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叶弦清却知道凌笙在说什么:“其实我这还不算厉害的。曾经,我见过一个人,他不需要什么纸鹤之类的媒介。只要他在脑海里浮现那个想法,并且产生了想要把它传达给每个人的念头,那所有人就会在同时拥有那段记忆。”
凌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弦清:“怎么可能?”
叶弦清不知道望着什么,眼里却是一片虚无,声音也轻得厉害:“信仰之力。不过,这也都是一千年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凌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心里涩得有些难受,但能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可惜了。”
叶弦清又恢复了自己不着调的样子,脑袋凑到凌笙跟前:“是啊。现在,你知道我很厉害就行了。”
凌笙看着快要拱到自己颈窝的脑袋,忙伸出手推得远了一些,才开口道:“是是是,你最厉害好了吧。”
凌笙心情不错,难得没有再怼叶弦清。
两人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也没交谈,只是挨得很近,走路时衣角会时不时地碰触。
几个男子走在两人前面,出言不讳地谈论着凌家的事,但凌笙确实没想到这话题中居然还有自己的名字。
“哎,你说,这凌家风水是不是不太好。谁能想到那凌家大夫人居然是个逛青楼找男妓的货色,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这凌家大爷头顶一片草原,都快能跑马了。”
“你以为那凌家大爷就是好的啊,背地里养着可多女人呢!听说醉花楼的花魁就被凌家大爷包了好久,要不是碍着那赵婉如,说不定都要把人娶进门了。”
“这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岂能娶一个青楼女子进门。这凌家大少爷能同意了?我听说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前段时间,那清澜阁开张,挑事儿的那个朱进,也就是那大夫人那个姘头不就被凌家大少爷怼地落荒而逃,还下令不许再踏入清澜阁一步。后来那朱进被人打得半死,还扒了衣服扔在街上,可能就是凌家大少爷的手笔。”
“快别说了,你以为那凌家大少爷是个好的啊?玩得比谁都开。别人起码是背地里搞,那凌笙直接明面上养男人,还整天带着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睡男人的货色。面上装的再人模狗样又如何,背地里不还是比谁都恶心。”
“哎,我也听说了。听说凌家大少爷养的那男人简直是神仙下凡,人间绝色啊!长得比那醉花楼的花魁还要美百倍。一个男人,长成那样,可不就是给人玩的吗,哈哈哈哈哈。”
“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玩玩。不知道比起女人来滋味如何?”
“看凌家大少爷平时那样子,想来应该是挺**的。”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猛地跪在了地上,磕得膝盖“砰”的一声。
当即便破口大骂道“哪个龟孙子搞的鬼?”
旁边几个人见状赶忙上去扶他起来,正颤颤巍巍地调整站姿呢,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滋味如何?”
几人回头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八卦的对象就在他们身边。
不过转念一想,又贱兮兮的呵呵呵笑了起来,不就是两个断袖嘛。
几人的恶心眼神在凌笙和叶弦清身上来回地转,时不时溢出两声□□。
其中一个开口道:“这送上门来给我们尝滋味的可真是少见。哥几个今天有福了。”
其他几人应和道:“是啊,谁先来。”
好似叶弦清和凌笙已经是他们面前毡板上的肉,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似的。
凌笙忍着恶心对叶弦清道:“你见过死老鼠吗?”
叶弦清笑着应道:“见过,但今儿个第一次见这么恶心的。如何,要怎么处理?”
