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坐在赵婉如院子里的屋檐上,再一次地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想上街看热闹去来着,怎么成了上屋檐了。
转过头看向叶弦清,只见那人笑得花枝乱颤地盯着自己,凌笙摇了摇头,又转了回去。
他不欲说什么了,叶弦清却是开了口:“怎么了?”
既然罪魁祸首都开口了,那他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我就是奇怪怎么地又上房檐了?这一来二去的搞得我像个恶贼似的。”
叶弦清一点没察觉到这行为有什么不妥:“你不是要去看热闹?这绝对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再说,哪有你这么好看的恶贼,请不要给恶贼脸上贴金。”
饶是见识了这么长时间叶弦清鬼扯的本事,他凌笙还是再一次忍不住地想扶额,化为言语就是“这什么人啊真是!”
“闭嘴,安静听着吧。”
“好的!”叶弦清应得乖巧极了。
晨间的风很轻,吹起阳光下起舞的浮尘,掠上两人的衣衫与发间,落了一个轻吻后,便又飘向了远方,去寻它的归途。
赵婉如那尖利的连哭带嚎的嗓音几乎要穿透屋檐来残害凌笙的耳膜,也不知道凌野天怎么受得了的:“老爷,老爷,你要相信我啊!我绝对没有背着你做那些事。是凌笙,肯定是凌笙,是他找人散播谣言陷害我的。”
凌野天中气十足的声音随之响起:“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平时在私底下做一做也就算了,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你给我闹到明面上来,还传的满城风雨的,还有什么脸面来乞求我原谅。”
突然响起“咚”的一声,凌笙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婉如跪地上了,对自己下手倒是挺狠。
“老爷,老爷,我真的没做那些事。我根本不认识那朱进是谁啊!都是凌笙害的我,他和那人闹了矛盾,又对我不满,便使出这种计策,来个一石二鸟,都是凌笙的阴谋啊,老爷,你要相信我啊!”
凌野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小庄,去把你在青楼里搜出来的带着我凌家印记的银票拿来。哦,对,还有夫人的耳饰,那可是我送她的结婚贺礼,小心点给我拿好了。”
赵婉如闻言一下子哑了声,吓得哆哆嗦嗦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凌野天居然会派人盯着她,而朱进那个贱种居然敢把她给的银票就那么留着,而她的耳饰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朱进那儿去了。
小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拿来了东西。银票只有可怜的三两张,上面还黏上了不知道什么不明物体,看起来脏兮兮的。
倒是耳饰被收在了盒子里,包装的很完好。
凌野天没接银票,让小庄直接扔在了赵婉如面前。
接过盒子之后,拿出耳饰,也一并扔在了赵婉如面前,掉落过程中一颗宝石被摔碎了,掉的面地都是。
之前还嘱咐小庄小心拿好的东西就那么扔在了地上,仿佛先前那一幕只是个幻想。
但赵婉如的脸却黑的像锅底一样,又因为涂抹了太多胭脂水粉,煞白煞白的,白上又渐渐地浮现出红。
于是赵婉如的脸此刻就像是一个丑陋的调色盘。白的底色上涂抹了一层浅淡的黑,黑上面又盖了一层绯红,诡异到能吓哭小孩的那种。
只可惜凌笙和叶弦清待在屋檐上,看不到这精彩场面。不过,单单是听着也比那精心撰写的话本好看多了。
叶弦清:“没想到你这大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凌笙毫不在意地道:“一丘之貉,狗咬狗罢了。只不过,倒是没有赵婉如那么蠢。”
叶弦清:“狗咬狗一嘴毛,说不定我们还能扬了这毛再看一波热闹。”
凌笙:“且先看着。”
下面凌野天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这就不继续说了?”
