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程 第5章 Sta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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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对郑秀妍来说，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加入A类计划的她，在学术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这让她能够提前完成本科学业，并进入导师Abel的实验室，直接攻读五年制硕博连读。

研究领域是，深空探测器动力推进系统。

新年伊始，Abel的实验室收到美国NASA邀请进行相关领域的合作研究，Abel带着自己的团队飞赴美国华盛顿NASA总部，其中也包括郑秀妍。研究开展得很顺利，有了NASA的支持，很多的事情变得更简单了。

二月情人节那天，实验取得了阶段性进展，Abel教授放了大家半天的假，除了郑秀妍以外的几个实验员都早早地去过节了，只有她还留在实验室里，检验实验数据的有效性。

“Aren\'t you going to celebrate Valentine’s Day?”（你一会去过情人节吗？）教授看到郑秀妍还在实验室，推门问她。

“I’ll go in a while.”（过会就去。）郑秀妍穿着实验服，边校对数据边回道。

“With boyfriend？”（和男朋友？）教授八卦了一下，据他所知，NASA和实验室里，对他的得意门生抱有好感的人可不止一二。

郑秀妍一脸无奈看向她的导师： “Abel！ I have always said no time to fall in love with anyone. ”（亚伯！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时间谈恋爱。）

教授摊摊手：“Who knows～”（谁知道呢～）

“Where are you going?” （你这是要去哪？）郑秀妍看到导师已经换掉了实验服，穿得挺正式的。

“There are guests from China who come to visit and study, and I’m going to take a tour for them.”（有从中国来的访学客人，我需要去接待一下。）教授亮了亮手里的平板，上面似乎是来访者的资料。

“All right, enjoy～”（好吧，好好享受～）郑秀妍摆了摆手。

郑秀妍在实验室又待了一会，完成了数据的查验工作，然后锁了实验室的门，去到了楼上的休息区。

阴霾的云没有散开，本来露天的休息区，顶篷被关闭，但还好是全透明的穹顶，依然可以看到街景。郑秀妍端着一杯咖啡靠在围栏上，俯瞰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成双成对，有的形单影只。

大门入口的地方，缓缓停下了一台大巴车，从车上下来了一队身着统一服装的人，看样子，是什么团队。郑秀妍瞟到了大巴侧窗上，上红下蓝的旗帜，如果她没认错，那么大巴上下来的人，应该就是Abel要接待的中国客人。

那面旗帜，是中国空军的军旗。

于文文作为小队长带着队伍一起进到了NASA总部，一位西装革履，两鬓稍白的白人老头接待了他们。

随着一路的参观，于文文和教授相谈甚欢，她提出的很多问题和假设，都令眼前的教授颇为欣赏。

自由活动之后，教授叫住了于文文，两个人又聊了很久。教授甚至把她带上了楼上的实验室外进行参观。

最后，他还把于文文刚才在观测站观测到星空打印成照片，送给了她。

于文文告别教授后，独自来到实验室楼上的休息室外，往走廊上的自动贩卖机里投入了几个硬币，按下了咖啡的按键。

休息区的音乐换到了一首郑秀妍很喜欢的英文歌：《Fly Me to the Moon》。

郑秀妍随着旋律哼起了歌，节日的氛围和实验突破的好心情让她忍不住翩翩起舞。她背对着走廊，所以没有看到走廊上的人。

于文文从贩卖机里拿出咖啡，吹了吹，抿了一口，然后从自动贩卖机和承重柱的夹缝里，看到了休息区里，正在一个人跳舞的郑秀妍。

她驻足看了一会，在音乐结束之前，嘴角上扬地下了楼。

能在自己爱的音乐里跳舞，郑秀妍觉得今天的情人节也不算白过。下楼的时候，从中国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已经出了大门口，正在上车。

她走到自己的导师身边： “How was it？”（怎么样？）

导师用略显兴奋的语气说： “I just met a girl, she was…so like you! Smart, brave, persistent and ambitious！”（我刚刚遇到一个女孩，她和你太像了，聪明，勇敢，执着，有野心。）

“It’s rare to see you speaking highly of someone you meet for the first time.”（你很少这么夸一个刚见面的人。）郑秀妍顺着导师眼神的方向，看到了队伍里最后上车的那个girl，一头乌黑的过耳短发，背影很是利落。

“One day she might be your warrior.”（有一天，她有可能会成为你的战士。）教授眯着眼，突如其来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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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妍从于文文车上下来，头也不回。

