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蘅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风月听。
我擦!风月真是一脸懵逼,她有想过徐氏杀了那个婢妾,也想过怎么让那个人渣姐夫难过,但是对于杀/人方面的律法她还是知道的,杀婢妾不用偿命,但是伤害夫君可是重罪,万万没想到,表姐战斗力这么彪悍,废了那个人渣(清蘅没有直接说,不过风月不是单纯小娘子,她自己理解了)
飘雪张大了嘴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天啊,这、这、这……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那如今表姐怎么样了?”风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封大郎行凶,满城的大夫都能作证,姨母家的小娘子浑身是伤,夏家抵赖不得。”清蘅说道这里也是愤愤,那夏家真是禽兽不如。
“那婢妾呢?”风月关心的是这一点。
“不过是个婢妾,谋害主母,死了也就死了。”清蘅完全就没怎么关注这个事儿,与当下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就算婢妾是对的,谋害主母那也是死罪。
风月点点头,没再吭声。
夏家那边的日子很不好过,夏郎君是废了,可是他为了婢妾要杀原配的名头却怎么都洗不干净,徐氏那天身上的伤可是满京城的大夫都看到的,夏家只是五品的员外郎,能在京城当大夫的谁还没有个背景?夏家无法封口。
然后就是庶长子的问题,太子殿下那里也是庶长子,但是效果不一样,太子最大的孩子是嫡长女,甚至于庶长子还小嫡长女两三岁,这是太子妃没生出儿子来,绝对不是太子品性有问题。起码面上说的过去。
夏家原配妻子过门四年半,尼玛你庶长子都五岁多眼看六岁了,这就是家风人品问题,如此导致夏家堪称臭名远扬,原本定亲的夏五郎君也被退了婚事,女方退婚,这是非常非常少见的事情,从大月朝建国到现如今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这是第二次出现女方退婚的事儿,第一次是位公主,只因为驸马家贪腐被皇帝全家下入牢狱。所以这是非常严重的事儿。
夏员外郎接到退婚书,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夏老太太也不好过,崔家那边有流言传出,就是她准备将徐氏送到庄子中想害死对方的事儿,崔家只是说前些时夏太太还想着送徐氏去庄子上静养,结果我们家的外孙女儿在京城就养的挺好,还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呢,没想到就这样。
诸如此类,说着有心,听着更有心,都是大家主母,送到庄子静养这种话骗谁?何况夏府里面被放出来的下人也说,正是因为听到不该听到的话,这才想办法出来的,好么,热火浇油,夏老太太彻底背上不慈,恶毒之名。
夏家的主人全齐病倒,只能闭门谢客。
徐家不在京城尚且好些,不过徐氏也怨怼自己的娘家,因此那些走街窜巷说故事的人也拐弯骂了徐家,所以徐家也背上凉薄之名。
如果你认为徐氏这就完结了,那就大错特错,豁出去的人你可永远想不到她能做出什么事儿,徐氏开始装病,其实她本身也有病,郁结于心,身体流产也没养好,三分病夸为九分,然后又让仆人传夏家不会放过她,必然要她性命之类的。
夏家最后无奈只能以无所出的之名休妻,徐氏这才算是恢复自由身,然后她用银子在京城中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这才彻底安稳下来。
这般大的流言之下,傅家的小郎再次被揍,他算是被打渔捎带鳖!
