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 第3章 伊人灯火阑珊处

传闻雨村在过去，世代供奉着一颗雨神石。

在遥远的过去，本没有雨村，先民们居住在这边土地上，时常食不果腹，饥寒交迫。天 庭掌管人间落雨的雨师不愿生灵涂炭，便将部分神力封存在一颗石头中，命身边侍女将这颗雨神石带去人间。雨为万物之源，雨从天落，方为天地交会。天地相交，万物大通。生命之生长宿命由此轮转。先民为感念雨师之恩，建雨村，立雨神像，世代供奉雨神石。

雨神石磅礴的生命力带来的不仅有万物的润泽，亦为先民治愈疾苦。然而人心贪得无厌，亦不乏贪婪之人想将雨神石据为己有。一天，先民发现供奉的雨神石被不轨之人所窃走。没了雨神石的庇佑，雨村很快陷入水生火热之中。雨神侍女将此事告知雨师，雨师大怒，袖手冷观。侍女不愿一人之错祸及苍生，告知雨村之人选出可沟通万物的使者，随即兵解于人间，由使者主持祭祀活动沟通侍女灵力，借以福泽苍生。先民感念侍女之恩，尊称其为神女，由此，每年的雨神祭既要拜雨神以平息其怒，亦要主持祭祀以沟通神女之力。

暮雨随着长辈照例参拜完了雨神像，随后进入了神女庙去观看一年一度的雨神祭。

暮雨向来是对这种祭祀活动不那么感兴趣的，加之每年都是一样的套路，不过这次扮演祭巫的是水伯的女儿。打暮雨记事起，祭祀的事务就是由水伯家操办的，去年水婆婆老了跳不动了，便将衣钵传给了女儿水儿。熟悉的鼓乐响起，把暮雨从回忆里拉回，只见水儿身姿轻盈飘逸，化水一般在祭台上旋转着，手中的节拍伴随着口中的吟唱，霎时嘹亮的唢呐启奏，鼓声也越来越沉重。

“水儿跳的是真好啊”只听的几个人在边上窃窃私语，“神女一高兴，今年必然是一个丰年。”

好像是回应着他们说的话似的，本来还和畅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天空开始淅沥沥地落起雨来，大家都在感叹着是水儿的舞蹈感动了神女，四处观望着庆祝这场雨的到来。只有暮雨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众人的哄闹中，望着神女像出神。

他看到了纸鸢笑呵呵地坐在神像的肩膀上，俯瞰着台下的众人，她似乎察觉到暮雨的惊讶，抬了抬手便是一阵风拂过暮雨的发梢。就是她，暮雨心想。

纸鸢和台上的神女像长得一模一样。

看了十六年了，难怪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