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絮[斗罗大陆] 第22章 第22章

从高原上下来后，初曦在天斗城的武魂分殿还是恢复了每日的进食。毕竟辟谷虽然对修炼有好处，但失去了药物滋养之后就会变得百害而无一利。分殿的魂师没有让她马上回去，说让她先待在这里，等待总殿的安排。

初曦闲的无聊，每天除了修炼巩固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精神力全盛的感受让她只想好好地去斗魂场试试手，在询问了分殿魂师后，她就去了天斗大斗魂场——因为自己的银斗魂徽章被月关没收了，她就重新报了名。而且为了隐藏自己武魂殿学员的身份，她还给自己取了代号——相思蒲英。

斗魂场上她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比以前强了百倍，她甚至可以预判对手下一步走位的动态，从而决定使用怎样的应对——除非对方是敏攻系魂师，但是正巧她的控制系又克对方的敏攻系，加上她的相思断肠红带来的第三魂技实在太强悍了，所以在同为魂尊的魂师里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对手。

不过，斗魂场的博弈并没有持续太久。

十几天后，她结束一天的一对一斗魂回到分殿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一入分殿的大门，一名已经和她熟络的执事低声对她说：“赶紧去会议室吧，总殿有大人来了，说是要考察你的历练情况。”

一种强烈的期待感席卷了她的心里——她隐隐约约猜到会是谁，但是她表面上依然波澜不惊，这倒不是因为之前想要刻意模仿自己老师的那种处变不惊的优雅的心态，而是被高原上八个月的历练所锤炼出来的沉稳。

果然，一进会议室，她一眼就看到桌子的尽头坐着自己想念已久的人，正独自品着一杯香茗。

她小心地带上了门，快步走到月关身边一米多远的地方，单膝下跪，“见过菊长老——请问这里方便说话吗？”

回复是一声轻笑，紧接着她就感受到一种强大的魂力波动弥漫开来，整个会议室都被淡淡的金色屏障笼罩住了。

“你还是那么低调。”月关收手，调笑道，“现在绝对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了，站起来吧。”

“老师等了多久？”初曦起身问道，她有点后悔自己一早就离开了分殿。

“刚到而已，这才第二杯茶呢。”月关举起还冒着热气的半杯茶，“你看——“此时他才仔细看到了初曦的脸，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眼中也有了异样的神情。

“老师怎么了？”初曦问。其实她也感觉到，吸收了如絮后，自己的外貌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没什么。”月关收回了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出卖了他，“我记得…你六岁前就一直生活在天斗边界的一个村落，对吗？”

“是的。”初曦老老实实回答。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是不是外乡人？”

“我记不清了。“初曦回答。“不过我确定，我们住的就是家里的祖屋。”

“那就不应该是了。”月关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抿了一小口茶。接着他打量着她，笑道：“你身上有强烈的如絮气息，你找到它了？——幸运的小姑娘。”

“嗯，是的老师，我在整片高原上找到一株，它的精神力非常强烈，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吸收完毕呢！”

初曦回答完，却看到对方脸色一变，“你知道它的年限吗？”他冷声说道。“我在信里要求你找到它后，就连根采下来放到魂导器里带给我，待考察完你现在的修为能否吸收它再作定夺。现在看来，这株如絮至少已有万年的年限，虽吸收天地灵气有仙品之功效，但它生长的时候正是它精神力的顶峰，如果出现了灵魂反噬，你…就直接爆体而亡了！”

“对不起，老师。”初曦小声地说。“可是我养父告诉过我，如果能在草药的原产地服用它，才能让它的功效最大化…”

“难道你养父就愿意看着你这样冒生命危险？”月关一句话直接让她沉默了，半响她才嗫嚅道，“老师…我错了。”

月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罢了，看在你安安全全回来的情况下，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以后可别再干这种出格的事情了。”他话锋一转，“分殿的人告诉我你魂力连升三级，这次也算是取得了巨大突破。作为奖励，为师今天想带你去拍卖场看看，想去吗？

如果是先前的初曦，那她一定会马上开心得一蹦三尺高，但她现在则思考了一下，反问道：“您从武魂城这么远赶到这里，应该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忙吧？”

“是有视察其他公国分殿的任务。”月关对她的反应饶有兴趣，“不过都完成了。我这次来天斗城，就是把你带回去。还有——小曦，你长大了不少，这八个月把你的心智都改变了。”

天斗拍卖场自是华丽大气，初曦心里默默赞叹真是不虚此行。虽然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没有要求他们戴上面具，但她来到这里之前还是戴上了自己在斗魂场的面具，防止跟着老师太过张扬。他们坐在黑色贵宾席——接待的少女结结巴巴地说今天所有的红色贵宾席都被预定满了，实在委屈大人了。月关没有为难她，就带着初曦和随行的武魂分殿侍从就坐了。

结果第一个拍卖品是奴隶，是一名武魂为粉玫瑰的少女。因为武魂特质的缘故，她长相极美，裸露的皮肤看上去娇艳欲滴，场上不少男人一看到她就露出了恶心的眼神。

初曦看到那被关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少女感到很难过——她几乎和自己一样年龄。初曦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轻声道：“大人，我们能不能救下她？”

“救下了她，你能救其他所有的奴隶吗？”月关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不仅是两大帝国默许已久，而且武魂殿也有所参与...我虽然能够在公事上约束他们，但是私德上就无能为力了。”

初曦马上明白了他们是谁，因为此时出价最高的就是武魂殿的一位主教，初曦见月关看他的眼神都一冷。“九千金魂币，还有人出更高的价吗？”台上的拍卖师兴奋说，“三、二...”

