜琛被抬走的方向。难怪他的伤势恶化得如此之快！

"为兄查到，这种毒药的主要成分来自西域，通过海月楼流入长安。而负责此事的，正是宗正寺卿......"

信的最后，太子画了一幅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机关的设计图。萧言泽仔细端详一番，忽然脑中闪过东宫后院的假山。

他冲出密室，直奔东宫后院。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的衣袍，假山前，他按照图纸上的指示，转动了几块看似普通的石头。

轰隆一声，假山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地下密室。

萧言泽进入密室，点燃了火折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密室里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各种奇怪的器具。

"果然在这里......"他喃喃自语。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萧言泽警觉地转过身去，却看见晏澜琛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将军！你怎么......"

"我醒来发现殿下不在，"强撑着身子，扶着墙，声音虚弱却坚定，"就猜到你会来这里。"

萧言泽快步上前扶住他："你中了'忘川'之毒，必须......"

"我知道。"晏澜琛打断他，"所以更要抓紧时间。"

晏澜琛指着密室里的瓶罐，"这些都是证据，必须尽快......"

话说一半，外面突然传来嘈杂且急促的脚步声。萧言泽脸色一变："不好，是禁军！"

晏澜琛强撑着站直身体："殿下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萧言泽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要走一起走！"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关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皇子殿下，晏将军，别来无恙啊。"

是宗正寺少卿！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少卿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不过可惜，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萧言泽感觉到密室里的空气在迅速减少，他扶着晏澜琛，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在急剧下降。

"将军，"他低声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晏澜琛勉强笑了笑："在城楼上......殿下递给我一杯酒......"

"我说那酒里可能掺了鹤顶红，"萧言泽也笑了，"现在想来，倒是一语成谶。"

晏澜琛握紧他的手："殿下，其实我......"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萧言泽的心猛地揪紧，他忽然想起太子哥哥信中提到，解药就藏在密室的某个暗格里。

"将军，坚持住，"他扶着晏澜琛坐下，"我一定会找到解药。"

借着微弱的火光，萧言泽在密室里快速搜寻。忽然，他的手指触到一个凸起的机关，轻轻一按，墙壁上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青瓷小瓶。

"找到了！"他欣喜若狂。

然而就在这时，密室的墙壁突然开始渗水，宗正寺少卿的声音再次传来："二皇子殿下，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等你们死了，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推给晏将军，就说他勾结突厥，杀害了您，畏罪自杀。"

萧言泽充耳不闻，他扶起晏澜琛，将解药喂进他口中："将军，咽下去。"

晏澜琛艰难地吞咽着，脸色渐渐有了好转，萧言泽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开始寻找逃生的办法。

"殿下，"晏澜琛抬眼示意萧言泽看过去，说，"你看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萧言泽看见墙角有一个排水口，虽然很小，但如果能扩大的话，便能够出去。

萧言泽扫视了一眼周围，寻找着能够凿开排水口的工具。

身旁忽然响起声音。

"用这个。"晏澜琛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这是玄铁所铸，应该能凿开。"

忽的他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萧言泽接过匕首，开始拼命地凿那个排水口。

水已经漫到膝盖，空气越来越稀薄，萧言泽的手被磨出了血，却浑然不觉。

终于，排水口被扩大到一个可以勉强通过的大小。

"将军，你先。"

"不，"晏澜琛打断他，"殿下先走。"

萧言泽还想说什么，却被晏澜琛一把推了进去，他跌跌撞撞地爬出排水口，转身想要拉晏澜琛，却发现对方已经昏迷过去。

"将军！"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此时，远处传来有力的脚步声。萧言泽抬头看去，只见一队玄甲军正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晏澜琛的副将。

"殿下！"副将惊呼，"您怎么......"

"快！"萧言泽指着排水口，"晏将军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