当晚，她梦到了自己的导师，这是这么多年来，终于又再一次见到这个两次改变了她命运的人。

今年空95旅的预备飞行员暑期训练，借用了空78旅所在的上海市崇明区崇明机场。

朱洁静是本次暑期训练的主教官，于文文是助教。

从全国各地招飞而来的年轻人们，各个兴奋不已地在操场集合。却迟迟不见教官和助教出现。

烈日当头，大家也不敢乱动。

突然有人从楼里跑向队伍，边跑还边挥手，边挥手还边大叫：“主教官和助教打起来了！！”

学员们交头接耳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跑出来的人一起进了大楼。

楼里的一层是半开放式的健身区，尽头有一个格斗拳台。

朱洁静和于文文两个人站在格斗台上，穿着简单的T恤和军装裤，手上缠着绑带戴着半指拳套，没穿鞋子，没带护具。

“今天的第一节课，临时调整成格斗擒拿术。”朱洁静没有看台下的学员们，而是直勾勾盯着于文文。

“你们好好看着，我和你们的朱教官，只演示一次。”于文文双手握拳，撞向朱洁静的拳头。

两个人对着对方一个鞠躬，随即后撤一步。

小碎步前后左右的踩着。

朱洁静看准了一个空档，直接冲了一个直拳。

于文文一个躲闪，下蹲，弯腰，左钩拳，眼看拳头就要落在朱洁静身侧。

突然朱洁静一个后撤步躲开了，顺势用双手夹住于文文的左手臂，一个锁住。

“谁给你的胆让你这么对郑秀妍。“朱洁静锁着于文文的手，在她的耳边撩狠话。

于文文手指用力夹紧朱洁静的手指，趁着朱洁静吃痛的那一刻，反手锁住朱洁静，在她的耳边回道：“我不需要经过谁的允许。”

两个人拉扯之间，脸上身上都陆续被对方击中。

于文文被朱洁静一个勾拳打脸上，嘴角渗血，她伸手擦了擦：“怎么老打脸啊！”

“给你脸了！”朱洁静话音一落又是一拳。

郑秀妍在唐诗逸的软磨硬泡下，勉强跟着来了训练场，结果在操场上没有看见受训的队伍，反而在格斗台上看到了对打的朱洁静和于文文两人。

“够了。”唐诗逸高亢的声音划破学员们的议论声。

拳台上的两人一起看向声音来的地方，然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休息30分钟，然后操场集合。”朱洁静边摘下拳套，边对着学员们说。

学员们你一句我一言地离开了。

“你俩是不是有病？”唐诗逸走向下了拳台的朱洁静，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擦伤。

“没事，有些人，是要教训一下。”朱洁静回头瞥了一眼还在拳台的于文文。

于文文根本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台下不远处的郑秀妍。

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郑秀妍也看到了拳台上的于文文，脸上的伤比朱洁静的多，望向自己的眼神，很难接住。

她分辨不清，于文文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对自己的渴望，是真是假。

唐诗逸看不下去了，从一边的冷饮柜里，拿出两听冰饮，一听丢给了于文文，另一听直接怼在了朱洁静脸上的瘀伤上。

于文文接过饮料，打开，结果喷了一脸。

“……”她甩了甩手上的饮料，又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渍，仰头把剩下的一点喝了。

郑秀妍看到这一幕，是有点想笑的，但还是忍住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

唐诗逸立刻给于文文使了眼色，用几乎看不到嘴形的吐字说：“追出去啊……”

于文文手撑在拳台边，一跃而下，追了出去。

“哎！”朱洁静想伸手阻止，被唐诗逸拦了下来。

“干嘛？”朱洁静不理解。

“让她去。”唐诗逸看着门口的方向说。

“你这样，我不是白打了？”

“我本来就没让你们打架啊？！”

于文文追出门口，郑秀妍就站在门外，看着远处的操场。

她站到郑秀妍身边，和她看向同一个方向。

一阵沉默之后，郑秀妍缓缓开口： “Did you know he spoke highly of you?” （你知道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吗？）

这是七年来，郑秀妍第一次，在人前，主动提及她的导师。

于文文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郑秀妍侧目看向身边的人，脸上嘴角都有明显的红肿。

她想起在于文文简历里，曾经因为拿了新兵全国格斗冠军而荣获战备训练的一等功。

而以自己对老朱的了解，她虽然厉害，但应该不至于可以把于文文打成这样。

“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被打成这样？”郑秀妍看着于文文，语气听上去很平缓。

于文文笑了笑，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疼的腮帮子，吃痛地抽了抽眉头。

“怎么不说话了？”郑秀妍已经把身子转向了于文文。

于文文也转向郑秀妍，看向她的眼睛，又是郑秀妍接不住的眼神。

“对不起。”于文文一字一字认真地说。

接不住眼神的郑秀妍，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向别处。于文文的这句对不起，是她一直在等的道歉，山顶日出的时候，她没有说。

