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想到自己和紫笙的婚事,再看看那思儿,心如死灰。
王爷见状,便知这事是真的了,直接道,“取我的鞭子来。”
这是要动家法了,小厮知老爷动了气,不敢耽搁,转身出去。
有鸣一看这形景,偷偷溜出去找王妃,少爷这顿打是少不了的,有王妃在,也能少挨几鞭子。
等到有鸣和王妃赶来,赵文琰的后背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王妃虽心疼,且站在一旁没有开口,更没有阻拦,直到赵文琰昏死过去,这才哭着拦住王爷道,“老爷,琰儿已经昏死过去了,难不成你真要打死他不成?儿子虽不争气,眼下也知道错了,你真的要打死他吗?”
罗青梧站在一旁,看着也是心惊,想不到王爷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生起气来竟这般厉害。更惊讶于王妃,竟然没有护着赵文琰,眼睁睁得看着儿子挨打。不由感慨,王爷不愧是先帝的儿子,虽不参与政事,这份魄力便是许多人难以企及的,若是入朝为官,定然会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王爷把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厉声质问道,“当初你要娶亲时怎么说的?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我给你说,既然决定娶亲,就老老实实地,不要在外面胡来,是与不是?你想娶罗贞的女儿,你娘给你找官媒人娶提亲,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这才几日,新人还没进门呢,你就给我做出这等事来,我给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是不是?”
赵文琰已经昏死过去,这话自然是听不到的,也没有回应。
王妃瞅一眼昏死过去的儿子,再看看他被鲜血染红的后背,眼泪簌簌不止,“人已经这样了,老爷还要怎么样?你我膝下只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当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年轻人一时犯错也是有的,琰儿挨了打,定然知晓错了,老爷就罢手吧”
“哼。”王爷冷哼一声后离开,“下次,你看我还给不给他留口气。”
王妃随即命有鸣把赵文琰带下去,找大夫给他治伤。迎上罗青梧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丝笑,“让罗小姐见笑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定然会给紫笙一个交代,给你们罗家一个交代。琰儿心仪紫笙,他为紫笙做的一切,我这个当娘的都看在眼里,他是真心喜欢紫笙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他不对,王爷不会偏袒他,我更不会偏袒他。”
罗青梧来之前本是想给赵文琰一个教训的,不成想王爷竟把人打得这般严重,自己便不好说什么了,“这奴才虽是太子府的,眼下我就把他交给王妃了。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便继续留在这里。紫笙一个人在家,身边没个人看着,我也是担心,就先告辞了。”
王妃亲送罗青梧出门,“紫笙那丫头温柔善良,又知道体贴人,我和王爷心里也极喜欢,这次让她受了委屈,你回去后千万宽慰着她点。再不然,你带着她过来,要打要骂,琰儿不会有二话。”
罗青梧心中冷哼,这王妃倒是会说话,知道紫笙心善,她看到赵文琰被打成这样,那里还气的起来,只剩下心疼的份儿了。
送走罗青梧,王妃脸上的笑容登时敛去,回到屋内,思儿显然被方才的一幕吓破了胆,看到王妃,如惊弓之鸟般浑身乱战。
眼下王妃担心儿子身上的伤,没空理会这丫头,她道,“你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去,眼下我不得空儿,等我有空,再来审问你。”随命人把思儿带下去,好好看管。
这里暂且妥当后,王妃来到赵文琰的房间。赵文琰已经醒了,后背的伤已经涂了药,如泥塑一般趴在榻上双目失神。
王妃小心检查一遍伤口,心中又气又痛,想打又心痛,“自打太子成亲那日后,你便坐立不安的,是为这事?我自己的孩子,我心里最是清楚,你不是那拈花惹草之人,这件事究竟如何,你说与娘听听,娘帮你分辨分辨。”
赵文琰根本不关心这些,他满心想的都是紫笙,他抓着王妃的手,急切的问道,“娘,紫笙会原谅我吗?她还会嫁给我吗?”
王妃安慰道,“娘会帮你去说和的,眼下你安心养伤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别多了。”
赵文琰低声喃喃,“紫笙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说过我只会爱她一个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可是我没做到。”
王妃叹气,命有鸣好生伺候着,自己回房,“这事到底如何呢?琰儿这傻孩子,自己被打不觉疼,反而一心念着和紫笙的婚事,若是这婚事作罢,老爷的鞭子要不了她的命,这作罢的婚事也能要他半条命。”
王爷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王妃嗔道,“还能怎么样,你亲自落的鞭子,你心中不知?”