“啊，这位贵宾加价到了一万金魂币！”拍卖师喊了起来。月关无奈地看了身边按下按钮的女孩一眼，罢了，一万金魂币不算多，这次就成全她吧。

那个坐在红色贵宾席的主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恨恨地回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坏他好事，结果直接对上了月关阴沉的眸色，吓得他赶紧转过身老老实实坐好。

“三、二、一，恭喜这位贵宾拍下展品！”主持人宣布道，初曦此刻却对月关说：“大人，您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月关虽然疑惑，但是招手叫了侍从陪着她同去。

后来几件展品都是一些用处不大的魂导器或是品质不顶尖的药物，月关一个人看着也无趣，正当此时出现了一件能吸引他目光的宝物，它形似一个圆球，泛着柔和却冷冽的白色光芒。主持人介绍道，这是一件可以培育药物的折叠拟态空间，有寒凉的属性，是西尔维斯王国的一件流传已久的宝物。

月关仔细看了看——这倒是不错，那丫头应该会喜欢，正好再过一个月，她十四岁生日也要到了，不如送她个礼物吧。

他以五万金魂币拍下了它，就静等初曦回来。

初曦过了好久才回来，她笑着说：“大人，我拿了之前自己在斗魂场攒下的积蓄，不用您破费了。”

她的眼神中沉稳的神色什么也看不出来，倒是那位同去的侍卫眼神飘忽着。月关看出了端倪，但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你应该会喜欢。”他看着她眼里闪着光向他道谢，说，“坐下来继续看吧。”

上午的场子过于无聊，他们又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到了后台，初曦先把那名少女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你自由了。”少女却绝望地摇了摇头，“我家人都被邪魂师杀了，我就算逃出去还是会被拐走卖掉的。”

她也是因为邪魂师才变成了孤儿...初曦心里一震，她抬头问正欲盘问那名分殿侍卫的月关，“老师，我们把她带回去可以吗？就让她和我住在一起...”

月关正欲道“不要太过分了”，但那名少女直接跪下来，“求求你们，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她苦苦哀求道，“只要...你们收留我。”

“那你做她的贴身侍女吧。”月关其实不想带走她，他感觉这女孩身上毫无魂力波动，带回武魂城也没有做魂师的潜质。而且教皇如果知道他放任徒弟带了个废物回去，少不了一顿“教徒不严”的训斥。

但是...罢了，那就在初曦成为武魂殿高级魂师后，不用给她安排别的侍女了。

“谢谢老师/大人！”两个女孩几乎同时说道。初曦把那姑娘扶起来。

“看看那个折叠拟态空间吧。”在初曦盯着那圆球出神看着的时候，月关低声问那个分殿魂师，“她从哪里得到的一万金魂币？如实告诉我！”

“那姑娘去典当行当了她的首饰...”

当听完分殿魂师的描述，明白她当掉的是之前自己送给她的那些珠宝时，月关觉得好气又好笑又无话可说。

走出拍卖场的时候，月关感受到一阵特殊的气息，难道是...他看向那气息的方向。

“老师，怎么了？”初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两个她不愿遇到的人。她靠近月关，“...老师，我们快走吧。”

...毕竟小舞好像不喜欢武魂殿，真遇到就太尴尬了。

气息消失了，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月关皱皱眉，“好。”

他没有意识到，是初曦身上的相思断肠红盖住了那种气息。

不远处的人流中，兔耳女孩被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激得全身颤抖了一下。她朝身边的男孩靠了靠，“哥，我们快进去吧。”

回武魂城的路上…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初曦关切地问道。

“我叫望廉。”娇柔的女孩竟有如此充满英气的名字，“来自萦芳村。”

一听到那个村子的名字，月关目光瞬间扫向了那个姑娘，他隔绝了车厢与外界的声音——防止驾车的侍从和其他人听见——问道：“...你是说，萦芳村被邪魂师入侵了？”

“是的，大人。”望廉怯怯地回答。“就在前两个月...他们杀了村子里一半的人，幸好武魂殿分殿及时救下了其他人，但是我的家人...”她声音哽咽起来，两人连忙安慰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抽泣。

“那你知道启辰他们家吗？”月关问道。

“就在我家附近...他们家早就没有人了。”望廉断断续续地回答。“他父亲...去年就去世了，听家里人说...他和父亲断绝关系后就再也没回去，他弟弟也在几年前搬去了诺丁城...”

月关沉默了片刻，看向初曦，“小曦，多亏你救下了她，否则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些事情。”

“萦芳村...老师您来自那里吗？”初曦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忍不住问道，回复却是潦草的，“除了他们家我一点也不怀念那里。”月关漫不经心地说，“而且，他母亲死后，我就对他们家也没什么好感了。”

初曦乖乖闭了嘴，就不再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