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风今天晚上没去网吧,因为陶老板的孙女生病了,网吧这两天闭门歇业。
白晚风打开电脑进入暗网,出乎意料的,这次暗网首页置顶的不再是他未上架的击杀令,而是一组图片,图片里是五片带着血的指甲,和一块块被铁烙烫的焦黑的皮肤。
白晚风瞳孔猛地一缩,立马打开了世界频道。
【刻耳柏洛斯这是又要开虐/杀直播了?】
【不可能的,应该又是警告,最近风头紧,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公开半点风声,要是某黑客脑子一抽又和他们干起来,那可就好笑了。】
【前面的,你是在暗戳戳内涵Wind吗?】
【你说是就是咯。】
【前面的是不是傻?在被下击杀令的情况下,只有不要命的莽夫才会轻举妄动,生命可不是跑代码,我king会是那种没脑子的蠢货吗?】
【emmmmm……说不定呢?】
【我***你****蠢货!】
【别说不定了,Wind可是众所周知的灰帽子,他要是一腔热血洒暗网,那我保证,整个暗网的灰帽子阵营都要立志向白帽子靠拢了。】
【别的不说,反正我不相信他能干出白帽子该干的事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三亿美金的生意到底是什么呀?】
【毒品生意呀,那可是实验室级别的白货,为了这条毒品交易链,他们可是准备了好几年,前两年那场暗网史上最大的虐/杀直播就是为了这。】
……
身在禁毒大国,没有人会对“毒”这个血淋淋的字陌生。它是罪恶,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恶贯满盈。它的背后是无数的妻离子散,无数缉毒警的命,无数的衣冠冢无名碑。
在剧烈的恶心下,白晚风几近窒息,在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能呼吸,然后开始努力深呼吸,让肺部被空气填充再压缩。
在几乎喘不上气的同时,白晚风手抖但是极快地敲键盘打了一句话,发出了有史以来Wind第一次在世界交流屏第一条消息。
【Who?】
世界交流屏寂静了三秒后。
无数回复拥于其下,中文、英语、法语、俄语、意大利语,甚至是挪威语、阿拉伯语、希伯来语这种小语种。
这是什么?
百鬼夜行?
群魔乱舞?
他们所在之地远比百鬼夜行更加可怕,他们之中有人比鬼更危险。
【king!是king!】
【刻耳柏洛斯!是刻耳柏洛斯!是刻耳柏洛斯的一条重要毒品走私线!】
【听说他们为了这条线,死了不少人呢。】
【不会吧,虽然你已经反水了,但他可是你的老东家,还给你下了击杀令呢,你连这都不知道。】
【Wind!他给你下击杀令呢,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推翻他,可别错过呀。】
【前面的别**瞎出主意!现在击杀令还没上架,如果上架了,My king就会成为所有杀手和黑客的目标!】
【嘻嘻~别怂呀,之前不是还顶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反水了吗?现在不过就一个击杀令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Wind!别看他们的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就算这是他第一次在世界频道发消息,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在暗网,不需要真实身份注册账号,想用什么就用什么ID。
但是有很多ID是你想用也不能用的。
曾经的暗网第一Juanita,以及现在的暗网第一Wind,都是很好的例子。
曾经有人顶着Juanita的ID发表侮辱Wind的言论,于是在不久之后那个人就消失在了Juanita微笑兔标志里。
在Wind的成为暗网第一之前,暗网里还有一个ID为Wind的人,老Wind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于是对Wind发起了攻击最后结果就是老Wind改名为【Wind is my king】。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们的ID不只是ID,也是暗网里的一段腥风血雨。
想要守住自己的东西,就必须要有这个能力。
暗网远比它浮于表面的更加黑暗。
突然,Juanita有消息过来了。
【king,你要阻止我们吗?】
白晚风猛的喘息了两下,难言的心悸感涌上心头,额头上开始冒出丝丝冷汗。
他太紧张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胃在抽痛,只是拿鼠标往上滑,在她每天狂热的示爱言论中找到那条——
【Juanita:
To my dear king:
