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七点八分,离跨江大桥还有十五分钟的距离,谢清舟一刻也不敢耽搁,他骑着自行车,像风一样穿梭在路上,如风吹电闪般疾驰到达跨江大桥。
谢清舟在郁亦欢上一次跳河的栏杆旁守着,他时不时地盯着手表,左顾右看,郁亦欢从两边都有可能出现。
五分钟过去,还是不见郁亦欢的身影。谢清舟眉头紧皱,在栏杆旁不停张望,在江风吹拂下,他感受不到一丝凉意,甚至有些躁热,她在哪?谢清舟有些紧张,如果她不会出现,他该怎么办?正当谢清舟怀疑是不是他影响时空,产生蝴蝶效应时,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大桥一侧远远走来。
一下喧闹车鸣的道路此刻万籁俱寂,他的周围只剩下郁亦欢一人。
郁亦欢周五那场考试名次大幅退步,直接退到全年级一百五十多名,全年级总共约一千人。这样的成绩放在其他普通班自然是欢声笑语,但放在实验班三班,可谓是垫底中的垫底。家长会上母亲张兰无法理解自己一向优秀的女儿为何考得如此成绩,上次家长会孩子成绩还是全班前十,这次却退步到全班倒数前十。
母亲质问,“天天心思放哪去了,还想不想考大学了?”父亲不说话,一副好好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表情,郁亦欢与父母大吵一架,“你要是滚出家门,就别再回来。”这是她离开家时,父亲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清舟望着郁亦欢,一步步走过来,郁亦欢沉溺在忧郁的心情中,看不见其他人。
“郁亦欢。”郁亦欢听到有人在呼喊她,是谁?
“郁亦欢。”谢清舟高喊一声,拉住郁亦欢的身影。郁亦欢从情绪中被迫拔出来。
“有什么事吗?”郁亦欢深吸一口气,她从如潮水般的情绪中脱离,现在有些缺氧。
“你还好吗?”谢清舟松开拉住郁亦欢的那只手。
“我很好。”郁亦欢平稳呼吸,平淡地看着他。
“你,你有什么心事吗?”谢清舟实在没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疏导眼前的女孩,在这个女孩面前一切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郁亦欢觉得眼前这人讨厌极了,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上次就是他坏了计划。
“你,你很闲吗?”郁亦欢怼出一口空气。
“你为什么要去死?”谢清舟直白地问。
“第一次你阻止我时,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郁亦欢冷笑道。
“我,”谢清舟开不了口。
“没话说了吧。”郁亦欢想要往江里跳,“我不管你是谁,但这事上次你没想管,这次也不必管。”
谢清舟快速拉住郁亦欢,“松手。”郁亦欢挣扎,挥舞胳膊,“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
“不放。”谢清舟紧紧握住,要拉着郁亦欢离栏杆远点。
“谢清舟,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齐季生用生死时速跑到跨江大桥,跨江大桥两边栏杆没别人,就这对男女在拉拉扯扯,电话里那人说有人溺水,他往江面看去,江里也没人溺水,闹他玩呢?
忽然,齐季生看见刚才还拉拉扯扯的这对,其中一个女孩推了一把男孩,之后女孩抓着栏杆,跨出长腿,往下跳,身姿矫健,灵活度还行。什么跳了?女孩跳了?
谢清舟在郁亦欢推开他,跳下去后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齐季生,“齐季生,齐季生,我不会游泳,救救她,救救她。”
齐季生吃惊地看着女孩跳水,掀起一片水花,不过她是主动跳下去的?那他一个五好青年,也无法看着一个女孩在水里上下扑腾而不救。
“兄弟,帮我拿一下外套。”说完,他身姿灵活地跃过栏杆,跳了下去。
谢清舟焦灼地往下望,他开始呼吸急促,那种将要死亡的濒临感又涌上心头。每一阵吹来的江风都让他感到时间流逝的抓不住。他强忍着身体要爆炸的疼痛感,跑到江边,望着齐季生拉住郁亦欢上岸,“怎么样?她怎么样?”
“心跳正常。”齐季生第一次碰到这么抵抗救援的女孩,但幸好他没来迟,她还活着,心跳正常有力。
郁亦欢还没灌几口水就被救,她克制不住生存的本能,呛出一口水,大声咳嗽。
“郁亦欢,跳下去好玩吗!”谢清舟忍不住。
“咳咳咳。”郁亦欢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选择溺水死可真不是什么好选择。
“人刚醒,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齐季生皱眉。
郁亦欢渐渐平稳呼吸,又是他,又是谢清舟,他怎么总是和她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