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之后,两个绑匪再次回来。
拿枪的那个似笑非笑地横了陈安辰一眼,对后面的人说:“来,把这小祖宗带下去。”
“我不……唔。”陈安辰很快被那人堵上嘴,撂到肩膀上扛了出去。
他被带出去后,绑匪蹲下来,解开了胡屿手腕上的麻绳,将他袖子撸到胳膊上,露出了内臂清晰可见的血管。
陈安辰僵在原地,一阵寒意从脚底蹿到了脊梁骨,本来平静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惊恐之色,他就是再笨,看到这个架势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他极力想要挣脱绑匪的控制,但两人的力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绑匪开始急了,将陈安辰摁到地上,单手打开方才拿进来的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细针管,对这空气将针头出的液体推出了两滴。
然后对胡屿说:“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摊上了这么个爹,不管你也别急着哭,这可是个好东西,保证让你下半生都快快乐乐的。”
“放开他,不要!”陈安辰嘶声力竭地吼着,几近奔溃。
胡屿:“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绑匪却不为所动,“那可不行,你现在宝贝着呢,五千万的身价,哪能就这么死了,老实点,两秒钟就完事儿了。”
“完尼玛呢,连孩子都欺负你还是人吗?”
时季一个飞踢,把匪徒踹懵了,踉跄了几步后跌进了垃圾堆里,针管也掉落到了地上。
许添连忙用手帕将针管包起来,这可是重要物证,然后躲到角落安全的地方。
打架这种事,还是交给两位老板吧。
“别动!”匪徒回过神来,举起了手中的枪,“来得挺快啊。”
“表哥给你多少钱啊这么卖命。”时季退后半步举起双手,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胡屿的身上,试图寻找解救的机会。
匪徒听时季这么说,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便也摊牌不装了,“二少爷,既然都是自家人,干嘛要管胡在强儿子的死活呢,你那弟弟就这外面,你把他带走,我当没见过你们。”
“嘁,谁跟你自家人。”时季目光瞟到离自己只有一两米的棒球棍,想移动过去拿,但被匪徒看穿了,他呦吼了声:“别动。”
此时裴应秋悄无声息地从后窗进入,动作轻盈而迅速,像只猎豹。
二人眼神交汇,时季开始转移匪徒注意力,“我也是三水门的东家啊,你咋就看不上我呢,你图时余什么,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不要脸?”
匪徒:“……”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时季耸耸肩,“聊天嘛。”
***
就在匪徒分神的一瞬间,裴应秋猛地扑向持枪的匪徒,从后面扼住他的脖子,两人翻滚了几圈,裴应秋将其制服在地。
枪声响起,但子弹只是擦过了时季的侧脸,最终嵌入了地板。
枪声引来了其他人,时季脱下外套,抄起那根棒球棍,穿梭在匪徒之间,匪徒们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是中看不中用,总共还没过几招就力不从心了起来。
在此期间,许添趁乱解开了陈安辰身上的绳子,背后突然蹿出一人偷袭。
时季抓住了一个匪徒的手腕用力一扭,将他手中的刀子夺了过来。
许添则趁机一脚踢中了匪徒的下半部,让他在地上疼得直蛄蛹。
“结束了。”时季说,“这些人怎么办,交给警察吗?”
裴应秋:“嗯,我等会儿联系陈望。”
他双目沉沉地看着那些绑匪,“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警察交代吧,说不定还能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
许添把胡屿抱上车,时季打开门,就看到陈安辰在里面……吃牛排。
边吃边哭。
裴应秋:“嚯,看来你在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陈安辰咬着下嘴唇扑到了两个哥哥的身上,“我说我不吃,他非让我吃,我也不敢不吃啊,哥!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我说你都多余操这心,人家又不是冲你来的。”时季怼他怼习惯了,一张口就没什么好话。
陈安辰:“哇,你可真会安慰人。”
时季轻轻点头,“谢谢,但这只是我的优点之一,我还有许多优秀的品质值得你学习。”
“……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陈安辰翻了个白眼,转向裴应秋,“胡屿呢?他还好吗?”
“放心吧,他没事,你添哥已经带他去医院了。”
***
从这天开始,胡屿便暂住在裴应家里。
胡在强果然以为自己儿子被裴应秋绑了,去找时余帮忙,但时余此刻已是自顾不暇,哪有心力管他。
许添在现场捡到的针管,还有那些绑匪的供词,以及何摇光卧底期间拿到的所有证据,时余基本已经能被定案了。
这下陈安阳也坐不住了,眼看禁毒大队和经侦一齐出动,连夜买了渔船跑路到东南亚。
警方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等随线索追到东南亚某国时,陈安阳去往往米国的飞机都落地了,而申请国际追捕令需要时间,这边还是先以三水门的案子为重。
何摇光恢复了副队长的身份,用时三天排查了与时余有关的所有涉案人员,发现大多都与二十六年前游艇上的家族有关。
何摇光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对这些人依法进行制裁,也算是能够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了。
……
***
“姓名。”
“时余。”
“性别。”
“男。”
“年龄。”
“35。”
“工作职务。”
“现任三水门集团董事长。”时余嘴角微微一翘,眸光锐利,“何警官可真厉害啊,在我身边那么久都没露出马脚,栽到你手里我也认了。”
何摇光哼了一声,懒得和他浪费口舌,“那就好好认罪。”
“认罪,我认什么罪?请问我犯法了吗,我干的事在加维德隆好像都是合法的吧,更何况我每年还交这么多税。”
这话无法是想提醒自己外国人的身份,以及他能交那么多税,加维德隆就不可能不保他。
何望打开资料,瞥了他一眼,道:“我劝你最好别拿国籍说话,这套不好使,2014年6月10日,gz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走私毒品罪判处卡姆·吉莱斯比其死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2018年11月20日,dl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走私毒品罪判处谢伦伯格死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2020年1月,因制毒贩毒被我国法院判处死缓。怎么,你觉得自己躲得过?”
时余开始沉默。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开口问:“陈安阳抓到了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好好交代你的问题。”
“哦。”时季眉毛轻轻皱起,以显示微妙的不满。
“我要见我表弟时季。”
何摇光逐渐没耐心和他耗了,“时余!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时余叹了口气,可能想用手去撑下巴,才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被控制了,呈现出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我也没说不认罪啊,但我要先见时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