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科举手记 第12章 残害手足

且说卢氏同李妈妈一道走后，屋子里便只剩乳娘和几个洒扫丫鬟。何七见状，还乐呵呵地想今日可以好生休息了。带着这样的念头，何七一觉便到了晌午后，肚子就按时咕咕叫了起来，她哼唧几声，却无人应答，屋里头也没听见其他人的声息，算算时间，应该是吃完饭去午休去了。

于是何七便也没费力气哭，再睡上一觉，乳娘肯定便回来了。她这般想着，又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传来，是有人悄然推开了门，接着便是蹑手蹑脚的步子。

这叫何七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毕竟她从没发现过这院子里有哪个丫鬟会因为她在睡觉而刻意放轻手脚做事，毕竟她睡着的时候可太多了。这脚步声哒哒响着，逐渐逼近。何七吞了口唾沫，腔子里小小的心也随着脚步渐近跳得厉害，这家伙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何七想挪动自己的身体探头看清来人，可惜的是卢氏最近只顾着对她念书，疏于平常的活动练习，加之何七出生时本就比旁的婴儿小些，她到现在还不会翻身，脖子上又挂着个金锁，脑袋也抬不起来。

这可真是糟糕了，只能靠哭声再吸引写其他的人过来了。然何七彩刚刚张口，一阴影就压了下来，她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发不出生来，何七拼命用两只手爪子去挠，对方却根本不松劲。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托起，裹上了一层被子，虽然薄，却足以让她无法动弹。

这是谁？何七用尽力气抬头看去，看到一张熟面孔，再想看第二眼时，她整个人就被翻了过来，面朝下被放在了摇床之中。她的脸庞紧紧的贴住了底下铺了好几层的褥子，只能靠着用力吸，才能获取到一点点稀少的空气。

何七拼命想抬头，颈部却叫金锁给扣住，手脚被被子缚住，亦是翻身不得，她胸肺处的闷痛一点点累积，逐渐变成痛得要炸开，周身的血液都在向上涌。这种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害她的罪魁祸首就在一边观察她，而她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了。

耳边逐渐缓慢沉重的心跳声被一阵耳鸣所取代，她这回又要去见神仙了吧？希望卢氏去道观里能给她找个好人家的神仙，好给她这短暂到只有几个月的第二世一个善终。

何七的脑子逐渐变得空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思几无所剩，身子越来越沉，就在快要到极点之时，她的身子被一双手轻轻的托举了起来。空气霎时充斥了她的鼻腔，她怔愣一瞬，才大口喘息起来。

来人正是何明镜，何七看到这位二姐姐从天而降，逆着光的她就如命定的救星，只是何七还没吸上几口珍贵的空气，就见何明镜面色一狠，将她原位放了回去。

嗯？这是怎么回事！何明镜不是来救她的吗？怎么这下……何七的脑袋飞速的转着，何明镜明明是她嫡亲的姐姐，两人身上留着一样的血，她为何要这样害自己？是因为自己让卢氏身体受损，还是自己的到来抢夺了卢氏对她的关注？何七越想越多，刚刚才吸进来的空气很快就被用完，她的意识又逐渐涣散起来。她能感觉到何明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去……

“二姐姐！你怎的丢下我先跑回来了？”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狭小的内室响起，是玉姐儿回来了。

“二姐姐？你站在小七那里做什么呢？”玉姐儿发问，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也想看看白白嫩嫩的七弟，入眼的确是个黑黢黢的后脑勺，而那小身子的起伏好像在一点点变弱。

“七弟！七弟这是怎么了？”玉姐儿急急伸手把何七翻过来，见到张涨得发紫的小脸。

“七弟！这…这怎么回事…”玉姐儿环顾屋中一圈，可除却何明镜什么人也没见着。她看着何明镜眨巴几下眼，眉间一滞，半晌才道：“二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为何不救救七弟……”她话说到一半，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后退几步，语气里待着些难以置信和惊惧，道：“二姐姐，不会是你……”

何七这会儿总算是恢复了意识，她听到玉姐儿这话，便知她是误会了，但也不算完全误会，只误会了一半。

何明镜却是处变不惊，语调平静，道：“是又如何？待母亲回来，你像她禀明便是。”说罢，何明镜便出门了，只剩何明玉呆呆地立在屋子里。

……

“镜姐儿还在外头跪着？”

到了后晌，卢氏便从道观回来了。甫一进内院，见着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在正院门口跪着的何明镜。卢氏以为是何佑或是陈姨娘做主罚了她，急急上前要把人拉起，可何明镜却死活不肯起身，说什么自己甘愿受罚，接着玉姐儿在里头听到响动，又眼张失道地跑出来，说什么七弟今日险些被活活闷死，差点就没缓过劲来。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卢氏便也顾不上何明镜，又赶紧回屋，果然见着何七小脸惨白惨白的在摇床里头睡着，小手紧紧握着什么不肯松。

玉姐儿结结巴巴地把今日所见都说给卢氏听，说完还怯怯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卢氏听完只觉着脑瓜子突突地疼，五姐儿心思单纯，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猜出，一看便知她说的不是假话，可她也不觉得镜姐儿会有做出这种举动，她是向来主意大，可这种残害手足的狠毒心思肯定是没有的，只是她这会儿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什么也不肯说。小七睡觉时向来安稳，极少乱动，今日险些被闷死，肯定是有人故意翻动了她。

看着惶惶的玉姐儿，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卢氏只得先叫人把她带回屋里去歇息，又对李妈妈道：“赶紧叫人把二姐儿给叫进来，跪在外头像什么样子，就算架也要把她先架回来，还有乳娘，出了这样的事，请她来是作甚的……”

只是卢氏话音未落，外头就有一丫鬟慌忙闯进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回来了，看到二姑娘跪在外头，问出了什么事，二姐说是因着自己今日差点把七哥儿害死，老爷很生气，还要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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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残害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