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1978 第6章 第 6 章

皮特妈妈在旁边听完，也知道是自己认错了金猪。认错就认错了，还想怎么样！

要不是这么巧那女孩今天也戴着个金猪去学校，她会认错吗？要是之前她不提议这件事，她的皮特会偷偷将金猪带去学校，然后弄丢了吗？！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还在这女孩身上！

“还要麻烦两位阿sir帮我找找我丢的那个，礼拜六丢的，好几天也没个踪影。”皮特妈妈等阿sir们核实完，暂时放过了安妮。正好警察都来了，就顺便帮忙找一下自家丢的金猪。

“这件事另说，先让我们把手头上的事做完。”女警伸手阻止了皮特妈妈，“金挂坠的来历说清楚了，现在我们听听小朋友的意见。”

“安妮小朋友，脖子还疼吗？”都带着记者来了，事情肯定要有一个好的结尾。女孩的伤这么明显，不能因为小孩的家长不在，就当没看见。开学才没几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宣传。

“警察阿姨，我不疼了。”这是实话，不过安妮说完就发现大家好像都有点不相信她的话。

“怎么会不疼呢？这么粗的一条痕！”女警让摄像换个角度拍，确保没有一点遗漏，“小朋友，现在我们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是这位认错了挂坠，做错了事情。”她指了一下皮特妈妈。

“那么，你要原谅她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市民喜欢看什么样的新闻，从警多年的人还是知道的。

这样的以大欺小事件一直在发生，可很少有弱者成为胜利的一方。难得碰上了，警署当然要好好露露面，扭转扭转大家在市民中的形象。

“我什么都可以说吗？”安妮先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皮特妈妈，再说出来的话就很犹豫。

“说，都可以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可以满足你。”女警挪动了自己，挡住了给小朋友压力的那位。

“那我要皮特妈妈跟我道歉，要正式的那种。之前皮特妈妈说了，要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给皮特鞠躬的。”这还没完，“还有，皮特舅舅拍了我好多照片，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我记得皮特说过，他舅舅是写新闻的。”

“那我能要求这件事写成新闻吗？然后皮特妈妈在新闻上给我道歉。”安妮一口气说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反正，我不是小偷，我也没拿皮特的小猪宝宝。”

“就这么个要求吗？你脖子还红着，还可以提出赔偿的！”写新闻不是问题，就算当事人那边不写，自己带来的记者也是会写的，还会详详细细地写清楚经过。

女警当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还想为小朋友争取。

“赔偿的话，我不知道要什么。不过，我饿了。”安妮确实想不出来要别的，这件事上她想要的已经有了。肚子饿也是真的，毕竟皮特妈妈之前来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

“安妮饿了，密斯冯请你吃大餐。”事情到这里，密斯冯也知道让皮特妈妈出钱不现实，还是她来吧。这会儿回去学校吃已经来不及，就在外面简单吃一点。

“还有我们啊，我们正好也没吃。”两位记者还想了解之前的细节，坐下来再聊聊。

“一起吧，这件事我也有错。”翁明月及时凑上，之后的新闻里自家的金店会被怎么描述，就看这顿餐了。

最后，一行七人坐在了一起。两位警察也留了下来，走的只有皮特妈妈和皮特舅舅。当然皮特妈妈走之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安妮道了歉。

席间，安妮一人在认认真真地吃饭，大人们则时不时地说着什么，很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都各有心思。

下午放学，安妮再次来到金店，当时不懂的地方，这会儿都得到了解答。

“你们走后，那两位记者特别留了下来，拍了你戴过的那只金猪。这是要放到报纸上的，不算广告，算是证据。”金猪的挂绳也要拍清楚，要和安妮脖子上的红痕做比较。

“对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谁能想到那家长能动手呢！

“没事了，明月阿姨。”安妮尽管这么说了，店长还是要看看才放心。

“什么没事，看着还是很明显。”翁明月拿出了自己下午特别买来的药膏，“来，涂一点，好得快。”毕竟是为了金店才受的伤。

涂完了药膏，安妮继续问自己离开后的事。

“那明月阿姨，这个新闻具体什么时候登出来啊？登出来以后，金店的客人就会多了吗？”她还在的时候，记者只说过两天，没说具体时间。

“最快也要等明天，效果好的话，这礼拜六礼拜天的客人就会多起来。”翁明月笑了，“放心，你明月阿姨一定帮你数清楚因为你才上门的人！”说到底，小女孩还是关心着自己的提成。不过也没错，这就是两人的目的。

“我相信明月阿姨。”