Oh my king, 由衷的希望您不要再与我们为敌了,击杀令不过是个警告,我们并不想与您交恶,只要您不妨碍刻耳柏洛斯的生意,我们就不会将击杀令上架。
Your loyal Juanita.】
他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唯一打败了Juanita的人,如果说有谁能阻止刻耳柏洛斯,那只能是他……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为了面子,刻耳柏洛斯也会追杀他,无时无刻。
他死没什么,但如果妈妈和妹妹被他牵连……
白晚风在强烈的恶心感包围下,再也抑制不住伏在桌边干呕,在干呕间,他又不自主的想到——
不无辜,毋宁死。
一瞬间,负罪感击溃了白晚风,他瞳孔猛缩脑海里浮现出血肉模糊的肢体和不成调的哀鸣,曾经查过的虐杀直播画面在此时通通涌了上来。
“呕——”
一阵痉挛过后,吐出来的只是黄绿色的胃液。他难受的按压着自己的腹部,但结果只能是更糟糕。
在疼痛中,他清醒地想:明明看见了,明明有能力阻止,如果有任何人因为你的视而不见而死,那么你就是助纣为虐的凶手。
他颤抖着手指打字。
【Yes.】
白晚风惨白着脸黑进了刻耳柏洛斯的防火墙。
Juanita不负她的名誉,刻耳柏洛斯的防火墙简直密不透风,不管白晚风从哪个端口进入都会收到通缉。
但白晚风毕竟是Wind,暗网唯一打败Juanita的人,他一次又一次突破那熟悉的微笑兔标志,在最后出现的一分钟倒计时999层加密里,他用半分钟查出加密的密钥是“Wind”,又用半分钟突破。
得到Tracert指令以后,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刻耳柏洛斯的信息全部卖给警方,差点把键盘敲冒烟。
【Red 01:感谢您的帮助,我们会尽己所能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在得到白帽子的回复后,他终于筋疲力尽,痉挛着侧卧在床上,手还是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腹部。
“对不起……”
明明知道这么做受害的不仅是他,也会牵连妈妈和妹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窗户没关,风一吹,却散不去他的灼热,明明一身冷汗,却又感觉自己在沐浴弗莱格桑河,火焰切割他的躯体,破碎他的灵魂。
他的胃里再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的了,胃疼到痉挛、心悸到麻木,冷汗浸得他眼前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想喝水,伸手去电脑桌上的白瓷杯,摸索中打翻了白瓷杯和一叠书。
白瓷杯四分五裂成碎片,迸溅在地上。
书掉了在地上翻开,掉落几片白色的已经成为书签的花瓣。
白晚风朦胧间看着地上的白瓷杯碎片与白玫瑰花瓣,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又也许什么都想了,只是他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或许,在他们找到自己之前就死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清空了他脑子里其他的杂念。
他死了,就不会牵连妈妈和妹妹了……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引导着他,他伸手握住了地上的碎瓷片,碎瓷片刺进手心,鲜血溢出,滴落在白玫瑰花瓣上。
疼痛一遍又一遍地蚕食着他,但是他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样,他只是无意识的流着泪,温热的血液滴在床单上,伤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仅是做完这些动作,白晚风就筋疲力尽地昏死过去,没有能力继续下一个把瓷片搭在手腕上的动作。
猩红的血液化作花瓣,一点点填满这个世界,玫瑰生来就注定被斩首,等腐烂过后落回淤泥之中。
他好像死过一次……
死在对自己的怨恨里。
他怨恨,怨恨自己的无能。
月亮早就死了,引起潮汐的从来只是尸体。
—
白晚秋和其他两个教官救出救出蔡教官的时候,他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小腿被钝器打断弯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左手上的指甲也全没了。
“你们那还有多少子弹?”白晚秋上膛开枪秒掉一个马仔:“我快没了!”
“可劲了用。”一个教官扔过来两个弹夹,转头对另一个教官说:“把老陈背好!抢车了。”
白晚秋借着装甲车的掩护打空了一个弹夹,又一枪崩开了车门:“上车!”
