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杯换盏,不多时六郎就已经有些醉了。聊的多了,不由得放松起来。
“方才鉴宝的时候,孙贤弟在席间好像喝了不少酒,这八仙醉虽然是佳酿,但也不宜多喝……贤弟应该不是贪杯之人,依愚兄这几百年的人生经验,你应当是有什么心事吧。。。”景青一面在熏炉里添香料,一面貌似不经意的说道,“不妨与我说说,也许能帮到你。”
孙浪面上一愣,暗道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居然被人一眼看穿,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好在景青是个他十分有好感的陌生人,又聊的投机,这种事他不愿意同兄弟姊妹讲,也不愿同爹娘师父讲,却乐意同面前这人说。便把自己爱慕陈姑娘,进京赶考,路遇冯公子,得知陈姑娘与冯公子青梅竹马的事情简要说了出来。“我虽然喜欢煦岚很多年,但是决定放下的时候竟然心里轻松很多,也许我并没有真的准备好跟她过一辈子。”
“就这么放弃了呀,人生在世,难得遇到真心喜欢的,为什么不努力争取?”景青问。
“真心喜欢的不一定非要得到,煦岚姑娘陪伴我度过了孤独的求学时光,这就够了。人总不能只停留在过去,也许未来,我会有更加喜欢的人或物。”孙浪感慨到。
“哈哈哈,没想到孙贤弟这么豁达,愚兄这里有一种秘制的香料,穿上用此熏制的衣物,会让女孩子情不自禁喜欢上你,你确定不需要?”
“景青公子!”孙浪立刻正襟危坐,严肃的跟对面的人说,“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东西,既然真心喜欢,怎么可以用药迷惑?这样得到的还算真心的吗?”
“哈哈哈,孙贤弟别急,我也没用过,我只是偶尔炼药卖钱罢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景青说着真的从踏上站起来对着孙浪作揖。
“景兄你怎么可以拿这个开玩笑呢?”孙浪察觉到景青只是逗他,又好气又好笑,起身拦住景青。
“孙贤弟既然在鉴宝大会得冠,愚兄就欠你一件事,贤弟想想是否有用得着我的。”
“那怎么行,我只当景兄是朋友,况且我之前不知道有这规矩。” 孙浪连连摆手。
“当然要提出一件事,否则就是坏了我的规矩。”景青笑道,“孙贤弟不妨想一想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兴许愚兄可以帮得上忙。”
“说起来。。。”孙浪沉思片刻,突然想起自己的牛,“我途中丢了一头牛,需要人帮忙找回。”孙浪便把青牛来历,如何在途中消失同景青说了。
“这是食梦貘,这是一种以他人梦靥为食的怪兽,特别厉害的可以制造梦幻,在睡梦中将人杀死,吸食人的魂魄。”景青道。
“那为何会变化成煦岚姑娘的样子?”
“这只食梦貘属于顶级厉害的,能够一眼看穿人的弱点,但凡是你幻想过得,它都能够制造出这个幻境,让你沉迷进去。还好贤弟有定力,否则可能就永远出不了那个密林了。”
“怪不得他自称梦魔,原来是上古神兽食梦貘修炼成的妖怪。”六郎喃喃自语,想起说文解字中说”貘:似熊而黄黑色,出蜀中。”遂问道,“食梦貘曾说猎户伤了他的坐骑,所以给那猎户制造梦靥杀死了他,后来我家牛被盗,我怀疑也是食梦貘所为,既然他是蜀地怪兽,为什么非要坐骑不可?不但替坐骑报仇,而且特意半夜尾随我盗取我家牛?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贤弟如此说来确实也奇怪,我在泾水和长安这么多年,从未听说有人惨死于梦中,可见那食梦貘并非是惯于惹是生非之徒,就算你学道时间不长,但是你父母及其长辈绝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足见那食梦貘并不知道你的来历,它若不是刚到此地,就是太爱惜自己的坐骑了。”
六郎听到景青说自己的长辈“绝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暗想自己在学堂那几年爹不亲娘不爱,一个人孤孤单单生活了好多年,要不是偶尔父亲过来带他一起去山里采药,赶牛车去外地送药,他几乎一整年都会见不到父母和姥姥。但是决定还是默默地不做反驳。“那不知景兄有什么高见?”
景青微微一笑,眼神里露出一点狡黠,缓缓摇动折扇,面露神秘地对六郎说道,“贤弟听到的最早关于食梦貘的传闻是来自哪里呢?”
“应当是传闻黄帝蚩尤大战中,食梦貘是蚩尤的坐骑。”孙浪回忆道,随后睁大双眼,“你是说这个食梦貘就是蚩尤坐骑?”
“很有可能,不过食梦貘是蚩尤大军的坐骑,不一定是蚩尤本人的,而且当时应该有很多食梦貘都被驯服成坐骑。食梦貘生性懒散,一般很难修炼有成,孙贤弟遇到的这位又这么厉害,很可能就是三千多年前蚩尤兵败后侥幸保住性命的一只食梦貘,况且他对坐骑又有这么深的执念,如果是他本身做过别人的坐骑,这也就说得通了。”
“听闻食梦貘又名食铁兽,皮毛坚硬,刀枪不入,牙齿锋利,可以咬断铜铁,恐怕不好降服。。。”
“贤弟不要担忧,食梦貘虽然难以武力降服,却可以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