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领旨。”鹿霖郁握紧他的手,一股白色灵蕴缓缓渡入鹿霖鄞体内,不过转瞬之间,他面色好转,有了红润之色:“皇兄好好养病,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阿郁去处理吧。”
鹿霖鄞压着浑身病痛,半起身,反握住她略有些冰凉的双手,有气无力道:“万事小心,兵符...咳咳咳!朕已经交给了阿宴。若朕的母后当真有谋逆之念,阿郁绝不能留她。”
鹿霖郁一怔,素来以善孝治国的皇兄,今日却一反常态,竟决心除之自己的生母沈氏。她抿了抿嘴唇:“阿郁明白,皇兄要按这纸条上的方子抓药,一日三服,静心把身子调理好。”
得了这话,鹿霖鄞望了眼桌上的空碗,那是太后命人送来的滋补药,可自从喝了这药,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念及此,他淡淡一笑,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妹妹,低声道:“朕会听妹妹之言,会把身子养好。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外头人也等你很久了。”
鹿霖郁闻言,安心松口气:“那我先回去了,皇兄保重。”
“阿郁......”鹿霖鄞两眼泪一含,目送她离开之后,从榻上起身,往书案那边缓慢行去,到之后,颤抖的手提起笔,蘸墨,在纸上写下“遗诏”二字:“这是皇兄能为你做的做后一件事了。”
......
接下来的数月里,邺城每逢夜深人静,朝臣的府邸都会无端起火,大火迅速蔓延了整个相府,全府上下近百人全数葬身火海,仅一位穿黑色劲装的蒙面女子从里面出来,她望了一眼手中的逐杀令,淡薄说了一句:“宰相苏疾,以权谋私,残害忠良,涉嫌毒害先皇后林氏,其之罪业祸及九族,赐全族火刑,苏疾已伏诛。”
话终了,蒙面女子边朝前走,边将逐杀令向后一扔,那张写满苏疾罪业的云纹信纸飘飘然于大火之中。
邺城南边,景吕将军的府邸也失了火,身经百战的将军景吕被乱剑砍伤倒在血泊中,望着生活了数十年的将军府,火蛇吞没屋檐,黑烟直窜夜幕。
年仅不过十一岁的女童被祁山秘院的暗卫护牵制在怀中,她对景吕冷冰冰道:“护国将军景吕,滥用职权,于两年前勾结公孙家二公子公孙止,蓄意加害霖王殿下,其之罪业深重,又念其之女景柔尚年幼,主上不忍,免她死罪。其他族人按以火刑处死。”
“阿爹!”景柔双眸哭得通红,想冲过去抱景吕,却被暗卫死死拖拽住,她哭喊着:“柔儿好怕,阿爹,柔儿好怕......”
“柔儿莫怕。”景吕知暗卫效忠之人是谁,不挑明,只淡淡一笑:“我为大齐护国大将军景岳行之后,本以一生为国效忠,却利益熏心,毒害先皇在前,涉嫌加害储君在后,我知重罪,按律株连九族。”
“阿爹!”
“主上能免柔儿一死,景吕甘愿受罚。”景吕拿起旁边的断剑,血光乍现,殷红的热血从脖颈下缓缓流出。
“阿爹!”
景柔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罪人景吕已伏诛。”话音刚落,暗卫便抱着昏死的景柔,一跃而起,消失在了烧着大火的夜色之中。
短短几个月,大齐大半的朝臣惨死家中,其族人全部葬身火海,其产业更是全部被祁山秘院缴收。
邺城城中连续几个月的失火,弄得满城人心惶惶,百姓不敢夜间出家门半步,朝臣更是逃的逃,逃不走就赖在万寿宫内,祈求太后保他们性命。
“祁山秘院,哼!”太后拍椅而起,压不住怒火道:“鹿霖郁,简直是越来越放肆了!”
“太后,您可要想法子对付她呀!要不然,我们可都要死在她手上了。”
殿中跪着七八名朝臣,他们瑟瑟发抖地哀求着。
太后眼神一冷:“鹿霖郁,是你逼得哀家穷途末路,既然如此,你也休怪哀家无情无义。来人,传哀家口谕,特请娄兰使节来万寿宫一叙。”
朝臣们望着她手中的瓷瓶,已然清楚了太后的下一步计策,纷纷低下头跪拜着,不敢再直视已露杀意的主子。
“鹿霖郁。”太后盯着手中的瓷瓶,嘴角扯笑:“哀家定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