“你们两个往后面跑什么!打算让我来开车吗!老子连骑电瓶的年龄都还没到!”白晚秋揪着其中一个教官扔到驾驶座,气得眼前发黑。
“忘了忘了,但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显老?”
“再嘴贱我先突突了你!”
“操,白玉你晚点再突突了我,先找找这车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消毒包扎,老陈中弹了!”
“这里有酒!把他灌醉再消毒然后挖子弹!”白晚秋把一瓶伏特加扔到后座。
“哪来那么多时间等我醉啊,直接挖吧……”蔡教官虚弱地开口。
“那就生挖!”白晚秋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卷医用纱布,扔到后面:“磨磨唧唧浪费时间。”
“我交代一下我的遗言……”
“闭嘴。”白晚秋额角青筋暴起,眼前一阵一阵黑白色块:“车上一定有通讯设备!等我们联系到边防部队或者滇城公安,我们就能回家……”
炸裂声响彻不绝,白晚秋眼前开始眩晕:“回家……我还要回家……”
忽然车外响起区别于身后追兵的枪声和缅甸语,车外一阵红色军绿色的影子闪过,然后枪声越来越远,有一个陌生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对她说:“同志,辛苦了,你们安全了……”
是中文。
白晚秋放心地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装甲车上。
“白玉,你醒了。”身旁的中年男人见她醒了,松了口气。
白晚秋强撑起身,手肘撑地,迷茫地看了一眼王建军:“我……我在哪?”
“边境,刚过边境线,在接受第二轮安检。”王建军似乎是想拍她的肩膀,但是看见她身上的伤痕,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等会我们会去滇城休整半天,然后转乘去……”
白晚秋看向窗外,看着愈来愈远的中缅边境线,松了口气。
她回家了。
中缅边境线全长2186公里,一线之隔便是天渊,这头万家灯火那头战火延绵,总有人想把战火走私到这头,也总有人会守住这条线不让战火延绵。
车外的边防检查人员检查出入境登记卡等一系列证件,对着车里的人敬礼,王建军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一起回礼。
白晚秋也颤抖着把手举过头顶敬礼。
“幸好Wind把刻耳柏洛斯的信息给了我们,不然真是……”王建军还是心有余悸:“我回家就每天替他背诵一遍党章党规保佑他全家平安!”
“是吗?”白晚秋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双手合十诚恳地说道:“那么由衷感谢他让我们活了下来。”
其他两个还能动的教官动作一致的摊开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跪下的动作:“感谢他。”
“操!”其中一个教官使劲抹了把脸:“我不是在做梦对吧?”
“呵。”白晚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疼吗?”
“我哪知道呀,这几天都疼麻了。”
王建军看着他们的身上的伤一时无言,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这恐怕要休养好久。”
“比起肚子上那一道,至少要好一些。”白晚秋隔着作战背心轻抚那条横贯腹部的伤疤。
王建军没有再说话,隔着作战背心似乎看着她小腹上的疤。
她肚子上那条横贯小腹的狰狞伤疤差点让她死掉,就算她活下来了也——
“不行,我要睡了。”
“我也是,太困了。”
“别吵……”
看着他们几个教官,王建军叹了口气。
身上的伤传来炽热的疼痛,但是白晚秋身上的伤疼的再厉害,却依旧盖不过心里的隐隐作痛。
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
不知道为什么,白晚童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她拿着苏沫给的现金回家,一边打着腹稿一边打开哥哥的房门,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被床单上的血迹给吓的跪了下去。
那几秒白晚童的大脑一片空白,钞票散了一地,她跪行几步,爬着起来,用一种极轻却又极尖锐的声音叫他:“哥哥!”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悄悄地红了眼睛和鼻子,眼泪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落了下来:“哥哥!”
她摇晃的动作开始剧烈,逐渐找回声音:“哥哥!”