王爷哼了一声,“我正是想着他和紫笙的婚事,所以才下手重了些,这事若是两人成亲后,本不是什么大事,偏两人还未成亲,谁家姑娘愿意吞这个委屈?一来,是我心里有气,二来,青梧在旁看着,我处置了那个孽障也好给罗贞一个交代。这件事说破天,也是文琰的不是,我若这时还偏袒他,为他求情,只会火上浇油,你怎的连这个也不懂。”
王妃喜道,“这么说,这婚事还有救?”
王爷道,“有没有救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要看人家还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王妃担心道,“若是人家不愿意呢?”
王爷道,“能如何,少不得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呗。”
若是老爷出面,想来罗贞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王妃稍稍安心,又问,“那丫头怎么处置?”
王爷沉吟片刻道,“让她暂住府上吧,若是她没怀文琰的骨肉,随便怎么处理都好,可现在她已经有了身孕,一切待她生下孩子后再议不迟。”
赵文琰后背疼得厉害,兼着心中害怕和紫笙的婚事作罢,更加没有胃口,晚饭只喝了两口粥。
晚饭过后,王妃担心儿子,因过来看看,看到旁边的饭菜几乎没动,劝道,“你身上有伤,多少吃点,这样伤才能好得快些。”
赵文琰蔫蔫道,“快或不快,都是能好的,快如何不快又如何?”
王妃道,“你不想和紫笙成亲了?”
赵文琰道,“我当然想,可是……”眼下发生这样的事,紫笙还会嫁给自己吗?
王妃笑道,“放心吧,你爹说了,他会亲自登门为你求情,想来罗大人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这婚事还保得住。”
赵文琰心中一喜,就要坐起来,“真的?”扯到后背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真的,爹真的这么说?”
王妃点头,“真的,娘怎么会骗你,如何,现在吃饭吗?”
“吃,吃饭,我现在就吃。”
这边,罗青梧离开安乐王府回到家中,紫笙虽嘴上说着没什么,可罗青梧看得出,她心里并非似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罗青梧握着她的手,“你心里如何想的,说出来便是,不要憋在心里。你和赵文琰的婚事虽已说定,到底没过门,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如何想的,直说便是,要打要发要退婚,爹会帮你出面,你不用委屈自己。”
罗紫笙摇头,“我承认我是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退掉这门婚事,我不嫁给文琰哥哥,也会嫁给别人,嫁给别人,便不会受委屈吗?我真的没有委屈自己,若文琰哥哥真是个拈花惹草不安分的,不用二姐姐替我出头,我自己也会退掉这婚事的。”
罗青梧自想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紫笙嫁人后,日子是她过的,自己不能时时守在她身边,内宅里勺子碰锅沿,谁还没个委屈妥协的时候,总不能事事分辨个对错,再想到今日王爷和王妃并非不分黑白一味偏袒儿子的人,也就罢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罗贞和何氏回家。
罗贞心中原有担忧,听闻此事,便多心起来。紫笙和世子的婚事早已说定,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青梧嫁给太子后便发生了这档子事,真的只是偶然?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因这事是瞒着青梧的,不好直说,另寻了个口子道,“既是她有了身孕,想求条活路,自去找赵文琰才对,他是孩子的父亲,自会妥当安排,她如何来寻紫笙?”
罗青梧道,“父亲那里知道,不过是那女人的一点小心思,想过明路呗,她去找赵文琰,赵文琰碍于和紫笙的婚事,定会隐瞒这件事,那女人便见不得天了,她来找紫笙,闹得两家人皆知,这件事便摆上了明面,便瞒不得了。”
罗贞道,“那人是太子府的,她的身世根基你可清楚?”
成亲后,罗青梧便把家中所有奴才丫头的情况了解了下,“她是因为家里日子过不下去,被卖进府的。”
罗贞又问,“平时可有和什么人接触?”
罗青梧猛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有幕后指使?”她想到了二皇子。二皇子与太子的针锋相对,现在已经到了明面。
罗贞道,“暗中查一下,总没坏处。”
罗青梧不敢大意,“女儿明白了。”
用过晚饭后,太子来接罗青梧回家,两人一起离开,马车上,罗青梧随意找个借口,言明要调查这件事,太子自然不会反对。次日,好巧不巧高热起来,这件事便落在赵奕崇头上。
何氏担心女儿,原想着安慰她一番,但看到紫笙一切如常,说多了又恐她多想,反而惹她伤心,随意说了一会子话便走了。
罗贞一来想探探这件事情的背后,二来,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想女儿陷入朝堂的争斗中,因此,并不打算取消婚事。见何氏回来,便问道,“紫笙现在如何?”
