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 第16章 第 16 章

对于如何确认顾叔叔是不是感情骗子，盛静溪小朋友认为要看顾晟和盛愿在一起的时候，他看盛愿的表情，尤其是眼神。

盛静溪见过盛灏看许妍的眼神，是一种不像盛灏会有的温柔。

昨天晚上她只听到了声音，看不见表情，无法判断。

总之，必须要让他们单独相处借机观察。

早上。

小朋友们在赖床，大人们也因为今天是周六不想起。餐桌上除了满腹心事的小乖外，就只有盛蟾。

盛蟾早上喜欢看纸质报纸，这是他这么些年改不了的习惯。

小乖喝了自己小碗里的粥，看看盛蟾，问：“爷爷，顾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然爸爸说了小乖要自己去感受、判断顾晟是什么人，但小乖觉得，自己可以从周围其他大人这里，了解他们是如果判断顾叔叔的后，自己在加以分析整合，这样就可以找出顾叔叔的一个特点了。

“顾晟啊……”

盛蟾放下报纸，回忆顾晟这个人的行为处事：“年纪大阅历多，还有事业心，做事一直比你伯父姑姑和爸爸稳重。”

平心而论，就能力和为人处世来说，盛蟾对顾晟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年纪大？

小乖皱眉。

她记得照片里的顾叔叔很年轻，昨天见他，看样子也没感觉到可以用老来形容。难道是化了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年轻的妆，还天天去做美容？

小乖试探问：“爷爷，顾叔叔他……比大伯父还大吗？”

“我记得顾晟上大学的时候，你伯父在上高中，你爸爸还在上小学。”

这么一对比，所谓的老就完美体现出来了。

小乖眨眨眼，非常没想到。

盛蟾一抖报纸，放在桌子左侧，满脸慈爱问：“小乖问爷爷这个干什么呀？”

小乖两手撑脸：“因为小乖好奇他呀！”

“昨天我和姑姑一起睡的，问了姑姑怎么看顾叔叔。姑姑好像很讨厌他。”

盛蟾点头：“阿雨确实看不惯顾晟，但要说讨厌，其实也没话里那么厉害。她一贯爱夸大对一个人的看法。”

对于季雨这个脾气，他这个当爸的也是无可奈何。

吃完饭，小乖也没有去打扰睡懒觉的大人们。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小书房里开始做周末计划。

刚才她跟盛蟾要了顾晟的联系方式，存进了电话手表里。

出去玩的时间要在大家公有的空闲时间里，盛愿有时间，顾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她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爷爷说顾叔叔有事业心，那他就是勤奋的大人，现在应该起床了。

小乖拨通顾晟的电话，等待一会儿后，那边接通问：“喂？请问你是谁？”

嗯？不是顾叔叔，声音像是女生。

小乖沉默。

她是看着盛蟾在电话手表上输顾晟的私人电话号的，两个人还核对了一遍，不可能给错电话……

小乖迟疑问：“您是顾叔叔的爱人吗？”

对方：“……我是他姐。”

顾橙满脸无语，更震惊电话那头的小奶音。

她想起顾晟先前求她帮忙时说的自己有个孩子，紧张问：“小朋友，你找这位顾叔叔干什么啊？”

顾橙心想：不会是跟小说里那样，娇妻带球跑，三年后孩子打电话认亲然后霸总追妻火葬场吧？

“顾阿姨好，”听到对面人说自己是顾晟的姐姐，小乖心底松了一口气，“昨天我口头邀请顾叔叔周末一起去玩，但是忘记和他商量是周末的什么时候了。今天打电话是要和他说这件事，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小朋友乖巧可爱的声音让顾橙心软的快化了，她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夹了起来：“现在顾叔叔有事情不在，等会我让他打给你好不好呀？”

“好呀，谢谢顾阿姨，”小乖慢悠悠讲，“那我不打扰顾阿姨了，阿姨再见！”

“嗯嗯，再见。”

挂断电话，顾橙表情变得迅速，快速往自己母亲在的琴房里去。

今一大早父亲就让顾晟来家里谈事，顾晟到家后，先把自己的私人手机交给顾橙，然后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顾橙肯定电话那头的小孩子是顾晟瞒着家里除她外所有人的女儿，不然就她弟那个脾气，哪可能答应小孩子的邀请出去玩。