白晚风似乎听到了,睫毛微颤,迷蒙的睁开眼睛。
白晚童抱住他,在不压到他手的情况下扶他坐起来。
期间白晚风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像是还没回过神来,望着窗外发呆。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白晚童溢出一丝哭腔,声音变得尖锐:“哥,求你了!”
白晚风好像死过一次,现在只剩下麻木的躯体,愣愣的站起来,白晚童抓住他左手,拉他到客厅。
看着白晚童蹲在地上捡那散落一地的钞票,白晚风没有问她钱是哪来的,就像白晚童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样。
这似乎是早已约定好的,又似乎是早有预料。
这个时间佳人巷里的人,要不然是还没有回来,要不然是已经去轮夜班了。
白晚童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看他们这架势,恨不得直接把油门踩到最低。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能这么不负责呢?”司机大哥专注地开着车,却也不忘教导他们,或许是白晚风现在哪哪都是血的状态太唬人了,司机大哥张口就是:“自杀是最不负责任的懦弱的表现,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天大的事儿,不能好好解决吗?”
“你看看给你妹妹着急的,家里人得多难过呀,你真的想看他们一个个哭成泪人吗?”
“人死了,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恨的人还在,除了家里人顶着哭肿的眼睛给你上坟,你还能得到什么?”
“你说你这孩子,疼又疼了,事情又解决不了,你说这,这有什么用啊?”
“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爸妈,他们也是怎么不——靠!”
“你,你看看你旁边这个小姑娘哭的跟什么似的,幸好你没死要死了的话,你轮回路都是脏的。”
“叔叔说不了什么漂亮话,但是小伙子你要记住,你的死不会让你不想面对的事情解决,只会让在意你的人一遍一遍的痛苦。”
白晚童在司机大哥的帮助下带着哥哥去急诊,被几个护士安顿下来。
“他是学计算机的,平常要用到手,他的手还好吗?”白晚童问一个护士。
“应该没事,划得不算太深。”护士小姐安慰她。
白晚童给白晚秋打电话,可是响起的却一直都是冷漠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在一遍又一遍的忙音过后,白晚童蜷缩在手术室对面的座椅上,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埋头在膝盖上痛哭,哭得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
她哥哥扛下的太多,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在学校里听到明天班集体崩溃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点庆幸。
发泄出来就好了,不要一直扛着所有啊!
可最后他还是扛不住了。
“哥哥……”
晚秋不在家,哥哥又出事了,她好害怕……
—
沐子归从嘴里拿出水银温度计。
37.8。
好像有点发烧了,他十分平静地想着,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两颗消炎药,就着凉水吃下去。
直到后半夜,他再次量体温。
“36.9,正常了。”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如果他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他错把38.9看成了36.9。
次日一早,沐子归到学校看着白晚风空着的位置发了会儿呆,又看向林珂。
林珂耸耸肩:“不知道,通常他这个点已经来了的。”
沐子归在位置上漫无目的的背书,背到后面他明显感到脑袋昏沉。
他感觉自己在读书,可是却发现嘴里没有发出声音,他猛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烧起来了。
前段时间拼命复习一天只睡两个小时的后劲还挺大。
他想要站起来去老师办公室请假,但是他还没有站起来,就向一边斜斜歪去,最后目光所及之处是白晚风的座位。
学长,怎么还没来呢?不会也生病了吧?
“操!他这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林珂眼疾手快扶住他。
生活委员拿了只额温枪过来:“39.8!这弟弟是烧傻了吧?这样还敢来学校!”
虽然现在是同班同学,但是他们还是把沐子归当做学弟照顾。
马晋蹲下:“我先背他去医务室,你们去通知老师批假条。”
“我操,他可别是前段时间真的一天只睡两个小时吧!我以为他只是夸张一下。”林珂把沐子归放在马晋背上,匆忙从桌板里拿出假条开始写。
马晋背起沐子归往外跑。
根本不用老师,他们自己就安排的井井有条。
林珂把假条送到王老师那,王老师皱着眉:“等会我联系他的家长,你现在先回班里安排早自修。”
总之,等到沐子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重症监护室里是一股消毒水味混合着盐水味。
沐予明拿着手机打电话:“哦好的,我哥他现在醒了,你要跟他说好话吗?哦好。”
沐予明把手机放到他耳边,宁致远略微焦急的声音响起:“怎么样子归,还好吗?”
