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并没有皇后母子想的那么简单,冬日的时候皇太子再次被皇帝训斥,理由是不敬贤臣,其实就是给太子手下的一个官员,家里穷困,太子没有很快发现帮助一把而已,这件事绝对不是大事,毕竟朝廷命官那是有俸禄的,这家不富裕以前也能过的不错,只是最近老母生病,吃了很多名贵药材,这才陷入窘境。
不是上的明喻,却令皇太子胆寒,无人可商量,只好再次与骆文滨诉苦:“文滨,父皇似乎不太喜欢本宫。”这话说的迟疑,但是皇太子现在真的感觉到这个问题。他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
“皇兄,臣弟觉得你说的对,臣弟也觉得父皇似乎对皇兄的要求太高。”子不能说父母的行为,但是隐晦的说说还是可以。
皇太子一顿,弟弟都感觉得到,那么就不是他的错觉了,可是他仔细回想,自己并没有什么大错,为何父皇就如此的不待见自己了呢?
骆文滨更是想不通。
皇后这边也很是用心,儿子说的明白,年下的时候李美人流产,皇帝大发雷霆,对自己彻底冷落,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可是有些事情就好像是定数一般,天定的事情你怎么防都防不住,李美人依旧落了胎,这次全怪她自己,下雪路滑,明明皇后已经免了她请安的差使,她自己偏偏觉得屋里烦闷,想要走走,没想到脚下一崴,摔倒倒是没摔倒,却吓得满身的冷汗,然后很快就见血滑了胎。
这一次同皇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自从李美人诊出喜脉,皇后就派了太医院两位妇科圣手一天两遍的平安脉请着,吃食方面更是精细,只要孕妇能用,她自己在挑选的顺序上都要排后,阖宫上下就没有不称赞皇后贤德的,结果李美人自己滑了胎,皇帝想训斥皇后不尽心不成,只能自己不开心。即使这样,依旧冷落了皇后好些天。
皇后母子三人真是战战兢兢,皇后也是懂得,若不是自己听儿子说废后,没有更加笼络皇帝,同皇帝感情更进一步,又在李美人的事情上彻底撇干净,只怕真的会被皇帝发明喻训斥。
“母后,儿臣记得封家的小娘子过了年就及笄了是吧?”别说是官员家的小娘子,就是他自己妹妹多大年纪他都记不住,但是对于风月太子还是上心的。
“正是,今年及笄。”皇后一直在盯着风月:“上次你打了胜仗回来,本宫安排的人说,那小娘子背后依旧说过,你要倒霉,可见确实与众不同。”
皇太子点点头。想了想,终于说:“母后觉得,若是儿臣纳她为良媛如何?”
皇后就是一顿,然后才说:“若是她作为你的妾室,自然会同你一心一意,为你着想,方法是不错的,只是……”
“母后?”太子不解皇后为何迟疑:“母后放心,儿臣若是纳她为良媛,在东宫必然无人敢欺她。”
“本宫倒不是怕这个,只是永宁侯夫人你应该有些印象,先帝朝的时候,永宁侯带兵打了胜仗,先帝赐下美女四名,结果都被永宁侯夫人给扔了出来,先帝大怒,宣她觐见,告诉她,要么就容下四名美人,要么就赐毒酒。那永宁侯夫人想都没想,直接饮下毒酒,后来发现里面是醋。”皇后说起也是有些羡慕的:“从此吃醋这两字天下闻名,永宁侯一生无有妾室,便是他们的儿子也是没有妾室的,莫说世子那里的滕妾(良妾的一种)便是婢妾也是没有的。”
皇太子沉思:“母后的意思是,封家的女娘只怕学了祖母,善妒是吗?”
皇后点点头。
“无碍,若是她真有大才,儿臣也不建议宠她,如今儿臣也有儿子,便是少纳妾室也不会有太多影响,至于容不下别人的问题,她是妾室,还有太子妃,必然压得住她。”皇太子不甚在意。
皇后想了想,也对,当下点头:“也好,眼看年下,永宁侯夫人必然是要来拜年的,到时候本宫同她说说,想必她们家会十分高兴。”
“嗯。”皇太子点点头。
大年初一给皇后拜年,初二被皇后宣进宫说话,这让京城中不少人家羡慕,可是侯夫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却很差,世子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扶着侯夫人,没吭声。
孟氏和容氏也都感受到了侯夫人的低气压,也都没吭声,回到正堂,侯夫人整个人歪在塌上,满堂上下静悄悄,三个儿媳妇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罢了,没什么大事儿,你们先回去吧?”好半天,还是侯夫人这般说道。
“是,阿家。”三个媳妇一起告退。纵然离去,依旧忐忑不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侯夫人已经彻底调节好情绪,媳妇和孙女儿都没看出来侯夫人的不愉快,但是风月不一样,察言观色是后宅中女人生活的技能,那么就是风月这个战场的兵士的生命技能,所以她十分敏感,她能察觉到侯夫人的不开心。
说笑该散场的时候,她厚着脸皮留下,只说要问祖母一些事情,大家也不在意,孟氏嘱咐她不准淘气之后也走人。
人都走掉,风月这才问:“老祖母,看您早饭用的不香,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风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肯定侯夫人是有心事。
侯夫人看着风月,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若是别的孙女儿问,她肯定随便敷衍一下了事,但是风月是当事人,可是这样的话她又不知道怎么同风月说。
风月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等着,侯夫人一定会说,如果不打算说,那么一开始就会直接敷衍自己,如今沉默只是说明对方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