何氏道,“往日只当她是孩子,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她比我看的还透彻,老爷放心罢。”
罗贞点头。
次日,王妃找了官媒人来,事情已然发生,总要给罗贞一个交代。
官媒人做成安乐王府和罗府的亲,得了许多赏赐,脸上自是有光的,逢人便炫耀,那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两家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得了王妃的命令,明知是挨骂的事,只能硬着头皮去罗府当说客。
见何氏脸上没有笑意,心里直打鼓,忙陪笑道,“哎呦,这事我也是今日刚知道的,被唬得不行。罗小姐可还好吗?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遇到这事,真真是让人心疼。”
“年轻人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有的,谁还没个冲动的时候呢,世子已经知道错了,后悔得什么似的,只恨自己不能亲自来向您和罗大人磕头。”悄悄瞅一眼何氏的脸色,继续道,“啧啧啧,你是没看见,王爷那脾气上来,用鞭子把人抽了个烂蒜,整个后背没一寸好地儿,那世子现在还趴在榻上不能动呢。”
事情的经过,何氏已从青梧那里听说,并未听她提及此事,并不想着打得有多重,多半是官媒人博同情故意说重的,也不放在心上,淡淡道,“可有看过大夫了?”
官媒人忙道,“看过了,虽是皮外伤,少不得要养一阵子。”
何氏点头,“若真打坏了,便是我们的不是了。”
官媒人笑道,“这是那里的话,怎么说也不能怪到咱们头上不是。说起来,王爷素日看起来笑呵呵的,像个没脾气,谁知道下手这么重。”
“王爷和王妃只世子这一个孩子,金尊玉贵的,这事若搁在别人家,断不可能下手这么重的,可见王爷和王妃对咱们家小姐的重视。姑娘家嫁了人,婆婆姑嫂一大家子人,哪个不受委屈?王爷和王妃这般明事理的公公婆婆,便是天底下打着灯笼也难寻,这不,自己儿子尚且不管,先叫我来给小姐赔不是来了。”
说着命人把带来的东西搬进来,“这都是向小姐赔罪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世子虽有错,看在王爷王妃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如何?”
何氏道,“本不是什么大事,还劳你亲来一趟。王爷已经责罚了世子,想来他日后会改好的,让王爷和王妃放心便是,这婚事还算的。”
官媒人喜出望外,原想着要费一番口舌,不成想这么简单,连连道,“改了,改了,世子亲口给我说的,从今后他一滴酒也不会再喝了,罗大人和夫人放心便是。”
从罗府出来,官媒人又来到安乐王府,把好消息告诉了王妃,王妃自然高兴,连着告诉赵文琰,赵文琰听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身上的疼也去了大半,开始安心养伤。
待王妃离开后,命有鸣把自己酿的桃花酒送两瓶给紫笙,有鸣去了,很快回来,说是罗小姐收了,还嘱咐他好好养伤,赵文琰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次日,赵文琰想起那姑娘来,问有鸣那姑娘现在何处,有鸣道在府上,赵文琰沉吟良久,命有鸣在外找了院子,把思儿安置在了外面。
这几日都是不随心的事,罗青梧便想着举办一场蹴鞠大赛,大家热闹热闹,散散晦气,邀请了不少京中贵女公子,紫笙自然也在其中。
大热天的,罗紫笙原不想去的,知道二姐姐是好意,怕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没个人解闷,一个人胡思乱想,兼着二姐姐亲来接,便应了下来。
来至春泽场,刚下车,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文琰和太子,四目相对,一时怔住,待要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罗青梧笑对太子道,“之前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不如今日我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说着向前走去,太子与她并行,笑道,“换你高兴也值了,只一句,我可不会让着你哦,输了不许耍赖。”
罗青梧哼一声,“谁要你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渐渐走远,留赵文琰和罗紫笙在原地。赵文琰望着罗紫笙,一肚子的话,待要开口,怕紫笙生气,又不知从何说起。
罗紫笙缓步上前,“走吧,我们去看二姐姐和二姐夫蹴鞠。”
没有责备的话,没有一句怨言,赵文琰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一时动情,拉住了她的手。
罗紫笙心一动,待要抽回,赵文琰握的更紧了,她不由红涨了脸,低声道,“文琰哥哥。”
赵文琰顾不得那么多,拉着罗紫笙不松手,“这几日,你过的还好吗?我总担心你生我的气,心里不知后悔了多少遍,我向你保证,今后我滴酒不沾,再也不喝酒了。”
罗紫笙红着脸低声道,“我没有生气。”
赵文琰不信,“真的没有生气?”
罗紫笙点头,“真的。”
赵文琰观她神色,含羞带怯,面若涂丹,确定她真的没有生气后,这才放下心来,“我们去看他们蹴鞠。”拉着她就向前走去。
罗紫笙站在原地,“文琰哥哥。”
赵文琰回头,“怎的?”