沐子归嗓音有干涩:“还好。”
沐予明看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就拿回手机:“好了老爸,他现在需要休息,我先挂了。”
他挂掉电话,给沐子归递了杯水,然后按铃叫来了护士。
兴许是这段时间流感爆发,医院里的人很多,病房紧缺,确定沐子归恢复意识后,护士就给他安排去输液大厅继续吊水。
“这怎么回事呢?”沐予明在他旁边扶着他坐下,说:“每年都是我在降温的时候,因为急性支气管炎发烧进医院,今年我还没出事呢,你怎么就进来了?”
沐子归喝了半杯水:“你哥我这是因为相思病,不像你,是因为虚。”
沐予明:“你才虚,你全家都——”
沐子归笑着看他。
沐予明:“……”
他的全家好像包括我对吧?
沐青雅远在京城,宁致远不方便出面,是沐予明一个人扶着他打车到医院,挂号,填病历,缴费,输液的。
沐予明现在就很后悔,应该放他自生自灭的,他翻了一个白眼看向别处忽然一愣。
沐子归见他安生下来,挑眉看向他所望的方向。
“哥,那像不像白晚秋呀。”沐予明指着一个身形高挑,背影与晚秋相似,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难道她是因为生病才不来学校的?”
“不对啊,白晚秋平常不会穿的这么张扬。”
沐子归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那个人影。
有点像夏薇啊……
在他确定之前,那个人影就没入人群中。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他应该认识的人——
卢漱玉。
卢漱玉走过输液大厅的时候,沐子归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卢老师?”
卢漱玉是高三明天班的班主任,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请了长假,让陶伟来代课。
沐子归也没有这是见过她,稍微有些不确定。
卢漱玉微微一愣,扒拉着输液大厅的门往里面看:“有人叫我咩?”
沐子归举手:“卢老师好。”
“啊哈,你就是那个跳级到我班的小可爱吗?”卢漱玉走进输液大厅,掐了一把沐子归的脸。
“果然比高三那群傻缺要嫩点。”卢漱玉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你可别被那群傻缺给带坏了。”
她是见过沐子归的,虽然只是照片。
“学长学姐都很好,嗯……老师是生病了吗?”沐子归斟酌着问。
“嗐呀,没什么大病。”卢漱玉摆了摆手:“诶,你手机带了吧?班群有吧?”
沐子归点头,沐予明从旁边双手奉上他的手机。
“哇,这里还有个小可爱呀。”卢漱玉又捏了一把沐予明的脸:“果然还是年纪小的可爱一点,不像我们班的那群傻缺玩意儿。”
沐子归着实没有想到他的正经班主任竟然是这个性子。
卢漱玉接过手机:“我可以拿你的手机视频通话吗?”
沐子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是想和班里的人视频通话,于是点头。
“谢谢啊!”
她打开微信,打开班群,语音通话,给全班打过去,五十几个头像在手机上明灭。
沐子归忽然想到什么:“现在他们好像在上数学课。”
卢漱玉:“……”
1.身在禁毒大国,我们应该做到对毒品零容忍,有哪个不认同这句话的都给我叉出去。
2.“不无辜,毋宁死。”化用“不自由,毋宁死。”
无辜:没有罪过。
3.文中“玫瑰生来就注定被斩首”灵感来源于:
什么是玫瑰?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出自阿多尼斯的《在意义丛林旅行的向导》。
4.白晚风就是个傻der,差一点点“自杀未遂”后面两个字就去掉了。
要相信,爱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离开,哪怕是自己身陷囹圄,不要太轻视自己,苦难总是一时的,生命自有出路。
相信我,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意义。
祝愿你天天开心、平安喜乐。
ps:忽然想起史铁生先生那句:天天把死挂在嘴边的人,不是在期待死, 而是在渴望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5章 玫瑰推上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