礼拜三的《东方日报》一个小版面上，报道了这件事。只是事情只有起因，没有结果。

【6岁小学生戴价值1000港元的金猪到学校，回家后家长发现不见，谁的错？】

天真的小学生、急坏的家长、推诿的学校，还有无辜的提议者，这个单谁来买？从头到尾，笔者看着没下结论，实际上字里行间已经站了队。

安妮在学校的时候没看出密斯李、密斯冯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明月阿姨知道了，她正指着报纸骂呢！

“明月阿姨，这是皮特舅舅写的，他当然不会说皮特或者皮特妈妈的错。”事情发生后，就能看出来的，所以不用生气。

“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也不知道《大公报》那边什么时候能出完整版，到时候就等着被打脸吧！”还有脸写，明知道这件事是怎么样的，这家人怎么好意思继续睁眼说瞎话呢！

《大公报》的报道安排在了礼拜五，安妮放学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报纸。

“安妮，快看，这个金猪是不是拍得特别亮？”报纸上具体写了什么，暂时不知道。她先看到的是明月阿姨指出来的亮闪闪的金猪挂坠，角落里还有金店的名片！

“是的，明月阿姨，我估计大家看到了都会心动的。”确实拍得很好，尽管报纸是黑白的，可金猪的质感还是出来了。尤其对比旁边自己的脖子，那道红痕也很明显，这样就显得她好脆弱。

“肯定会心动的，我们的金猪都有故事了。”这还要谢谢小安妮，“来，看看上面写的。”

事情发生后，可怜的小安妮都是怎么被误解的，怎么被戴上“小偷”称号的，这道伤又是怎么来的，全部清清楚楚写着呢！这其中，金店的店长也就是她翁明月又是怎么安慰的，怎么借出金猪的，后来的误会又是怎么产生的，都有。

好吧，这上面确实夸张了点，但为了金店的生意，也就夸张了那么一点点吧。

“安妮，明天就是礼拜六了。这两天看到报纸的人不会少，你明天下午去学校做完礼拜回来，就过来吧。”真人在，生意肯定会更好。

“好的，明月阿姨。”安妮也想知道会有多少人过来。

第二天早早地做完礼拜，她就出现在了金店门口。平时礼拜六金店有多少人，她是知道的，今天绝对多了！进门先拜财神，安妮悄悄地来到了柜台边，没打扰明月阿姨招呼客人。

“……当时确实没多想，她一个小女孩平白无故地被认成了小偷，心里该多难过啊。我就见不得人这样，就干脆挑了个更大的金猪让她戴。是，刚好女孩也是猪年生的。”翁明月已经看到了进来的安妮，暂时还不需要她出马。

中午开始，就陆续有人进来问报纸上的事。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买了饰品，但人流量实实在在多了。好些就住美孚新邨的，都专门过来问安妮什么时候在。

又成交了一笔，翁明月亲自将客人送到了门口。

“来，坐这儿。”今明两天的安妮就坐柜台边吧，顺便当当金店的小店员。

一个周末下来，安妮拿到了320港元的提成，都快抵得上很多人半个月的薪水。

“明月阿姨，明天见！”拿到了钱，她也笑成了一朵花。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加上之前的10港元，她都有330港元了。虽然还买不起金窝，但能买得起8克黄金。

以后，她会买得起80克、800克甚至8000克更多！

只挥手说再见的翁明月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个周末对她来说既甜蜜又痛苦，钱是赚了，嗓子也哑了。幸好明天是工作日了，来的客人应该不会多，她可以缓一缓。

但别说，这次的效果是真好，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礼拜一的凌晨，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安家的门口。他掏出钥匙，轻轻地转动了门把手。稍微在卫生间收拾了一下后，停在了女孩房的门口。随即，又直接走向左手边最里面那间睡房。

一声小小的惊呼后，一切归于平静。

早上安妮起来，和往常一样先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再去吃早餐。她昨天应该等妈妈回来就说提成的事，可是等到了很晚，妈妈也没有回来。没关系，她写了信的，放到妈妈的睡房里也行。等到妈妈今天回来了，就能看到。

“爸爸？”只是才推开妈妈的睡房，里面却出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是爸爸，爸爸回来了。”林归伸出双手，接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女儿。这不是说他的安妮有多重，而是她冲过来的力气大。

“我都开学好几天了，你才回来！”安妮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爸爸，之前说好开学前回的，这会儿才出现，“本来这件事我是想告诉妈妈的，爸爸在的话，就先告诉爸爸好了。”

将手上的信递出，安妮说起了自己赚钱的事。从皮特丢失小猪宝宝，到和明月阿姨商量，所有的细节她都说了，一点没瞒着。

林归认真地听，越听越皱眉。

他不在的日子里，女儿居然受欺负了吗？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但为什么这期间没有一个家里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儿自己处理的。

大家都忙，这是事实。可再忙，还是要抽出一点时间关心关心孩子。她才6岁，出了事不找家里，还能去找谁？这回事情是解决了，下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