后——夏员外郎教子不严,前途就不用想了,又都知道他们家得罪了户部侍郎(徐氏外公,女主外公),自然被排挤,最后连连降职,不得重用。
夏太太守着唯一正常的孙子,却在十四岁与人争抢一个花娘被失手打死,只能眼睁睁看着婢妾生的儿子得了家业。至于夏大郎,一个废人还能有什么想法。
夏家的事情在京城热闹了好久,风月拄着下巴表示,这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带着这样的八卦很快迎来迎来了秋老虎的侵袭,皇太子带着大军回来了,完美的大胜仗,除了几次小股的试探有几场败绩,大规模的征战就没有败绩,皇太子殿下的名声堪称如日中天。
知道皇兄立下如此大功,骆文滨略略松了口气。这辈子要比上辈子好,上辈子虽然也是大胜仗,可是冬季快年下的时候才回来,粮草用的也多,兵士折损也比这一次大的多,上次虽然胜利也不是惨胜,但是也只比惨胜好一点儿,这次绝对是完美胜利。
皇后也是松了口气,可惜母子二人高兴的太早,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脸色乌漆墨黑的太子。
“文渊,到底怎么回事?”知子莫若母,太子纵然脸上带笑,可是皇后依旧看出来问题。
“母后……”看看母亲,看看弟弟,骆文渊长叹一声。
“皇兄,怎么了?这次打仗胜的如此漂亮,为何反而叹气?”骆文滨那心咯噔一下子,上辈子就是打仗回来皇兄于父皇发生了严重冲突,春天才会被废。
“你们都下去吧。”皇太子一摆手,竟是皇后的心腹也不让留。
“皇兄,外面秋高气爽,倒不如去亭子里坐坐。”对于这种事儿,骆文滨要比骆文渊更谨慎,八年的流放生活别的没学会,谨慎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也好。”皇太子一顿,立刻点头。
皇后带着两个人儿子跑去亭子中喝茶,下人们都站得远,听不到交谈的声音。
“文渊,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后十分着急,还有害怕。
“母后,儿臣不出去不知道,出去之后才发现好些问题,乡野小吏横行乡里,欺善怕恶的比比皆是,那些县令之类的父母官更无爱民之心,反而层层盘剥,这些也就罢了。”皇太子真是痛心疾首:“那些将军竟然还克扣军饷,边关兵士竟然吃不饱饭。”皇太子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皇后和骆文滨大吃一惊,哪怕是皇后也知道的,边关兵士很重要,非常重要,这些贪官委实可恶。
“若非弟弟事先说过,儿臣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想必真的如同弟弟说的,胜也是惨胜。”如今骆文渊对骆文滨的梦境真是深信不疑,可是就因为深信不疑,他也更加不安。
“皇兄。”骆文滨有些傻眼,这样的事情同父皇说就行,那些贪官办了就是。
“那些贪官定不能轻饶。”皇后恨恨说道,这国家是她老公的,未来是她儿子的,她当然盼着好。
皇太子的脸色更黑了。面对皇后和弟弟的目光,皇太子的声音有些发哑:“那些贪官盘根错节,儿臣探问过父皇的口气,父皇的意思是对边关士兵多贴补一些,那些贪官总要徐徐图之。”
皇后不懂得朝政,想了想,认为皇帝说的有理,当下点点头,可是点到一半儿就发现小儿子的脸也是漆黑无比,这头瞬间就点不下去了。
“那些贪官不除,岂非动摇国本。”骆文滨就算不学无术(上辈子,这辈子还没来及怎么学),也是懂得一些道理的,边关士兵尚且吃不好,那么其他地方恐怕更是烂到根子里面去了。
声音很轻,几不可闻,可是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却宛如炸雷,吓得她面如土色:“这可不能浑说。”
两个儿子通通闭嘴。
骆文滨看着皇太子,这一瞬间似乎有些了悟,看着太子,彷如自语道:“会不会梦中就是因为这个,才令父皇震怒!”
皇太子没吭声,说真的,如果说自己九死一生打了胜仗回来的,那时候肯定恨不得立刻将那些贪赃枉法的赃官全部砍头,如果父皇也是这般说辞,那么他恐怕真的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真的容易吵起来,这应该就是梦中吵架的真相。
“这件事确实要徐徐图之。”太子咬牙,现在他因为有废太子这三个字悬在头上,他必须慢慢来,但是那些贪官,他必须动手,这个国家将来是他的,以前他久居京城,只看到繁华欢笑,只以为大月朝歌舞升平,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看竟是扎手的烂摊子。
另外的母子俩都没说话,只是心情都很沉重,繁华的下面是烂到根子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