顾橙怀疑，顾晟是早知道有这通电话会来，以防万一，就把手机交给自己保管，反正自己也不会出卖他就是了。

今天父亲找顾晟有什么事顾橙心里大概有底，一是过问他现在负责的一个项目，还有就是催婚。

顾晟今年都要35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不说别人家孩子，就亲姐顾橙家的老大都要上大学了。顾家父母很急，尤其是父亲。

他希望顾晟获得继承权成为顾家下一代家主，同为继承人候补，其他人都结婚有子了，就他一个还单着。如果现在不是新时代，而且顾晟脾气大不听话，顾父是非要给顾晟安排个包办婚姻不是。

顾晟和顾父的脾气可谓是一脉相承，一样的死倔。在里面那么长时间还没出来，顾橙和顾母都怕两人又吵了起来。顾橙提议准备些茶水送进去，看看情况。

书房内，顾父看儿子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的肝疼。

恰巧顾橙敲门：“爸，我和妈来给你们送点茶水。”

顾母推门带着女儿进去，见父子俩如此，习惯且无奈。

她正要开口像往常那般化解此番凝重气氛，却见丈夫怒问儿子：“顾晟，你敢不敢再把刚才的话给你妈妈、你姐姐说一遍？你说你喜欢谁？！”

顾母皱眉。按理来说，便是顾晟喜欢的是个男人也不会气成这样，毕竟顾家的家主选谁看的是能力，不是爷爹。

顾橙心里咯噔一下，他怀疑是顾晟摊牌自己孩子母亲是谁了。但她也好奇，孩子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竟然会让还算开明的老父这样发怒。

顾晟面不改色，看着母亲与姐姐，缓缓说：“我现在喜欢盛家小少爷，盛愿。”

不同于母亲的诧异，顾橙则是震惊：为什么是他？

方才她的小侄女才打来电话，现在她弟弟竟然坦白自己喜欢男人，还是个有孩子的男人！那小侄女的母亲……等等！

顾橙抓住一点。

她记得，盛家小少爷三年前从国外带回来一个女儿！

顾晟也有一个女儿……

是他们用了某种手段，还是……顾家祖上，不是没有和双性人结婚并有孩子的例子在。

顾橙眼光晦暗，她希望且认为是后一个可能性。

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出生后家里长辈会找时间给孩子与父母分别做DNA鉴定，已确定孩子是否人替换。三年前盛家既然敢办认亲宴，那就说明那个女孩确实是盛愿的亲女儿。

顾橙攥紧双手，注视着顾晟，等待着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相比顾父，顾母显然冷静许多。她直接了当问：“为什么？”

顾晟言简意赅：“我见色起意。”

顾母表情僵滞一瞬，随后冷静说：“盛小少爷有女儿，他的性取向和你不一样。”

虽然圈子里传言盛小少爷孩子的母亲去世了，但一直没有得到盛家官方认证，顾母就不是很信。倘若那孩母亲在人世，只因为某些事才无法和盛家少爷结婚呢？以盛愿的个人条件就算有个女儿也能找个合适对象结婚，但是他三年未相亲还没有绯闻。顾母觉得，这位盛小少爷定是爱惨了那孩子的母亲。

她更认为，顾晟要将一个可能有爱人、性取向为女，还有孩子的人掰弯，实在太缺德。

谁料顾晟油盐不进：“没关系，他女儿喜欢我。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把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你们也不用说什么老了没子女照料。”

顾母抓住重点，狐疑问：“你怎么知道他女儿喜欢你？”

顾橙提心，心说：你可别说那就是你女儿！

“昨天我去了那个孩子的生日聚会，见面的时候她还挺喜欢我的。”

顾父顾母还有顾橙无语，生日聚会，人家就是不喜欢还能直白表示讨厌你吗？

顾父：“你……你究竟什么时候对人家图谋不轨的？”

顾晟一副坦白从宽姿态：“三年前去m国和季家讨论联姻的时候。”

顾橙心说“果然如此”，顾母一口茶水呛住，指着顾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三年前，m国，季家。

她记得那时候顾晟是说和季家讨论联姻对象的问题，毕竟季雨死活不同意。原本顾母还觉得自己儿子条件那么好，季雨要求太高。如今，她不禁怀疑，季雨当年死活不同意就是因为发现顾晟骚扰她弟。

顾父和顾母多年夫妻，很是心有灵犀：“你不会在人家爱人怀孕时候就去骚扰了吧？”

顾晟为自己辩驳：“我那是合理追求。”

顾父顾母：造孽啊！

顾晟打断二人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要说清楚：“我现在有喜欢的人在追他，所以你们把安排给我那些相亲联谊都推了，我不需要。”

