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边缘 第4章 第 4 章

早上出门时江钰还在沉睡，李叶禾轻声整理好出门兼职。等江钰醒来时，手臂被透进来的阳光照得发热，他想换掉身上的睡衣，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明明记得昨天就放在边上，醒来时除了裤子，衣服不知所踪。

突然想到什么，江钰拉开窗帘，衣服被洗干净正晾在衣架上，也不知道李叶禾是怎么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挂上去的。

江钰摇头失笑，衣服还没干，也不能穿着睡衣出门，他无聊地看起手机，没有人发消息给他，只能关上手机又躺回床上。

夏天的天气总是很多变，白天还艳阳高照，晚上急促地下起雨来。因为雨天的缘故，店里客人少了很多，无事可干，李叶禾坐在一旁头靠着窗户，心里想着江钰现在是不是还在他家。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临近下班，可窗外的雨还是很大，像是把屋内屋外隔成两个世界，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李叶禾没有带伞，只能等待雨停。他叹气顺势趴在桌面上，江钰住在他家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没来得及添加联系方式，否则现在还可以问一下对方的情况。

雨好大啊，李叶禾心里感慨，希望白天的温度可以因为这场雨降下来。

有人坐下来，在他对面。李叶禾直觉是客人，立马不好意思地起身，弯腰道歉的姿势做到一半，才发现是江钰坐在对面，正拿着伞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你没有给我钥匙，我出门回不去，只能来找你拿。”江钰耸耸肩。

“因为雨太大了我又没带伞，所以没有回去......你等一下，我跟老板说一声再走。”

李叶禾跑到厨房不一会就出来了，对江钰示意可以走了，江钰点点头，伸手递给李叶禾一把伞。

走进雨里才切实感受到了雨有多大，他们的裤脚都被打湿，不过一到家雨就停了，这让李叶禾觉得还真是有点倒霉。

李叶禾见到家里多了一个书包，看样子好像是江钰的，想到江钰说他出过门，难道是回家一趟带的这些东西？可都回家了为什么又回来？李叶禾满头的疑惑但没有问出口，一个手机伸到他面前。

“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江钰说。

“好。”

成功加上联系方式，江钰的头像是一处风景，如果只看头像完全不能和他本人联系到一起，李叶禾改好备注，又有些好奇地点进江钰的朋友圈，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有，不仅令他有些失望。

周日李叶禾休息，但生物钟作祟还是像往常一样醒来，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把鸡蛋放进锅里，才去洗脸刷牙。出来时江钰已经穿戴整齐，和从卫生间出来的李叶禾打了照面。

“早上好。”

江钰点点头算作回应。李叶禾看着鸡蛋在沸水中滚了几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将鸡蛋捞出。冰箱里就剩两个鸡蛋全被李叶禾煮了，他递给江钰一个，虽然觉得作为早餐来说远远不够，但眼下只有这个了。

空闲时间李叶禾补起拉下的作业，数学实在不擅长，咬着笔头算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划掉自己的解析过程，李叶禾偷偷瞄了江钰一眼。

江钰搬进他家的这两天，他们的相处模式还没有任何地改变。虽说住在一起已经算是很亲密的关系了，可两人一直默默无言跟在学校天台时没有分别。不过江钰本身就是冷酷的个性，他们认识时间也的确不长，李叶禾决定既然抱着要跟对方做朋友的想法，应该大胆一点，正好要到午饭时间，需要出门买菜，他决定邀请江钰一起、：

“嗯......我要出门买菜，你要一起吗？”

江钰放下手机看着他，回了句“好”。

现在的时间超市里很热闹，李叶禾盘算着吃什么，心里做好决定后，很快地就买好了。路过肉铺，李叶禾稍稍纠结还是买了一块肉，期间江钰一直跟在身后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李叶禾问他想吃什么，也是让李叶禾做决定就可以。

要买的东西全部买齐，结账时还在翻找零钱的李叶禾被江钰抢先一步付款，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东西全都放进袋子里也是江钰一直拎着。估计是江钰不好意思住他家又吃白食，李叶禾也没再强行拒绝，接受了他的好意。

做饭自然是李叶禾来，他想江钰一定不会做饭，虽然他没有问过对方，但看江钰一副大少爷的感觉，就断定他应该不会做。而李叶禾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饭了，做两个人的饭菜很轻松，如果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李叶禾做菜的味道实在一般，只是可以下口果腹的程度。

或许做饭也需要天赋的吧，不然实在解释不清为什么他做了那么久的饭，厨艺还是不见长。

麻利地做了三个菜，端在餐桌上，说是餐桌，也是平时李叶禾读书写作业的地方，家里只有这一张桌子。两人正式开吃起来，李叶禾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这肉明显炒老了，连他自己都吃出来了，而江钰也刚好夹起那道菜放进嘴里，李叶禾有些忐忑地看着江钰的表情，还好江钰没有任何意见，表情就像喝水一样平静。

莫非江钰不是那种口味挑剔的人？李叶禾放下心来，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两个人也太沉默了吧，想起今天早上的决心，李叶禾打算一定要和江钰多交流。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一开口就是致命问题，李叶禾觉得自己脑子还没开机。

“还可以。”

“......”