凌笙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和叶弦清拉开了一些距离:“你看着办就行。”
叶弦清笑着回头看凌笙:“躲那么远干嘛,我可不会让血溅三尺的场面出现。”
凌笙闻言脚步未挪动一分:“恶心。”
叶弦清知道凌笙爱干净,便没再让人上前来,甚至自己走向前把那些人逼得后退了两步。
不得不说,这些人可真会走,正好走到死胡同里了,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叶弦清嘴角扬起笑,眉眼温柔,眼里却蕴着冰霜,视线盯在人身上冷的刺骨。几人打了个哆嗦,大声喊叫着:“看来是分好顺序了,还挺识相。你再主动点,说不定哥哥能更疼你一点。”
叶弦清看着几人的眼神仿佛在盯着死人:“这么长时间,想好怎么死了吗?要是没想好,我来替你们决定也行。放心,不会残忍,保证**的很。”
其中一人开口道:“怎么,准备用你的美色迷死我们吗?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哥几个今天能好好感受一下了。”
其他几人哈哈笑着应和道,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叶弦清身上瞟,眼里止不住的下流与邪淫。
叶弦清摇了摇头道了句:“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墨池。”
话音刚落,一个跟墨尘长得有些像,但一袭黑衣的男子便出现在了叶弦清面前:“主子。”
叶弦清:“去醉花楼找一瓶合欢散来,要是没有合欢散,是催情的药物也行。”
墨池应了声嗯便没了影。
凌笙看着墨池出现不免有些好奇,他正准备问,叶弦清却先开了口:“墨尘和墨池是兄弟俩,他们都是我的暗卫,只是墨池平时不出现。你让墨尘去茶馆跑堂了,我便只好喊墨池出来了。”
凌笙应了声嗯,也没再说什么。按照叶弦清的身份,身边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人生安全最重要。
几人却仿佛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以为那东西是给他们准备的。但其实确实是给他们准备的,送他们去极乐世界的。
那些人按耐不住地想往前走离叶弦清更近一点,却没想到怎么走都近不了叶弦清的身,好似周围有一道屏障隔在他们中间似的。
叶弦清早已给几人周围布了一个结界,将几人圈在了里面。虽然说等会的画面不会血溅三尺,但还是挺恶心的,他可不能让凌笙沾到一点污秽。
几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被人瓮中捉鳖了,有两个人已经开始慌了:“这该不会是什么邪术吧?”
领头的那个人却毫不在意道:“雕虫小技罢了,说不定是想无人打扰的和我们玩玩呢。”
几人不知道是胆大还是真的没长心,听了便觉得真是那么一回事,神色都开始期待起来。
叶弦清仿佛在看一群将死的小丑,眉眼带着笑意。
墨池动作挺快,没一会便来了:“主子,是合欢散,搜了几个房间才找到,便耽搁了一些时辰。”
叶弦清接过:“不碍事,让他们多享受一会儿也是一样的。”
墨池应了声嗯便又隐了身形。
叶弦清往前走了两步:“既然你们不自己选择怎么死,那我便帮你们选了。既然那么想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那便让你们试试。不过,你们几个人可不要打起来的好,平白糟蹋了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东西的话,我可是会不高兴的。所以,一定要好好享受啊!”
叶弦清说完便将那盒合欢散的粉末扬进了结界内,没一会儿,几人便开始了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嘴里不断溢出低沉和喘息。
眼看着场面就要往恶心的方向发展,不宜在继续观看下去,连忙走到凌笙旁边将人拉走了。
边走边说着:“那场面可看不得,看了会长针眼的,等结束了我们去看看结果就行。”
凌笙任由叶弦清拉着,话语间带着笑意:“我又没说要看,走那么急干嘛?”
叶弦清脚步一点都没慢下来:“听到声音也不行。”
两人连着走了几条街才停下来,走的有些急,不免都有些呼吸急促。两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叠在一起,意外的好听。
呼吸微微平缓了一些之后,凌笙才开口道:“为什么要用走的?”
叶弦清闻言才反应过来,他干嘛要拉着凌笙跑,他为什么不直接抱着凌笙飞过来呢?
不过,拉了这么长时间的手,也不错:“忘了。”
凌笙说了句:“二傻子。”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了,却恰好被叶弦清听到了。
叶弦清扬着笑拉着凌笙又去走街串巷地乱逛了。
购物狂魔又上线了,这家摊点前停一下,那家摊点前留一会儿,走了半晌连一条街都没逛出去。
突然,凌笙看到一家卖糖人的,走路的脚步满了下来,叶弦清循着凌笙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卖糖人的摊点,便拉着凌笙的手过去排队了。
买的人很多,队伍排的长长的,却没有人离开。美食面前,多等待一会儿是每个吃货的必修技能。
等排到凌笙和叶弦清的时候,都快过了两刻钟了。
卖糖人的是个老爷爷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见着凌笙和叶弦清当即便喊了出来:“凌少爷,叶公子!”