“嗯。”郑秀妍没有多说什么。

又是一阵安静，两人又重回并肩的姿势，站了一会。

于文文双手插袋，沿着上阶沿站着，一会儿抬头看看操场，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脚，还有和自己并排的郑秀妍的脚。

有一些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慢慢爬出，她意识得到，却认识不到。

她突然笑了一下，想到了那年在NASA休息室外，看到的随着歌声起舞的郑秀妍。

从第一次无意间听到谈话中Jessica Jung的名字，再到进一步调取资料，于文文从一开始就认出了郑秀妍。

“Fly me to the moon…”于文文小声地哼了起来。

郑秀妍听到，刚想问些什么，就瞥到朱洁静和唐诗逸走了过来。

「啪！」朱洁静直接给于文文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本来就一半脚腾空站着的于文文没稳住，往前踉跄了几步。

“朱洁静你有病啊。”于文文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一旁郑秀妍倒是笑出了声。

“好了你们两个，一会儿被学员看到了，到时候笑话你们。”唐诗逸边说边走到郑秀妍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用很小的声音对郑秀妍说：““她和你道歉了？”

郑秀妍微微地点点头。

“那还差不多。”

正式训练开始后，郑秀妍和唐诗逸坐到了操场边的遮阳亭里，这里一般是训练汇报仪式的时候，领导们坐的。

她们两个边聊着，边看着操场上朱洁静和于文文怎么“公报私仇”地训练新学员们。

“这次训练，为期一个月，结束的时候，我们会就你们的各项指标的达标率以及提升率进行考核，缺一不可。”朱洁静手拿着名簿背在身后大声地说。

于文文站在她的身后，军姿标准。

“为了让你们尽快提升，我会将所有人分成两组，一组由我带，另一组是于教官带，两组人每周进行PK，输了的组进行加操，听明白了吗！”朱洁静说着翻开名簿。

“听明白了！”学员们齐声回应。

朱洁静很满意这个整齐的声音，点点头：“下面，我叫到名字的，出列！”

学员们专注地听着点名，被点到的人出列，站在了大部队的另一侧，陆陆续续，原本的队伍被平均分成了两组。

“你选一组？”朱洁静对于文文说。

于文文憋了一眼朱洁静手上的名簿，在名字的后面是有每个人的招飞考核数据的，但她没有看过，也就意味着，选哪组都一样。

“我都可以，无论哪组，加操的都会是你的组。”于文文的眼神里有些挑衅。

朱洁静听到于文文这么说，倒也被挑了起来：“行，我拭目以待。”

不远处的郑秀妍和唐诗逸看着她们这一系列的操作，于文文选了被叫出列的那一组，然后带着组员原地坐下，她坐在中间，好像是在破冰。

朱洁静则是一个一个学员看过来，核对了名单上的初始考核数据和面前的本人，然后直接拉了热身。

“诶，你不觉得于文文身上有股劲儿吗？”唐诗逸用肩膀怼了怼身边的郑秀妍。

“嗯。”郑秀妍望着远处的于文文，看上去她和她的组员已经初步熟悉了对方，阳光打在她的笑容上，清澈张扬。

“就是那种，不管你把她打到多少次，她都能爬起来再战的，那种不服输但又不会输不起的那种劲儿。”唐诗逸在脑子里搜索了很久，拼凑出了一句描述。

“不止，她还聪明，勇敢，坚韧，执着，有野心。”郑秀妍一股脑说了好几个词，把一旁的唐诗逸都说愣了。

“你……？”唐诗逸难以掩饰自己八卦之心，把脸挪近郑秀妍。

“不是我说的，但说的倒没错。”郑秀妍一把推开唐诗逸靠过来的脸。

“你俩挺像的。”唐诗逸冷不丁来一句。

“哪里像？我可不会处心积虑去接近一个人。”看来郑秀妍暂时还没原谅于文文。

“你们都聪明。”唐诗逸竖起大拇指。

“嗯哼。”郑秀妍看向唐诗逸，看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

“执着……坚韧……”唐诗逸又竖起两根手指，她作为看过两个人档案的人，其实是很有发言权的。

“嗯哼。”

