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浮世 第10章 浮屠山四

“这是什么道理，我已经在这儿等了几个时辰了。”姜水不想前功尽弃，只能试图与黑衣人讲道理。

“回去吧，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你想知道的我全部说与你听。”黑衣人似乎做了决定，态度真诚而恳切。

姜水感觉到对方态度放的很低，而且好像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愿意说给我听，为何不早点说，为何此前躲躲闪闪？”姜水并不信任他：“你去浮云山是为了找我？”

黑衣人没有回答浮云山之事，只是挥退了小丫鬟。他取下了堂前的字画，字画的后面是似乎是水镜结界，正显示出一派热闹的景象。

姜水仔细辨认字画结界的景象，这景象赫然就是浮屠山脚下的村镇。

画中物移景换，浮屠山脚下长街正摆上露天宴，村民往来络绎不绝，有人在安放桌椅，有人在准备宴食，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屠户当街烹羊宰牛。

整整一条街，从山脚到天桥下竟铺了满满的宴席。

这就是“福泽会”？

“为何给我看这个，福泽会提前了？”姜水问道。

“并未提前，这正是凡间的福泽会，也是妖界的万妖会。凡间的宴席之后，他们便会选一个有福之人成仙，实则是送入万妖会供我家主人驱使。”

“仅是驱使？”

黑衣人听着他略带挑衅的语气一时无言，罢辽还是耿直的扯开话题：“客人可曾听过‘烂柯人’一事，山中一日，世上已经百年，凡人的一生太过短暂。”

“短到还没尝过这世上的滋味，一下子就如烟散去，就算给他们卜算、给他们挣个好前景也不过至多五六十年的光景，到不如进了这个洞天福地，与妖齐寿、与神齐寿···与天齐寿！就算不能再享人间四大喜事亦可与之。”

姜水看着其貌不扬的黑衣人像是一条僵死的黑鱼突然间翻身活了过来，无比欢快的吐着泡泡。

再配上这亲昵的与之前对比强烈的语气，又好像在摇着尾巴给自己推荐哪根骨头比较好吃。

不过，我好像不太喜欢骨头。

姜水心里已经对浮屠山的事有了了解，却实在是不想深究，或许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对相空的行事方法颇有异议，但很多时候相空一些不感兴趣不过脑的做法他也耳濡目染。

“我不想吃长生药也不想寿与天齐，浮屠山之事也实在没心力过问，我只想弄清一些事情，弄清楚与某人的关系，这些事你知道多少，亦或者你的主人知道多少？”

黑衣人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水镜结界内的画面迅速切换，人流过客如走马灯，姜水还未看清楚画面为何就被黑衣人带着拉入结界中。

依旧是进入被破坏的阵法之前的葡萄林。

“你带我来这为何？”

黑衣人没有说话，继续带着他走过之前的道路，再一次回到了府邸，这次他直接打开了水镜结界，又一次带他回到了葡萄林。

如此反复三次之后终于在葡萄林站定，姜水只觉得这是一个精妙的阵法，却不能窥见其中的玄妙，见黑衣人不动之后便好奇的问：“阵眼已坏，玄阵却还在，这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呢？”

黑衣对这种问题倒是有问必答：“已坏的阵眼便是这个阵眼，有人偷去了阵中‘天地人恒’的神器，却偶然造就了就这个新的阵法。”

他们再次来到水镜前。

黑衣人用双手握住姜水的双手，犹如临终遗言般郑重的说道“我带你来此处便是想把我知道的与你和盘托出，其实······”

可惜没等他说完便直接被结界吸了进去，再次回到葡萄林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卡在这个档口姜水急的想骂人

就算黑衣人说的不能全信，也要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啊。

姜水没有办法，独自一人在葡萄林与府邸之间又走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只能尝试往其他地方乱逛，可惜这个阵法固落金汤，用蛮力也不能再破坏。

就在他准备放弃，打算待在阵法中听天由命的时候，水镜好像突然出错了把他传送到了浮屠山脚下，福泽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是出来了？

“为何给我看这个，福泽会提前了？”姜水问道。

“并未提前，这正是凡间的福泽会，也是妖界的万妖会。凡间的宴席之后，他们便会选一个有福之人成仙，实则是送入万妖会供我家主人驱使。”

“仅是驱使？”

黑衣人听着他略带挑衅的语气一时无言，罢辽还是耿直的扯开话题：“客人可曾听过‘烂柯人’一事，山中一日，世上已经百年，凡人的一生太过短暂。”

“短到还没尝过这世上的滋味，一下子就如烟散去，就算给他们卜算、给他们挣个好前景也不过至多五六十年的光景，到不如进了这个洞天福地，与妖齐寿、与神齐寿与天齐寿！就算不能再享人间四大喜事亦可与之。”