赵婉如哪还敢张嘴乱讲,一个劲儿地在那认错求饶:“老爷,都是那朱进勾引的我,那就是个狐媚子,我是一不注意才着了他的调啊!老爷,求求你,原谅我吧,就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凌野天:“那朱进早已成了一堆白骨,任你怎么说都对,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念在你我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什么了。你净身出户吧。”
赵婉如被吓得跪着的身子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净身出户这不就是把她赶出去了吗。
“老爷,不要啊,老爷。这么多年,我在凌家任劳任怨地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赵婉如扑上去抱住凌野天的腿就开始哭喊。
凌野天甩了甩脚没甩开,喊了小庄过来才拉开:“要不是看在你的苦劳的份上,我就该把你送到青楼去,别再不知好歹了。限你一天时间,离开凌府。”
赵婉如此刻像一个爆炸前夕的气球,涨满了气,直接挣脱了小庄的手臂开始对着凌野天破口大骂:“凌野天,你不是人!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外面养着几个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我这些年在家里操持家务,你他妈拿什么出去嫖。活该你继承不到遗产,活该你睡了那么多女人还是没有儿子。别以为在我面前装,你就真的人模狗样了,哪天死在女人堆里就是你的报应!”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宛若一个疯子。
凌野天被人当众揭了遮羞布,气得脸色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指着赵婉如喊着小庄:“赶紧把她给我拉出去,别让我看到她。”
赵婉如被小庄拉着,却不断地挣扎叫喊着,突然小庄感觉自己的脚上有股湿意,低头一看,居然是赵婉如失禁了。
当即便吓得把赵婉如甩了出去,可能因为用的力有点大,直接甩到了桌边,头磕上了卓沿,当场便血流满面。
小庄回过神来后吓得六神无主的:“老爷,老爷,我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凌野天却是没怪他,哈哈哈哈哈笑了几声后摆手让小庄将人拉了出去。
小庄忍着恶心拽着赵婉如的胳膊把人拖了出去。
临走前还听凌野天说了句:“没想到谣言传的失禁居然也是真的。看来谣言也不一定就是谣言。”
都说十年修得共枕眠,百年修得同船渡,好歹也是几十年夫妻,小庄也没想到凌野天能那么心狠给,不免有些唏嘘。
帝王家薄情,寻常人家又何尝不是呢。
赵婉如像个死狗一样瘫在房门前,平日里总跟在身边的小春也不见了踪影,真可谓是一条丧家之犬。
凌笙:“这不,狗毛满天飞,还是有味道的。”
叶弦清:“恶心是恶心了点,不够就是要够味才有意思。走了,扬狗毛去。此等大戏,要快快上映才是,可别耽搁了时辰。”
凌笙应了声嗯,叶弦清的手便轻车熟路地伸向了他的腰间,揽着凌笙下了屋檐回了自己院子。
凌笙回了院子才想起来,他还有东西在赵婉如那没拿回来呢:“我的遗嘱还在她那儿呢?”
叶弦清疑惑地应了声:“遗嘱?”
凌笙颇为心塞得地道:“嗯。我爹写遗嘱的时候写了两份,有一份关于珠宝钱财的遗嘱在赵婉如那儿呢,得等我及冠了才能拿到。”
叶弦清:“那还不简单。”
说完便喊来了墨尘:“去赵婉如那儿把遗嘱找出来。”
凌笙正想说谢蕴见过,去找更快一些。还没出口呢,墨尘便已经走了。
叶弦清看着凌笙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
凌笙摇了摇头:“没事儿,本来想说让谢蕴去拿的。不过墨尘去也是一样,就是费些时间罢了。”
叶弦清:“墨尘可不慢,看着吧,他很快就回来了。”
凌笙半信半疑地应了声:“嗯。”
刚才沾了恶心的气味,凌笙浑身不舒服,对着叶弦清道了句:“我去沐浴一下,身上不太舒服。希望我出来后狗毛已经满天飞了。”
叶弦清乐呵呵地应着:“保准你出来就能上街看大戏!但也别急,要洗香香的才是!”
凌笙留了个冷漠无情的背影给叶弦清,叶弦清却笑得北都找不着了。
谣言一旦散起来,便会像野草一样疯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叶弦清和凌笙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裳才上了街,走在街道上,四面八方都在谈论着凌家的丑事。
而凌笙作为凌家的大少爷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在现代社会,只要有网络,消息传播的速度快到你只是捡了一根头发的间隙某某明星出轨的新闻便满天飞了。
从一个词条出现,到它被点成热搜,可能只需要几秒,因为有上亿人在网络世界里冲浪,而他们的嗅觉比谁都灵敏。
八卦好像是人类骨子里的本能。
而凌笙觉得这里的消息传播速度好像也没有比现世慢多少,当然,这要归功于叶弦清。
想到此,凌笙便转头看向了叶弦清,却没有言语,只是淡笑着看着他。
叶弦清的眼睛一直就长在凌笙身上,凌笙转过头刚过了一秒叶弦清便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凌笙:“很神奇。”
谢谢宝宝们的阅读!笔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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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016章 恶犬相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