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梨花书正絮絮往下飘落,地上铺满了掉落的花叶。
裴映起身赤脚走到窗边坐下,望向窗外,天还是暗沉的。
“青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裴映话语刚落,屋檐下就飘落下来一人,“回侯爷,寅时。”
青夜是青檀的姐姐,喜欢昼伏夜出,白天睡觉,晚上守夜。
“以为做了很久的梦,其实也不过过了两三个时辰。”裴映朝着窗外伸出手,一瓣瓣梨花或是从她身边落下,或是稳稳的落到她手中。
“再过不久,这满树的梨花都会掉光。”
“梨花来年还会开。”青夜向来少言,说完此话就安静了。
“是啊,梨花每一年都会开。”裴映应了声,心里却想到,梨花每年都会开,可人不一样,照这样下去就是生生耽误了好年华。
夜里的春风带着寒凉,吹得裴映的思绪越发清醒。
昨日夜里看到温衡意精心收纳起的荷包,她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
虽她平日里和温衡意相处不多,对他也不甚了解。
但不代表她想不出,平日里也见他带过别的荷包,却唯独没见过一个。
把这个荷包单独放在盒子里,显然是因为这荷包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一样。
若是要送与她的,他也不会神色带点慌张。这种慌张不是男子见女子的羞涩,而是被她发现什么的慌张。
裴映自觉自己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她白白占了温衡意一年,本打算就这么相敬如宾的过,可是现在发现温衡意心里有人,她就不能这么做了。
一年前是迫于书儿的请求,生生让温衡意在她这儿耽搁了一年,索性现在还来得及挽救。
裴映没了睡意,坐在窗边吹了一夜的风。
隔日裴映破天荒的主动来到文轩院找温衡意,不是因为而是单找温衡意。
温衡意依旧穿着身青衫,此刻正守在厨房里盯着炖汤。
在木喜提醒他裴映来时,他忙看向裴映,眼眸轻颤。
“衡意见过侯爷。”
“侯爷来找安儿吗,安儿这会儿还没醒,正好衡意早膳快做好了,侯爷稍等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了。”
裴映看向温衡意,温衡意好像一开始就有点怕她的样子,对她也恭敬中带点小心翼翼的,从以前作为夫弟时如此,现在成为她夫郎也是如此。
这般乖巧的人,向来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以前她见他也只是觉得长得好看,也仅仅如此,从没有注意过他。
即使是成了婚,他也是安安静静的守在文轩院,从不打扰她,好些时候她都没意识到她还有这么一个夫郎。
“衡意。”裴映唇微动,酝酿着说辞,男子面皮薄,她该如何顾全他面子下说出那番话,稍有不慎他就会误会她的意思。
温衡意看向裴映,“侯爷现在要不要去看看安儿,安儿现在正困觉,我们小心点过去就行。”
“衡意,我不是来找安儿的,我是来找你的。”裴映忙说道,“我想和衡意你聊聊,我们成婚一年了,我只顾着我自己的事,从没去关心过你。”
“今日我正好闲下来与你说说话。”裴映说着看了一眼,跟在温衡意身边的木喜,续而说道,“就我们两人。”
她要说的话,在定下来前定是不能叫人听了去,虽说木喜是温衡意的陪嫁侍人,可到底这是没得温衡意答案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温衡意眼睛眨了眨,手拽住衣角,“侯爷是专程来找衡意的?”
“自是可以,文轩阁这儿也为侯爷留了书房,就在衡意屋子的隔壁。”
温衡意说完又看向木喜,“木喜,你先去照看安儿,免得安儿起来了,没见着我要哭。”
木喜的眼睛看向裴映又看向温衡意,“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