姜水看着其貌不扬的黑衣人像是一条僵死的黑鱼突然间翻身活了过来，无比欢快的吐着泡泡。

再配上这亲昵的与之前对比强烈的语气，又好像在摇着尾巴给自己推荐哪根骨头比较好吃。

不过，我好像不太喜欢骨头。

姜水心里已经对浮屠山的事有了了解，却实在是不想深究，或许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对相空的行事方法颇有异议，但很多时候相空一些不感兴趣不过脑的做法他也耳濡目染。

“我不想吃长生药也不想寿与天齐，浮屠山之事也实在没心力过问，我只想弄清一些事情，弄清楚与某人的关系，这些事你知道多少，亦或者你的主人知道多少？”

黑衣人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水镜结界内的画面迅速切换，人流过客如走马灯，姜水还未看清楚画面为何就被黑衣人带着拉入结界中。

依旧是进入被破坏的阵法之前的葡萄林。

“你带我来这为何？”

黑衣人没有说话，继续带着他走过之前的道路，再一次回到了府邸，这次他直接打开了水镜结界，又一次带他回到了葡萄林。

如此反复三次之后终于在葡萄林站定，姜水只觉得这是一个精妙的阵法，却不能窥见其中的玄妙，见黑衣人不动之后便好奇的问：“阵眼已坏，玄阵却还在，这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呢？”

黑衣对这种问题倒是有问必答：“已坏的阵眼便是这个阵眼，有人偷去了阵中‘天地人恒’的神器，却偶然造就了这个新的阵法。”

他们再次来到水镜前。

黑衣人用双手握住姜水的双手，犹如临终遗言般郑重的说道“我带你来此处便是想把我知道的与你和盘托出，其实”

可惜没等他说完便直接被结界吸了进去，再次回到葡萄林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卡在这个档口姜水急的想骂人，就算黑衣人说的不能全信，也要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啊。

姜水没有办法，独自一人在葡萄林与府邸之间又走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只能尝试往其他地方乱逛，可惜这个阵法固落金汤，用蛮力也不能再破坏。

就在他准备放弃，打算待在阵法中听天由命的时候，水镜好像突然出错了把他传送到了浮屠山脚下，福泽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是出来了？

这是到了所谓的福泽会？

姜水没有贸然靠近福泽会，只是远远地站在树下打量，此时已经是宴席的最后的热闹，人们推杯换盏间有人已经开始起座，隔着宴席不远，有人在空旷的地上架起了高台。

这就是重头戏么？

姜水仔细一看，那架高台正是熟人——老猴子和杂耍团的成员。

应该没有认错，老猴子依旧还是老道士的模样，看他牵着此前的小猴子的模样，好像还和杂耍团关系不错。

他又想干什么？

没有办法，只能先把老猴子拉离这里，然后再考虑怎么去找黑衣人。

姜水找到老猴子的时候，他正与一位面容清秀、身穿一袭艳红长衣，发髻一丝不乱的青年人谈着什么，青年人——不对，靠近一点他身上好像一丝不易察觉的妖气。总之，红衣服看起来热情洋溢，与老猴子一刻不停的攀谈着，以至于他都走得这么近了两人还没发现。

姜水只能一拍老猴子的肩膀：“占牛。”

老猴子吓了一跳，红衣服停下来注视着他。

“江水你来了啊，你不能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跑掉又一声不吭的出来呀！”老猴子瞪了他一眼接着说：“这是我家的大王，叫江水，江水的江，江水的水。。”

老猴子继续说：“大王，这是小红，小红的小红”

怎么就你家大王了？看老猴子的示意，对面红衣服名字就叫小红，还能不能再随意点。

小红停下打量他的目光，冲他灿烂一笑：“我叫洪复锦，洪水的洪，复杂的复，锦衣的锦。来参加福泽会的。”

“你不是人？”

“呃···嗯，我也是妖。”

“大王呀！你怎么一见面就把话说死呢，你这让人家怎么接话。”

姜水没有管老猴子，自顾自说道：“那你是来参加万妖会了。”

老猴子一把搂住姜水的脖子掺在中间打哈哈：“万妖会不就是福泽会，人和妖不是都可以参加的嘛。”

洪复锦也正视起他：“对，就是为了万妖会。”

占山大王被李袭明收入麾下未过几日，每日无所事事，也不急于修炼，只能在仙宫四处闲逛。天上不比凡间，除了辉煌大气一点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好在仙府的仙童仙官对他还算客气，每日晨昏定点会给他送来食物。

这占山大王闲散惯了，李袭明未传授他修炼的心法口诀就不知去向，致使他又生出回浮云山看看的念想。天门有守卫不易出去，他决定贿赂小仙童看看有什么办法。

是日，他放下大王的面子逮着小仙童，用央求的语气告说：“这儿天长日久的，我实在是坐不住，你可有法子放我下天宫，只要下去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带上来。”