“那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吗？”

“都可以接受，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

很利落地回答让李叶禾找不到可以继续下去的话题，好像江钰在上次拜托他后，就不会再说那么多话了。

李叶禾改变方向，放弃问问题开始闲聊，但除了说今天天气还可以外，他自己也找不到什么话说了。他本就不是风趣幽默、能言善道的人，加上只有他在拼命挑起话题，很快李叶禾自己也泄了气。

午餐在沉默中结束了，吃完饭江钰自然就收拾起碗筷准备洗碗。

“那个我来吧。”李叶禾没有想让江钰帮忙。

“你做饭了，碗就我来洗吧。”江钰说完将婉全放入水槽中，意外麻利地洗起来。李叶禾知道江钰这是不想多麻烦他，可单看行为难免觉得是想要划清界限的意思。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李叶禾直觉自己有点失落。

之后的时间李叶禾都在赶作业。他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没有游戏可以娱乐，一周已经拉下很多课程，他只能加紧学习。在学习方面李叶禾并不聪明，生活的压力让他更难兼顾学业，所以只有充分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习。

其他科目都完成的差不多，只剩上午还卡着的数学题，李叶禾抓抓脑袋按着自己想的在草稿纸上运算，结果算出的答案跟选项一个都不相符，就这样来回几次，李叶禾想要放弃了。

“选A。”江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给出答案。

对啊，江钰学习成绩很好，自己可以请教他啊，李叶禾感觉有救了，对数学的恐惧克服了不好意思，求救般看着江钰，“你可以教我吗？”

捧着卷子的李叶禾眼睛里闪闪冒着光，无比激动。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江钰愣了楞，好像只能同意了。

教学持续了一下午，终于在下午4点的时候李叶禾完成了所有的作业。过程是艰难的，期间李叶禾感觉江钰好像一度要发飙，题讲着讲着就得不时停下揉揉太阳穴，可最终江钰除了声音比开始时要大一点，没有任何指责李叶禾的话，让李叶禾更感羞愧。

“真是对不起啊，我太笨了。”

听到李叶禾这样说，江钰吐露了唯一一句抱怨：“你上课真的有认真听讲吗？”

“有啊......就是刚开始听不太懂，后面就一直听不懂了......”

江钰：“......”

江钰看着李叶禾埋得更低的头，脑袋圆滚滚的，像什么小动物的头，无法继续抱怨，还安抚了一句，“以后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真的吗？”

李叶禾立马打起精神，很郑重地笑着说了谢谢，过于诚恳，导致江钰不自然地偏头看向一边。离吃晚饭还有一点时间，江钰用手机看起了电影，看着李叶禾无事可干地发呆，鬼使神差邀请他一起看。

“这是什么电影？”李叶禾好奇地问。

“寻梦环游记。”

“是动画片哎，你之前看过吗?好看不？”

“没看过，不知道。”

已经看过的电影很难再看第二遍吧，李叶禾觉得自己问的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于是安静下来认真观看。中途到了晚饭时间，李叶禾跑去做饭了，江钰点了暂停键，开始玩起手机，等李叶禾做好饭，才继续播放下面的内容。

江钰看李叶禾像是完全已经沉浸在剧情里了，端着手中的碗，饭却迟迟不肯送进嘴里。两人不时谈论剧情，其实主要是李叶禾一个人说着自己的感想，江钰偶尔附和，他不是那种喜欢在观看途中探讨剧情的人，但看李叶禾那么认真也没有打断他。

电影落幕了，江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放松，看向边上的李叶禾，他明显还没有从剧情中回过神来，也出奇的沉默，江钰定睛一看原来李叶禾感动到哭，现在还偷偷摸着眼泪。

江钰期间也被感动到了，但像他那个程度，还真有够夸张，他抽了纸巾递给李叶禾。

“喏。”

“谢谢。”李叶禾没有抬头看江钰，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连谢谢两个字也说的含糊，没有办法，他就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

江钰没那么多想法，拿了抹布擦了一遍桌子，洗碗去了。等一切结束，百无聊赖的两个人又看起电影，这次江钰选择的是一部喜剧，李叶禾看得一改之前悲伤的阴影，即使睡觉躺在床上也还在回忆刚刚的笑点。

一会哭一会笑，江钰感叹人的情绪这么能变化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