罗紫笙的目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赵文琰依依不舍的放开,两人一起向前走去。
太子和罗青梧正在闲话,看到两人过来,问赵文琰道,“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天气热,吃饭喝水凡处小心着些。”
罗紫笙不知赵文琰受伤,闻言看过来,“伤了哪里?”
赵文琰笑道,“小伤,不碍事的。”
有鸣插话道,“那里是小伤,若不是夫人拦着,老爷多几鞭子下去,少爷怕是连命也保不住了。”
罗青梧事不关己,兀自喝茶。
倒是罗紫笙被唬到了,“伤得这么重?既如此,就该在家好好养伤才是,怎的还出来了呢?天气热,兼着路上颠簸,若是伤口崩开可如何是好?”
见紫笙如此关心自己,赵文琰心里欢喜还来不及,那里还会觉得痛,笑咪咪道,“不碍事的,别听有鸣胡说。”回头给有鸣一个警告的眼神。
有鸣委屈,我还不是为了少爷着想,不这么说,罗小姐那里会心疼少爷,罗小姐心疼少爷,自然就不会埋怨少爷了。
场上比赛结束,太子和罗青梧去换衣裳,准备下场。
罗紫笙道,“说起来,和文琰哥哥看过这么多场比赛,还从未见过你蹴鞠呢。”
赵文琰道,“不如等我好了之后,我们也比一次如何?”
罗紫笙笑道,“我那里敢同你比,世子殿下蹴鞠的技术定然无人可及。”
赵文琰也不谦虚,笑道,“没关系,我让你。”末了在心里道,我这辈子都让着你。
出去一趟,虽于伤口无益,赵文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有鸣打趣,“早知道罗小姐是少爷的灵丹妙药,早该让她过来看看的,也省的涂药了。”
赵文琰笑骂,“少在这里胡说,过来帮我穿衣裳。”
有鸣一面给他穿衣裳一面道,“少爷又要做什么?这伤轻一时重一时的,什么时候才能好彻底呢,有什么事吩咐我一声,我去替少爷办也是一样的。”
赵文琰道,“我去见一见那个思儿。”
有鸣道,“见她做什么?少爷这顿打都是她招来的,你若是继续和她纠缠不休,只怕罗小姐是真不嫁你了。”
“你懂什么。”赵文琰呵道,“我正是去同她讲清楚,免得日后麻烦。”
为思儿找院子时,赵文琰特意让有鸣找了离王爷远些的院子,兼着身上有伤,骑不得马,赵文琰只好坐车过去,因着天气热,时间稍长些,他便觉后背隐隐作痛,似有千只蚂蚁在爬一般。
院内有个婆子在洒扫,见到赵文琰进来,行了礼,忙把思儿叫了出来,然后退回房内。
“奴婢见过世子殿下。”思儿柔柔施礼,身上穿的依然是太子府婢女的衣裳,脸色憔悴,显然这几日过的并不好。
赵文琰对思儿瞒着自己去找紫笙这件事极为生气,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再想到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自己也有不是,且紫笙并没有退婚,心中的气减了大半,“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缺什么少什么或者有什么想吃的,就去找有鸣,我……他自会帮你解决的。”
思儿低低道,“是。”
“那个……”她这幅不吵不闹逆来顺受的模样,倒让赵文琰觉得自己是恶人,“我答应过紫笙,今生只娶她一人,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所以,不管是妾室还是通房,你都不用想了。至于你的卖身契,太子表哥不会不给我这个人情,改日我让有鸣给你送来,之后,你便是自由身了。你若是想住在这里,这房子便是你的了,吃穿用度还有伺候的丫头婆子,我都会给你安排好,你若是想离开,把这房子卖了,换得的钱也可保你下半生无忧了。”
“是。”思儿声音哽咽着。
“至于孩子。”提到孩子,赵文琰便有些烦躁,“孩子的事情日后再说,总之我不会亏待你,你安心便是。”
思儿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是。”
赵文琰最见不得这个,尤其还是自己把一个女子逼到如此境地,他直接起身离开。一来一去,赵文琰背上的伤有几处已经崩开,有鸣帮着上了药。
赵文琰趴在榻上不忘提醒有鸣,“明儿个你去太子府,拿思儿的卖身契,给她送过去。”
有鸣答应了,次日一大早便去了太子府,身契都在太子妃那里,有鸣少不得陪笑,待罗青梧问起赵文琰如何安置那个女人时,把昨日少爷说的话简单的复述一遍,罗青梧倒没说什么,把身契给了他。
拿到身契,有鸣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思儿的院子,思儿还未起身,便把东西交给了做杂事的婆子,让她们转手。两个婆子应下。
有鸣回府,一切办妥,赵文琰放下心来,刚准备用早饭,便看到伺候思儿的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进来,“少爷,思儿姑娘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