顾橙幽幽发问：“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他？你喜欢他什么？你了解他吗？你又为什么认为他要和你在一起？”

她停顿一下后追问：“你对他，真的是喜欢、是爱吗？”

“我知道他消息时候会高兴，看着他笑的样子会更开心。有关他的所有事我都会出乎意料的上心。我喜欢他的模样，也喜欢他的脾气。我了解他的经历、他的喜恶、他的思维模式。我认为他有不和我在一起的权利，只是我更希望他和我在一起，”顾晟看着三位长辈，“我认为，我现在会有的一切想法就是在爱他。”

这件事对顾父顾母来说实在太过震惊，老两口让儿女出去，他们准备好好商量一下儿子的感情问题。

走廊里。

顾橙有些心神疲惫，她问：“怎么今天打算给爸妈说这些了？”

“本来也瞒不了多长时间，何况昨天我还去见小乖了，”顾晟停步，“还是要多谢老姐你，没把别的告诉爸妈。”

先前为了让顾橙帮忙，顾晟透露了一些事，再加上现在这些，她八成是已经推断出来小乖是他和盛愿的女儿了。

顾橙指腹拂过婚戒，认真道：“作为顾家的女儿，我觉得你和盛愿联姻是对你来说很不错的选择。但作为你的姐姐，顾晟，我认为你不需要用自己婚姻当筹码。”

顾家教的婚姻观里，除却夫妻二人平等，就是相比选择爱情，利益更重要。顾晟在父母面前讲的固然真诚动人，但顾橙不信仅这些就可以动摇他坚持了三十多年的认知。

“顾晟，现在只有我们，我希望你说真心话。除却责任义务，你对他，真的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吗？”

顾晟答：“我尝试了三年接受除他以外的人，结果显而易见，我更在意他。”

他自嘲笑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源于责任，最初的感情也绕不开责任。”

“他从未选择和我在一起，这种情绪让我一直在意他，甚至可以忽视一些别的事，放弃理智以情绪为主。这种情况维持久了，我发现，我会接受的人只有他了。”

顾橙微张双唇，又合上。她能说什么？你这是犯了人骨子里隐藏了贱？

不过话说到了这份上，顾橙也不得不承认，顾晟确实比她以为的还要喜欢盛愿。

她把顾晟的手机还给他：“我的小侄女给你打电话了，问你这周末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玩。我不清楚你的行程安排，就告诉她等会让你打给她。”

顾晟点头，接过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最上方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来电。

小乖刚说完“不知道顾叔叔什么时候有时间”，电话手表就出来了来电提示，备注是顾叔叔。

小乖跳下凳子走出去接通电话：“喂？是顾叔叔吗？”

“嗯，小乖找我是要问我本周末的空闲时间吗？”

小乖点头：“嗯嗯，顾叔叔什么时候有时间呀？”

“我这两天都不忙，很有时间。”

“这样呀……”小乖想了想。

上午爸爸要睡懒觉，中午她要午休，今天下午好像有点太着急了。

她问：“明天下午可以吗？我们一起去涂石膏娃娃。”

盛静溪小朋友还记得那只很丑的皮卡丘。

“当然可以，快出门的时候你给叔叔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嗯嗯，好的。”

盛愿周末虽然会睡懒觉，但也不会睡到连午饭都起不来吃。

他洗漱换衣后离开房间下楼，正遇上来喊他起床的小乖。

盛蟾和老友约好了今天去钓鱼，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鹏鹏和团团上午就被家里管家送去上兴趣班，上完后就是各回各家。当然，毕竟是周末，团团被盛灏许妍两口子接走去玩了。

季雨和季舫要倒时差，坐在客厅里就是一整个半死不活。

吃饭时候，众人说起来这两天的安排。

季雨和季舫是好好休息加倒时差，有时间就处理文件。

盛愿要和小乖商量秋天时候去上什么幼儿园，以及上兴趣班试课。至于出去玩，就看小乖想去哪了。

季雨看着桌对面在分享自己计划的小乖，她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使劲想也想不起来。

她喝口汤，决定不想了，反正忘了的事会在以后的某一瞬突然想起来。

对于明天下午盛愿要带着小乖去和顾晟一起出去涂石膏娃娃，季雨表情平静。她问盛愿：“你想好了？”

盛愿不看季雨的表情，说：“试试也没什么，毕竟之前答应过他了。”

人在遇到某些事和某些人的时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且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季雨不行他们还能聊出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