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墨红尘录 第14章 蛇目蛊

第一卷·伽蓝血 第十四章蛇目蛊

药师殿的琉璃药杵突然爆出青烟，白星嗅到甜腻腥气时已迟了半步。玄墨的蛇尾绞碎丹炉，暗金竖瞳蒙上灰翳，尾鳞逆张如刀，在青砖上剐出蛛网裂痕。

"玄墨！"白星甩出佛珠缠他手腕，珠子却被鳞片绞成齑粉。昨日从凤凰卫尸身上搜出的青铜匣，此刻正涌出墨绿蛊虫，顺着蛇尾鳞缝钻入血肉。

蛇妖喉间发出低频嘶鸣，震得药柜层层爆开。白星左眼虚实瞳刺痛——玄墨经脉间游走着千万蛊卵，心口妖丹已被染成翡翠色。

"别用瞳术..."玄墨残存的理智挤出警告，尾尖却洞穿白星肩头将他钉上梁柱，"走！"血珠顺着椽子滴入药钵，竟催生出妖异的蛇目草。

白星扯下半幅幔帐蒙眼，凭记忆摸向《药师经》暗格。蛇尾扫过耳际的罡风里，他听见玄墨脊背蚀骨钉的嗡鸣——那些镇妖钉正被蛊虫啃噬，释放出封印三百年的暴虐妖气。

"东南巽位三步..."他默诵昨日看过的殿内布局，翻身躲过利爪。蒙眼后其他感官异常清晰，玄墨的喘息带着铁锈味，妖纹游走声如春蚕食叶。

指尖触及冰凉玉瓶的刹那，蛇尾卷着他腰肢砸向药池。白星在腐骨水中屏息，摸到池底刻着的梵文——正是第五章被朱批的"菩提非树"。

蛊虫感应到佛气，在玄墨体内疯狂增殖。白星听见鳞片剥落的脆响，突然扯开蒙眼布。虚实瞳强行启动，透过妖躯看见蛊母盘踞在蚀骨钉上。

"得罪了。"他咬破舌尖，混着血的优昙根系刺入玄墨后颈。蛊母受惊窜向心口，白星趁机扣住妖丹位置："给我出来！"

玄墨的利爪穿透他右腹，却在触及优昙花时骤停。白星趁机将整条手臂探入妖躯，指尖捏住蛊母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记忆汹涌灌入：

青衣术士将蛊卵注入幼蛇七寸，玄墨在锁妖阵中抽搐。少年星尘跪求住持开阵，最终以心头血饲蛊母..."原来这蛊...本是为控我所炼..."

现实中的蛊母突然反噬，翡翠色妖丹爬上血丝。白星窥见蛊虫真身——竟是伽蓝初代住持佛骨所化的尸虱，以历代方丈血肉饲喂至今。

"闭眼！"玄墨突然震碎体内蚀骨钉，妖气暴走震飞殿顶。他擒着白星撞破地砖，坠入冰窖才勉强压制蛊母。白星后背抵着寒玉棺，见棺中女尸面容与自己九分相似。

"第三百个试验品..."玄墨的尖牙刺入他锁骨，"只有你活到成年。"妖血混着蛊毒渡入伤口，白星右眼突然化为蛇瞳。

冰层下的青铜鼎自行鸣响，鼎身浮出星尘的刻字："情蛊相生，佛妖同殁"。白星扯开玄墨衣襟，见他心口旧伤正与鼎文呼应："当年是你自愿中蛊..."

"闭嘴！"玄墨的蛇尾缠住他脖颈，灰翳却从竖瞳褪去半分，"你以为轮回十世是为了什么？"冰棺突然炸裂，女尸手中的青铜铃与锁妖铃共振出悲鸣。

白星在声波中窥见真相：每世转生体皆被种入蛊母，唯有今世因玄墨干预提前觉醒。他忽然握住心口优昙，将根系刺入自身妖瞳："来，看谁先疯！"

蛊母受激离体，翡翠妖丹渗出金血。玄墨捏碎冰壁取出封存的孔雀胆，混着妖丹碎片塞入他口中："吞了！你以为三百年前我怎么活下来的？"

剧痛让虚实瞳暴走，白星看见无数未来支线：玄墨剜丹替他赴死、自己堕妖血洗伽蓝、亦或二人相拥葬身冰窖...最终画面定格在锁妖塔顶的交颈身影。

"选好了？"玄墨的断尾缠住他腰肢，"这次我要收利息..."尖牙刺破喉结的瞬间，蛊母在二人血液交融中**。

晨曦穿透冰层时，白星在寒玉棺上醒来。玄墨的虚影正在炼化蛊尸，见他苏醒便抛来半枚翡翠妖丹："吞下去，你的新眼睛需要养料。"

白星抚过右眼蛇瞳，透过妖丹看见玄墨脊背——那里新生的蚀骨钉正刻着"星尘"梵文。昨夜纠缠时留下的抓痕，在妖纹间拼成逆转的往生咒。

"你早能逼出蛊母..."他捏碎妖丹撒入冰河，"何必演这场戏？"

玄墨的蛇尾卷起冰渣，在河面绘出伽蓝寺星图："不要的棋子，当然要物尽其用。"将染血的冰锥刺入他掌心，"比如让凤凰卫以为...我们真的反目了。"

白星望向冰面倒影，右眼蛇瞳与左眼虚实瞳重叠。断裂的佛珠在袖中重组，串起三百蛊尸炼成的翡翠珠——正好补全第十八颗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