小仙童扯开衣袖：“没有法子，都上天了怎么还跟个猴儿似的坐不住。”

“仙童们没有下凡出差吗？凡间都有的，哪个下去捎上我就行了。”

“这儿千八百年也没有下凡的旨意，你就别想了。”

“那你们仙君是怎么回事，他都下去好几趟了？”

“你就别胡搅蛮缠了”，小仙童把占山拉回仙府坐下，拿出个葫芦倒出一粒药丸：“要不这样，你把它吃了先辟谷进修以静心？”

这占山大王也没什么心眼讲究，把药丸当糖豆嚼完了就赶走了小仙童。就在他左右踱步思考如何偷偷溜下去的时候，房间里一阵强光把他吸引了过去，原来是一面上下刻字的镜子正在发光，他摸上此前平平无奇的镜子，立刻就被强光吸了进去。

姜水想向老猴子了解此举的用意，为何老猴子会混入马戏团中？说不定是什么人指使他这么做，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占山大王，否则老猴子这么快就叫姜水大王这也太不忠心了吧，好歹老猴子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浮云山的。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李袭明，他们二人一直有所勾搭。如果是李袭明让老猴子这么做的话，目的是什么呢，李袭明点化了占山大王没理由还一直留在凡间啊？

姜水这样想着，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李袭明的一切行为都是围绕着他在转，他对自己有所企图。

这个企图，是单纯因为神女的原因吗？

李袭明已经把娘的骨刀收走了还这么纠缠于他，只能证明李的目的在他。

他不会思凡下界，然后对自己有意思吧？！！

这个想法太奇特以至于把他自己逗笑了。

他娘收藏的话本了都是女神仙溜下凡间配于凡人的故事，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男仙会思凡。男仙思凡干什么，娶凡间的女子然后考状元么？

这也太傻了吧。

那李袭明是因为我也有仙缘要来点化我么？

姜水想，那大可不必了，他能够活下的唯一目的是纠正他娘把他留下的错误——复活神女然后自己与姜魇海归于虚无。现如今神女复活无望，只能了解当年神女自爆时的具体过程和原因，看看能不能有方法让神女的元神归位。

老猴子看到姜水又想入神了，便凑上去推攮他，姜水一不留神被他挤到了高台附近。

台上走上了一位怯生生的小姑娘，她攥着裙角眼神飘忽躲闪，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李家村的李香莲，我···我···来参加福泽会是为了被神仙选中，这样我就能见到神了······我爹病了，我就剩我爹一个亲人了，如果是神仙的话一定能救我爹了······”

小姑娘还想在说些什么，没等她说玩就被村长还是什么人赶到了高台的一角，紧接着又有一个人登上高台，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说他有幸五十多年前看到过神仙降临，然后每年都会参加这儿的福泽会，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见到神仙。可能村长也认识这位老人，他破格让这位老人比小姑娘多说了几分钟。

其余一大群人紧接着登上去说他们的愿望，姜水听了一会儿问道：“看这架势只怕万妖会的妖怪好几十年没有下山捉人了，为什么这群人不怕被抓走反而这么期待有人来抓他们，难道他们不知道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被抓走吃了很多吗？”

老猴子回答到：“凡人不会看这么远的，再者说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被吃就不会这么认为。”

老猴子接着说：“几年前负责会的凡人被抓走了几个，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被仍在山脚下不省人事，大家问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大家就猜测是不是被神仙选上了然后见了面被嫌弃了。”

“那有留在万妖会里的吗？”

老猴子努努嘴，正好那名自称叫做洪复锦的妖怪登上了台子，他说：“我希望能被神仙选中，福泽会的这位神仙是我生命的一切动力，如果能够再次见到他我就此生无憾了······”

他的说辞和前面几个人类似，没有什么特别，无非都是些希望见到神仙的话。

老猴子怂恿他说：“大王要不要也去试试，说不定真的能从福泽会进到浮屠山中。”

“我已经进过一次浮屠山了，在浮屠山主人府邸的水镜前被传送了回来，至今还没见到所谓的神仙——浮屠山的主人。”

老猴子不听姜水的说辞，就要拉着他一起上去，这刚一踏上台子，忽然就刮起一阵妖风，把刚架起不久的烛火都吹灭了。台上台下的人兴奋起来，大声叫着神仙显灵了、神仙选我吧等话。

姜水在妖风刮起的一瞬间就把老猴子护在背后，妖风刮起了一些人，老猴子急切的说道：“跟上，快点跟上。”

姜水只能听从老猴子的意见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的背后，一道红色的亮芒紧跟着他们，似闪烁着扎入那片林中。

黑石：在主人的眼皮下卡幻境bug真刺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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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浮屠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