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雀跃 第2章 第二次救

郁亦欢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欢欢怎么才回来？”她的母亲张兰坐在饭桌椅上看着她。

“老师拖堂了。”郁亦欢随口说道。

“这是下午煲的汤，你喝点。”

“我不饿。”

“晚上学习那么久，怎么能不饿呢？再吃点？”

“确实不饿，妈，我回房间了。”

郁亦欢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没心情地躺在床上，这房间隔音差，她能清晰地听到母亲回房的声音。

她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意外，谢清舟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预知梦这种事，她将信将疑。

谢清舟自从那天与郁亦欢分别后，再也没正式与她有所交集，高三太累了，他每天三点一线，除了学习刷卷子，没有其他心思。他路过三班荣誉墙才知道原来她叫郁亦欢。偶尔下午饭吃完回来路过三班，他会瞥一眼，瞧着郁亦欢与同学谈笑风生，要是被郁亦欢发现，她就会挑眉对视过来，像似问他有什么事吗？他假装看不见往自己班走，他可不想再多与其他人有什么交际，高考近在眼前，学习为重。

“这个星期五，有一场模拟考试，还挺重要，考完就开家长会。”同桌江子言课间休息又跟后桌说小道消息。

谢清舟听见了家长会三个字，想着他妈肯定又得上班来不了，不过他成绩好，老师一般不问责。

渝中周五考试安排一天考完，考四门，从早上七点开始，下午六点半结束，晚自习对答案，订正试卷。

谢清舟周五按部就班地做完试卷，语文英语难度一般，数学有点变态，物理有些恐怖，他第二道大题也差点被难住了。

等监考老师收完最后英语考试的试卷，他回到班级，搬回摆正自己的桌子。

“完了，完了，这次考试又考砸了，还要开家长会，我爸肯定捶死我。”同桌江子言抱头假哭。

“谢清舟，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什么？是不是D?”

“我选的A。”谢清舟坐在位子上，摆正课本。

“我就知道，上天不会眷顾我，又懵错了。”

“我也不一定对，这次数学挺难的。”谢清舟翻开物理资料书，准备回顾一下物理试卷的第二道大题的知识点。

郁亦欢考完四门，心就麻木了。物理空着两道大题都没写，数学选择题好几题是懵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高三以来，成绩是越学越差，其他同学在进步，而她在退步。

她开始有些害怕即将到来的家长会，以前的家长会她是别人家的孩子，老师笑口夸赞，母亲笑容满面。现在的家长会，她是被比下去的那个孩子，老师能少批评几句，母亲的脸色也不至于这么差。

家长会那天是星期六谢清舟他妈谢女士果然没来，他没什么意外，早就习惯母亲的忙碌，也早已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儿子，这次考试又是怎么回事？”

“爸，这次考试连我们班第一都说难，我的名次还进步三名！爸，你可得奖励我。”江子言眉飞色舞道。

“没问题，儿子，我看你喜欢的手办没地方放，不如再买个架子？再买个手办？”

“爸，那感情好，走走走快回家上网。”

谢清舟回到家，谢女士不在，他脱下鞋子，摆正回到屋里，开始写老师布置的卷子，还有一套英语卷子没写，他忽然呼吸困难，像鱼暴露在空气中急促，五分钟后，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才渐渐消失。他的身体怎么了？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听力不用做，阅读第一篇第二篇跳过，花半小时写卷子，刚写下，“Yours，Li Hua”，那种熟悉的眼前一黑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他再次昏厥。

谢清舟挣扎地睁开眼，他回到了一小时之前的家，他正在写着理综。

他毫不犹豫地放下笔，打开手机，给江子言发消息，「你认识三班郁亦欢吗？我找她有点事。能把她联系方式推给我吗？」

「三班郁亦欢？啥事啊？」

「家长会结束后，她饭卡被我捡到了，我想还给她。」

「哦哦，我有，我找找推给你。」

「谢了。」

「不客气.jpg」

江子言推给他联系方式，他立刻发送好友请求。「我是谢清舟。我们见一面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希望我们能见一面谈谈。」

谢清舟大脑飞速运转，他还能联系上谁？如果他没计算错，还有三十分钟截止，他要怎么做？时间循环是无数次，还是只有两次机会？如果他没能救回她，是不是他也会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救她？

最关键的是她在哪？他要怎么找到他？他不能坐以待毙。他继续给江子言发送消息，「你还认识三班其他同学吗？最好是有郁亦欢手机号码的同学。」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认识三班一哥们，他或许知道，我帮你问问？」

「好。」

十分钟过去，好友验证还没通过。

谢清舟等不及地继续给郁亦欢发送好友验证。「不要去，不要去，我们谈谈，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我又梦到了！你相信我，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全梦到了。」

