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浮世 第14章 浮屠山八

来到山脉的洞口姜水还不急着进去，他先激动的看着黑石说道：“在水镜的时候你不是要告诉我一切真相吗，现在可以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小主人，你先别激动，我现在必须提醒你要小心朱炎和他的老朋友。”

“朱炎的老朋友是天上的司势神君李势李袭明吗？”姜水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个，只能先确认一下，李袭明是不是一直都在幕后掌握着一切。

“就是他，你要小心，他心怀不轨。”黑石异常郑重的说道。

姜水已经从好几个人口中得知李袭明心怀不轨的消息，尽管他开始很不相信，但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难道李袭明是真的看上他了？

不会吧？

他一向平静的内心掀起了一丝波纹，好似在一潭死水里飘落了一瓣桃花，然后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原来还是有人会喜欢他的，虽然这个人是个男的，但男的也不是问题，他是明表示喜欢姜水这个人。

姜水难得在沉浸时多想了一下，李袭明不是人，是天上的神仙。如果是神仙的话要麻烦很多，他会愿意为了我放弃神仙的身份吗？姜水想到了他娘的下场，突然间就停止了一切的幻想。

不过，他娘是因为生下他才招来天谴的，他和李袭明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

黑石不知道姜水在想什么，他只能继续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神仙也会让人产生这种难受的感觉，总之，他和你娘是不一样的，你一定要小心他。”

姜水没有在意黑石后面的话，提起李运那么就应该让黑石讲一下姜家村的旧事，当初他还年幼，根本就不记得更多的细节。

黑石拉着他的手在山脉的洞口做了下来：“小主人，说起当初的事，你也应该释怀了，毕竟当初那种劫难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啊。”

“当初神女把主人打败之后，便来到浮屠山的府邸放走了所有留在这里的人，就算还愿意留下的，也被她一一赶跑了。

主人对她无可奈何，却也只能砸东西生气。等神女走了之后，便叫我再去找几个人来陪他。

我听从他的命令下了山，在路边碰到了一个书生，心想着是外来的肯定主人更喜欢，一喜欢就不会杀他了。

我使了个风把书生弄晕了，正想要抓他，却被书生身上的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我不信邪要再次下手，却发现一条碗口那么大的蛇挡在他的身前。”

姜水听到他说蛇的时候眼眸暗了下去，看来他记忆中的那些痛苦都是真的，应该不是心魔带给他的幻像。

黑石继续说道：“我要去抓人，那蛇便拦着。我们斗了几个回合，我逐渐不敌，只能打算放弃，那蛇却竟想要吃我。

“我跟着朱炎这么久，居然还打不过一条没有化形的畜生，看到它这么纠缠便决定了要和它死战。

“我们没有章法的争斗了一会儿，然后我很快就被它缠住了，就在我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是神女出手救了我，她说他还记得我，她认得我是朱炎的手下。

“那条蛇被神女打伤之后就立即溜走了，神女也没有追它，只是询问我为什么还要抓人，我答不上来只能老实的听她的教训。

“后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便是她要真正离开了，她救了那个书生，要和书生一起去京城。我也在朱炎身边呆的厌烦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离开他，便跟着一起去了。

“后面的事，就是小主人你的出身了，本来我从未打算出现在你们一家人身前，就想在幕后默默看着，是神女也就是你娘让我变回原形陪着你的，变回原形陪着你的那两三年是我当妖怪以来最快乐的记忆。

“可是好景不长，你六岁的时候全村的人突然就变成了妖魔，那时候你爹和你娘还在吵架，只有我陪在你身边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姜水顺着他的话回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记忆和梦境交织他根本就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幻，他最清楚的就是相空带走他离开姜家村，那么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造成那次劫难？

姜水逼着自己想起来，这一想他脖子上的玉箍儿不仅全红了还发出耀眼的红光，黑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立即安抚他叫他不要再想了。

姜水捂着头，他明白不能再想下去，便念清心咒让自己安定下来，现在还不急，到时候他应该能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

等平静下来了他便对黑石说道：“姜家的旧事不急，你说朱炎的老朋友是袭明，也就是他让我帮朱炎的？”

“是神仙的意思，不过······”黑石没有说完就被姜水打断。

“你在这里等候，我变个小虫子过去探探路。”姜水起身直接变化了随着山脉进去，也不顾黑石担心的眼神。

说实话探路这项工作实在不适合他，对于一个太过熟悉移形缩地咒法的人来说，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路记路实在太麻烦了，还好这个洞内不算太复杂。

几炷香之后——

打脸来得太快，谁说不太复杂的，一个小山洞修了好几条分叉洞口，好好的鸟窝修的和兔子窝似的，这么厉害的妖怪还怕有人来打他么？

姜水变回原形，在发现他的手印印记三次之后不等不承认，他在朱炎的山洞中迷路了。如果不是有阵法的话，那就是朱炎把这个地方修的太大太复杂。

姜水只能每个分叉口都做印记，随便施下转移的法术减少重复走过的时间，又过了一炷香之后他在某个分叉口碰到了黑石。

黑石拉住他：“小主人，我知道捷径。”

之前看朱炎和黑石说的那么严重，他还以为一进洞就会有危险，结果只是路太复杂了。黑石拉着他左拐右拐几个弯路之后，他们停在一个狭窄的口子前，穿过这个口子，朱雀就在这条通道的最顶上。

姜水便要直接通过，他示意黑石留在这里，不过黑石却不听他的话跟了上来。

洞口越来越小，内壁也越来越凹凸不平，姜水扶着墙壁走过，他突然摸到了一块平滑的石头，仔细一看居然不是石头而是罐子大小的蛋。

他停下来仔细辨认上下左右的石壁，发现了好几个这样的蛋。黑石见他突然停下挡住了去路便问道：“怎么了？”

“朱炎不是公的吗，怎么会下蛋？”

黑石也看到了这些藏在石壁缝中的蛋，很确定的说：“这不是朱炎的蛋，可能曾经有什么东西来过。”

姜水用灵力去试探其中的一个蛋，发现果然不是简单的蛋，里面甚至不是实芯的，他想了想，用透形的法术穿了进去，里面居然是一个小空间，正好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大小。

既然这不是朱炎设置的，那么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设置的，有谁能在朱炎的眼皮底下做这些小动作呢，该不会有人想打朱炎原身的主意吧？

姜水从蛋穿了出来，这些蛋质地坚硬，不知道能不能防水火。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如果朱炎的原身出了问题那么他也一定会感知到。他继续往前走，果然前面更亮的空旷的地方有着一个高顶，高顶几百米高，空中设了纵横交错的铁架和铁网，高顶上有开口，有光照到底下的地面。

“朱炎的原身就在上面吗？”姜水问道。

“对也不对，他应该察觉到了我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现出身形。”黑石小心翼翼走在空旷的地方，“我原以为他是没有神智的，神智全部在朱炎的化身那边，现在看来好像不对。”

“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逼他现形。”姜水提议道。

“不行，不要惹怒他，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的实力。”黑石慢慢走到接近铁架的地方，然后用手摸上了铁架，他仔细的摸着这些铁架没有错过一个地方，在阳光照射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姜水看到黑石摸到了全身赤红的神鸟的爪子，这只有三个人高的朱雀正单脚抓在铁架上打盹。

姜水觉得，应该是打盹吧，反正他闭上了眼睛。

黑石说：“他可能正在修炼，我去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拿到内丹。”

黑石顺着铁架爬了上去，在离近鸟头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用手摸上了鸟喙，然后试图掰开鸟的嘴巴，可是他还没动手，鸟已经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