两人没想到买个糖人还能遇到有人认识他们,叶弦清笑着说道:“小姑娘,这糖人能自己做吗?”
小姑娘明显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旁边的老人:“爷爷?”
老爷爷看着叶弦清:“公子可是要自己做?这可是要有手艺的,你要什么,你给我描述,我给你做。”
叶弦清却是摇了摇头:“老爷爷,我会,就麻烦您把这摊子让我一会儿,我自己做。”
老爷爷还没答话,旁边的小姑娘就拉着老人的袖子摆来摆去:“爷爷,你答应他们吧。”
老爷爷本来就想答应,听了孙女的话,立即点了点头:“好,你自己做,不会的你问我就行。”说完便离开了摊子站到了旁边,把位置让给了叶弦清。
叶弦清挽了挽衣袖,便拿起工具开始做了起来。
叶弦清先在锅里倒了一点油,过了几秒又再放入一块糖,开小火慢慢熬。
等着将糖浆熬到能拉出丝来的程度,便把火关小。
然后拿出一把小勺子,舀上一勺糖,手腕微悬,将勺子倾斜,向着冰凉的石面上洒去。
老爷爷本来还以为叶弦清需要自己指导,却没想到整个程序都很专业,当即便夸奖道:“没想到公子还真会啊!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嫌做糖人麻烦,不愿意学。”
叶弦清边做着边说道:“我也只是一点小爱好罢了,哪能比得上您啊!我今天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说完抬起头看了凌笙一眼。
叶弦清的胳膊柔中带刚,时而快时而慢,没一会儿一个轮廓已经出现在了桌面上。
只见那是一个嘴角带着一抹浅淡微笑,面容俊逸的男子,甚至连鼻梁上的小痣也点了出来,三千青丝更是画的栩栩如生。
周围看得人也慢慢把视线转向了凌笙,任谁都看得出画上这人是凌笙。
勾勒好轮廓之后,叶弦清又给上面撒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细粉。
那上面的凌笙看起来“惟妙惟俏”,好一个朗月清风的贵公子,好些个围观的姑娘只看着那糖人都红了脸。
老爷爷也被叶弦清的手艺惊艳到了,糖人做人是很难的。因为人物不仅要像,更要传神,要不然便会显得死气沉沉。
“公子这手艺可真是了不得啊!您和这位凌少爷的感情叶着实是好啊!我家孙女自从你们茶馆开业那天看了一回表演便迷上了,一直都喊着让我带她去看。我带着孙女去清澜阁看了几次表演,回回都见你俩坐在一起,那画面可真是美的很。就是啊,你们这清澜阁的表演可太难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就扑了空。”
凌笙左手拿着叶弦清递过来的糖人,右手从自己身上扯了块玉佩下来,对着老人道:“老爷爷,下次您去清澜阁,直接拿这玉佩给柜台的伙计看,他会告诉你今天有没有表演,这样就不会扑空了。”
老爷爷却没接:“凌少爷,这可怎么使得啊!”
凌笙指着手里的糖人道:“这么好吃的糖人,我不过给了您点消息而已。再说,您去,照顾的也是我茶馆的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人听凌笙这么一说,心里便也没了负担,收下了玉佩:“凌少爷可真是会做生意。”
凌笙笑了笑没说话,而是示意叶弦清赶紧付钱。
叶弦清乐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递给了老爷爷,没等找零便拉着凌笙离开了。
老人家刚把零钱顺好,回过头来,却发现两人已不见了人影,旁边孙女笑着说道:“爷爷,凌少爷和叶公子已经走啦。”
老人家还欲说点什么,周围却不断地响起了“老人家,给我来块糖人”,“我要糖人”的声音。
见此便做了罢,继续给客人们做着糖人。
期间时不时地响起几声议论声,但无一不是在说凌笙和叶弦清人好、般配之类的话。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下流的人思想也染上了污秽,高尚的人谣言四起中也能寻到光。
谢谢宝宝们的阅读与喜欢!感恩,笔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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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017章 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