“……有野心，至少曾经的你是。”唐诗逸慢慢把话题引到过去。

“……”郑秀妍这次只是点点头。

“还有勇敢。”唐诗逸摊开了一只手的所有手指。

郑秀妍听到这，无奈地笑了笑，她大概可以明白唐诗逸的用意。

“于文文，可比我勇敢多了。”她一掌拍到了唐诗逸摊开的手上。

“你也可以的。”唐诗逸握了握郑秀妍的手说。

训练结束后，学员们都回了各自的宿舍休息。

于文文和朱洁静在带训期间也会住在训练基地的宿舍，而且是同一间。

唐诗逸先是拉着郑秀妍来了两个人的宿舍，然后又拉着朱洁静就走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郑秀妍抛了个wink。

于文文因为出了一身汗，在浴室里洗了把脸，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站在门口的郑秀妍，朱洁静已经不知去向。

郑秀妍看着走出来的于文文，因为穿了军靴的关系，她看上去更高了，发梢被打湿，就连白色T恤的领口到胸口那块也被打湿，隐约透出锁骨的形状。

“你怎么来了？”于文文用手顺了顺头发，露出英挺的额头。

“我……”郑秀妍的话被身后另一个声音打断。

“于教官……”一个文静的声音。

郑秀妍回头，是今天被分到于文文组的一个新学员，看着和郑秀妍一般高，长发被竖起成马尾。

“怎么了？”于文文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越过郑秀妍问。

“有些事想找你帮忙，可以请你出来一下吗？”女生有礼貌地说，但眼神已经上下打量过郑秀妍一遍了。

“好，你到楼梯口等我一下。”于文文边说边打开衣柜。

女生退出了宿舍。

于文文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帮我关一下门。”

郑秀妍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就乖乖地帮于文文把门关上了。

再回头的时候，于文文已经脱掉了T恤，露出了浅色的运动背心。

郑秀妍清楚的看到了于文文的马甲线，背沟，以及……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于文文换完衣服，关了衣柜，把换下来的T恤抛进了洗衣篓，走到门口。

“等我回来？”是一个问句，但听上去不只是询问。

“好。”郑秀妍点点头。

于文文走了之后，郑秀妍终于有时间可以一个人好好感受下刚才那个状况下，自己复杂的心境。

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女生，和她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让郑秀妍的心底滋生出一丝不明不白的占有欲……

其实在其他人眼里于文文有多优秀，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赘述。

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内蕴，亦或者是家世经历，于文文都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于教官……”郑秀妍边在房间里踱步，边轻声说着。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于文文的床头有一个机械闹钟，传来指针的滴答声。

郑秀妍走过去，把闹钟拿起来，原来是NASA纪念品店里售卖的那种。

于文文的床头还放着几本书，是上次郑秀妍推荐的有关动力推进考研的参考书。

看来，她还是想考自己的研究生。

还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之前夹在于文文那本小王子里的那张。

“1990年2月14日……”郑秀妍看着照片默念着上次看到的照片背面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宿舍门被打开，于文文回来了。

郑秀妍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相框差点掉在地上。

看着于文文走向自己，郑秀妍不禁想到了刚才换衣服的那一幕，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有些许发烫。

于文文从郑秀妍手里拿过相框，放回床头，然后面对着她。

“对不起，郑教授，为了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向你郑重道歉。还有，我接近你，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认识你，然后多了解你一些。”

“我可以相信你吗，于文文。”这一次郑秀妍，接住了于文文看向她的眼神。

“可以。”于文文认真地回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想认识我了解我？”郑秀妍决定，再给于文文一次机会。

“因为我想知道，十二年前，我在NASA休息室外看到的那个，会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女生，去了哪里？”

郑秀妍突然想到早些时候于文文哼的那句歌词：fly me to the moon～

“你是……那次……那个时候……看到我了？”

那个时候的郑秀妍，初生牛犊，意气风发。

原来几个月前的书店里，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不是偶然，也并非刻意，早在所有事情还没有脱轨之前，她们就见过彼此。

“She might be your warrior one day……”郑秀妍又想到导师曾经说过的话。（有一天，她有可能会成为你的战士。）

眼前于文文，真的会成为她的战士吗……

「Duang～」唐诗逸和朱洁静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宿舍门口。

“呀？还聊着？”朱洁静看了看表：“基地要关大门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唐诗逸走到郑秀妍身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于文文。

“走吧，糖糖。”郑秀妍避开了于文文目光。

“那我们走咯？”唐诗逸对着于文文说。

“嗯。”

等到门口的时候，朱洁静撑着门，准备目送两人。

郑秀妍回头，对于文文说：“说好了要考我的研究生的……”

“我会加油的。”于文文直接接了下半句。

两个人走后，朱洁静关了门，转头看到于文文低头默默笑了。

于文文知道，有些东西在慢慢改变，因为这一次，是郑秀妍向她发出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