「三班那家伙回我了，说他问了他们班其他人，都说不知道，有一个和她家顺路的，看到她出入过平安小区。」

平安小区？他打开地图软件搜索平安小区。转发给江子言，「是这个吗？」

「对，骑车离学校十分钟左右。」

从他家骑车赶过去要二十分钟。

「谢了。」

「是兄弟，别客气.jpg」

现在是晚上七点十七分，谢清舟穿好鞋子，骑着车疯狂往平安小区赶，路过跨江大桥，他呼吸急促，风吹在他脸上本应该轻柔，此时却像刀割。他无法控制车头，跌倒在人行道上。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他强忍着胸闷，大口呼吸，把车子扶稳，来不及了，她到底在哪？他要如何救她？

“快来人那，有没有人会游泳，那是不是有个黑影在动？那是个人吧？”江边散步路过的大妈大声呼喊道。谢清舟不会游泳，跳下去也是救不了其他人。不过江里的人是郁亦欢吗？他眼的视力在黑暗中看不清，只能看见个黑影。

齐季生在江边跑步，跑到跨江大桥听见大妈喊，有人溺水？他朝江下望去，他5.2的视力，虽然天色很暗，他也确实看到有个人影上下起伏，他齐季生一个五好青年，见义勇为，义不容辞。他二话不说脱掉外套，见他同款校服裤少年站在栏杆旁焦急地往下望，“兄弟，帮我拿一下。”说完，他纵深一跃，跳了下去。

郁亦欢在江里沉浮，她克制不了求生的本能，想要呼吸，但她心里不允许要往下沉。她在沉浮中感觉有人靠近，她挣扎着决绝，渐渐她昏迷不醒。

谢清舟看着齐季生拖着人上岸，他急促地跑到江边，渐渐看清人影，是她，是郁亦欢，此时齐季生在清除郁亦欢的口鼻，进行胸外按压以及人工呼吸。

谢清舟焦躁地看着齐季生胸外按压，他时不时地看时间飞逝，十分钟过去，郁亦欢还是毫无反应。谢清舟内心焦灼，他不会游泳，也不会胸外按压，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又十分钟过去，谢清舟眼看时间流失，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她怎么样？”

“打开手电筒！”齐季生在灯光下观察郁亦欢面色灰白，心跳停止，抢救失败。齐季生脱力地放下手。

“她怎么样？她还活着吗？”谢清舟急切问道。

齐季生愣愣地望着他，“她心跳停止了。”

齐季生第一次碰到挣扎着拒绝他的人，她在水里，力气大到不可思议。

谢清舟大口呼了口气，他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有循环的机会。

“你叫什么？”谢清舟控制情绪问道。

“齐季生。”齐季生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问什么答什么，他沉浸在自责的情绪里出不来。如果他能早一点到这，她是不是就不会死，她是不是就能活着。

“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谢清舟继续问。

“188××××××××”

“听着齐季生，你还有机会救她。”

“什么？”齐季生惊异地回过神来。

“你听我说，我，我可以回到一小时之前，只要你相信我，我们就可以救她。”谢清舟定定地望着齐季生。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编故事？”齐季生皱眉道。

“你有什么只有你知道，但可以说出来的事情吗？”谢清舟按捺住焦躁的心情，“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你可以说说吗？”

齐季生开始打量起谢清舟，这人长得还行，脑子有点问题。

“你当这是动漫还是小说？”齐季生蹙眉道。

“就当这是动漫，就当这是小说。今天我回家第一套卷子做的是数学。够简单的**吧？你只要说一个就行。”谢清舟眼看时间一步步走，时间快到了。

“我刚出门的时候，忘记把垃圾带下楼扔掉。”齐季生若有所思道。

谢清舟再次眼前一黑，他第一次庆幸还有眼前一黑的机会，他昏厥之前隐约听到一声惊呼，“你这个人怎么也晕了？”

谢清舟再次清醒过来，他顾不上身体醒来伴随的疼痛，他一手拿出手机拨打齐季生的电话，一边穿好鞋子，嘟的一声，铃声响了三十秒被接听。

“谁？”齐季生疑问道，是他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你出门了吗？”

“你谁？我出过门了，什么事说。”齐季生不耐道。

“我知道你出门的时候，忘记把垃圾带下楼，我知道你准备去江边跑步，我知道你穿着蓝色外套和黑色短裤，你听我说，有一个女孩会在曲西路跨江大桥的江边溺水，请你尽快赶到可以吗？”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不报警啊？”齐季生有些惊讶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他忘带垃圾下楼，他要去江边跑步也只跟他妈说了，对方怎么会知道，还知道他现在穿什么，他疑惑地环顾四周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是你告诉我的，不要再问我多余的了，时间不等人，你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死去吗？你如果不相信我，去跨江大桥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谢清舟忍不住大声说道。

齐季生一方面确实无法在得知一个女孩将要溺水的消息，而不去救，但谁知道对方说话的真假，要是个圈套就危险了。另一方面他很疑惑对方是怎么知道他要去跨江大桥那边跑步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是渝中一班谢清舟，这是我的手机号，欢迎你随时查证，不要再犹豫。”谢清舟不再多言挂断电话，骑车就往跨江大桥冲，他或许可以赶在郁亦欢还没跳江之前阻止她，这样他不会游泳也可以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