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陈安辰穿着纯白的球衣,他单手运球,闪电一样绕过对面的防守球员,三步起跳向上一跃,精准的扣篮。
教练随即吹响了哨子,拍拍手示意大家聚拢过来。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了,明天就是周一,还没写作业的赶紧回去补,别因为打球耽误了学习,OK,解散!”
陈安辰走到书包旁脱了这身湿哒哒的球衣,换了套干净的帽衫。
尽管是冬天,但剧烈运动后还是有些热,他拉起袖子,准备去拿放在椅子上的冰可乐。
同时伸过来的还有另外一只手,陈安辰抬起头,原来是刚才那个一直防他的八爪鱼。
这人是新来的,个子不高也不爱说话,陈辰不喜欢和这种焖葫芦打交道,便冷冷地抛下了句:“想喝自己买。”
对面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直接打开可乐一口而尽,还打了个嗝像是在示威。
陈安辰号称南一中小霸王,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即往长椅上一跳,指着对方说:“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不管你哥是谁,都不至于让你出来抢别人可乐喝吧。”
“哈?”
那少年目光往左边瞟了瞟,书包旁边还有另一瓶可乐。
陈安辰有些尴尬,连忙换了一副面孔,解释道:“不好意思哈兄弟,看错了,都是误会。”
“嗯。”少年似乎不太想理他,背上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陈安辰又追上去,“胡屿,你家住哪,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免了,我怕你那破自行车半路摔了讹上我。”
陈安辰有点为难,可老哥交代过不能让胡屿一个人在外面啊!
“啧,我帮你打辆车行了吧,总比你挤公交车强。”陈安辰左右环顾一圈,见停在对面的出租车,兴奋道:“快看,那儿就有一辆!”
“真的不用了……喂,你!”
陈安辰一把拽着少年跑到对面,笑着说:“别客气,都是同学应该的。”
话才说完,嘴巴就突然被人用毛巾捂住了。
挣扎许久无果,毛巾上大概被下了药,两分钟不到他就感觉脑子有些发昏,再然后,被套了黑布袋扔进车里,半点意识都没了。
***
裴应秋给陈安阳打电话打不通,还以为是这臭小子又偷摸打游戏把手机都耗没电了,在一边吐槽道:“早让你别给他这么多钱充游戏,陈安辰的网瘾就是让你惯的。”
时季争辩道:“这屎盆子也能往我头上扣?每次我要训他你都护着,我想管也管不了啊,谁让咱不是亲哥呢。”
裴应秋一噎,一时无言以对,“开你的车吧。”
等两人到体育馆门口,人几乎都走光了。
时季又给陈安辰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他看到陈安辰的自行车还停在场馆外,“应秋,你看,是那臭小子的自行车,但人上哪去了?”
“会不会是是和朋友一起走了。”
“不可能。”时季预感到情况可能不太妙,“那臭小子最喜欢这辆车了,不管去哪都要骑,怎么会自己走了把车扔这。”
他正想进去看看教练还在不在,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疑问:“时季?裴总?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几乎同时转身,大家看着彼此都一愣。
许添提前调查到了胡在强儿子会在这训练,专门过来考察地形的,好歹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得先把逃跑路线划定喽,却不知道陈安辰也在。
而时季和裴应秋则是来接陈安辰回家,万万没想到胡在强儿子居然和陈安辰是队友。
早知道如此还用搞得那么麻烦,直接让陈安辰把人领回去不就好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沉默。
裴应秋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你好。”刚一接通,都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是谁,在电话那头一阵忙碌的滋滋之后,少年熟悉的哭喊声传过来,“哥,救命啊!”
裴应秋呆住了,惊讶地睁大眼睛,“陈安辰?”
“是我啊哥,我跟胡屿都被人绑了,快来救我,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裴应秋吞了口唾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安抚道:“你先别慌,告诉我你们在哪,绑匪有几个人?”
“我不知道这是哪,绑匪有几个我也不清楚,到现在看守我们的人已经换了三波了,胡屿他还有哮喘,哥怎么办我好害怕。”
许添这时候表情有些错愕,小声低喃了句:“不对啊,我的人还没行动呢。”
“什么行动?”时季把目光转向许添。
***
原来是许添误会了裴应秋的意思,以为裴应秋口中的“把人看住”是让自己去绑架胡在强的儿子。
毕竟boss对那姓胡的暴发户积怨已久,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那晓得他都还没来得及动手,俩小孩就被别人先绑了。
时季忙抢过裴应秋的手机,“辰辰,你没受伤吧,那些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陈安辰听到两位哥哥的声音后冷静多了,压着嗓子抽噎,“我没事,但胡屿他……”
对面声音断断续续的,应该是信号不太好,都没听清楚陈安辰说了什么,倒是隐约听到绑匪的一句:“让你报个平安哪那么多废话。”
时季又“喂”了两声,当通话再次回归流畅时,对面已然换了声音。
“时总放心吧,我们的目标可不是千秋的小老板,但谁让这孩子偏要自投罗网呢,只能委屈小少爷在这待几天了,等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会把两个孩子都送回去。”
绑匪挂了电话。
恶狠狠地瞪了两个孩子一眼,胡屿耷拉着脑袋,状态似乎不大好。
绑匪抓着他的头发又给他吸了两口沙丁醇气雾剂。
老板交代过可不能把人弄死了。
陈安辰眨巴着眼看他,最后又被凶了一通,“看什么看,别耍花招啊,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听见没有!”
陈安辰吸溜两下鼻子,情绪瞬间奔溃,“可我什么都没干哇——”
那脸上泪痕都没干透,马上又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别说绑匪了,连被绑在一起的胡屿都嫌吵,默默地扭开头。
陈安辰平时嗓门就大,穿透力极强,另一个绑匪原本还在外面擦枪,陈安辰嗷一嗓子,一颗子弹不小心发射出去,差点没给他送走,他快步走进来用抢顶住陈安辰的脑门,“再嚎老子就崩了你。”
陈安辰赶紧抿起嘴巴,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你别吓他,这小子本来看着就不聪明,到时候吓傻了荣森和千秋都不会放过你。”
在同伴的劝导下,那家伙踹了胡屿一脚便收了枪,“老子干这行那么多年,第一次绑了个祖宗。”
说完,二人便都出去了。
***
陈安辰关切地用肩膀撞了下胡屿,
“喂,你还撑得住吗?”
胡屿:“你少说两句话我就撑得住,每次都揍我身上来了。”
“对不起,我尽量控制。”陈安辰又很纳闷,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这胡屿怎么能那么淡定。”
“话说你是咋做到生死攸关之际面不改色的?”
“首先,这不是生死攸关,那些人根本不可能会杀我们,其次,被绑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陈安辰呵呵笑笑,心里暗道:你爹到底得罪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