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物语 第16章 猫和交流会

欢快的圆号和小号吹奏，弦乐重奏紧接而来。小提琴优雅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间断穿插的降e高音单簧管发出的声音似是喜不自禁的笑声。

宿舍里面似乎又接着放起了爵士乐。

五条悟站在门前，脸色阴沉，眼神冷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冷笑。

从门里传出的乐声也变成了带着压迫感的鼓和低音长号。

今天早上，就在刚刚，他在自己宿舍门口发现了一个“太极图”——由一只小白鼠和一只乌鸦构成。

六眼可以探知咒力所在。即使五条悟待在宿舍里打游戏，六眼也会把感知到的信息强行塞进他的脑子里。其中就包括在外面走廊移动的带有咒力或其残秽的物品。

近期路过他宿舍门口的生物很少，共计三个人，一只猫，昆虫若干。

至于谁会做出这种令人发笑的恶作剧，五条悟已经通过“严谨”的推理，得出了答案。

首先，排除猫和昆虫。余下的三个人分别是五条悟自己，舍管员和夏油杰。

五条悟确定不是自己放的，那么嫌疑就放在了舍管员和隔壁的男同学身上。

舍管员是非术师，对待杀气腾腾的咒术师们总是有些发怂。即使是高专的普通学生，平日里因与稀奇古怪的诅咒战斗久了，气质也显得有些危险。

而常驻学生宿舍的这位舍管员，平日里甚至连和五条悟对话也不敢，即使答话也总是支支吾吾的。这另五条悟总是回想起在本家那些总是绕着他走，看他的眼神总像看类似咒灵一样的怪物的部分下人。

他非常不爽。

五条家的老头子也开始知道这一点，那种类型的下人在他面前出现得越来越少，身边的人逐渐换成了“应答式机器人”，木偶一样，令人厌烦。

不过，这样一来，舍管员的嫌疑迅速变小。除非他被咒术师感染，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勇气，跑到五条悟的门口，以毕生的信念干出了这件事。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五条同学反而会高看他一等，认为这个只肯和隔壁同学正常通话的家伙比想象中有趣一点。

但还是剩下的人嫌疑最大。

耳边的音乐变成了跳音演奏的轻快高音。

五条悟一脚踹开眼前的门。他知道门没锁，但他就是想这么干。毕竟是对方先动的手，现在竟然还有闲情听音乐。

“哟，杰，老子来了，你还在听这种……？”

房间里的挂壁式电视机播着《猫和老鼠》。动画中蓝色的猫对着一只棕色的老鼠穷追猛打，两者在追逐战中不断变成各种形状，却莫名对上乐曲的节拍。

“悟，你也觉得这个很有趣吧。点心不够可以在那边的冰箱拿。毕竟夏天，冷饮更配。”

夏油杰坐在电视机前的床上，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他对于这种入场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与其期待五条悟正经敲门进来，不如指望舍管员修门的速度快一点。

动画中棕色的小老鼠得到老鼠仙子的帮助，喝下了粉色的药水，获得了隐身能力，反过来捉弄蓝猫，把蓝猫剪成地中海的社畜样子。药水失效后，蓝猫报复性地把老鼠的毛剪成比基尼的样子。随后屏幕内外都爆出一阵笑声。

和着带着口哨的音乐，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又多了一个。

……

“悟，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门口放了一只死老鼠和一只死乌鸦？”夏油杰拉开教室的拉门走了进去。硝子已经坐在了最里面的座位。

“杰，是不是你干的？昨天晚上只有你、老子和那个连话也说不完整的舍管员经过，难不成还是那只路过的猫干的？”五条悟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他又推了推墨镜。

“不过那老鼠倒是挺少见，是白色的。”

硝子闻言举起手机，屏幕上一群小白鼠关在笼子里。

“五条，是不是长这样？”

“硝子很懂嘛，就是这样的一只。还和一只乌鸦拌在一起。”五条悟放下二郎腿，“硝子是从哪里拍的？”

“这是做实验用的。”硝子放下手机，“最近经常少掉许多。本来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还真有人偷。”

“硝子，这可能是那只路过的猫偷的。”

面对两副明显写着不信的表情，夏油杰也举起手机。

“我之前还看见它衔着这种老鼠到悟那里。看，这是录像。”

视频中。

一只翘着尾巴 ，露出猫蛋的橘猫跃过打开的窗户，把嘴里衔着的小白鼠放在了五条悟寝室门口。

然后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镜头靠近。橘猫大声“喵”了一下，身上的毛炸开，飞也似的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镜头移动到窗口，只能看见一个灵活逃窜的橘影。

“原来汤姆猫真的存在。杰怎么不告诉老子！”

“我以为悟知道这事啊。之前它还经常叫，声音跟小孩子哭一样，又经常乱尿。”夏油杰在手机被抢走前收了起来，“还有，汤姆是蓝猫。”

“是吗？夏油，这可是公猫发情的表现。”硝子的语气危险了起来，“不如把它给绝了。”

“这样不太好吧，硝子。”

“放心，夏油。公猫的绝育手术很简单，是个很小的手术，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切口非常小，甚至还可以不用缝针和包扎。”

“没错，硝子。给那家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拉门被拉开的声音再次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夜蛾正道走进了教室。

早已被迫成熟的班主任十分欣慰地看着总算到齐的三位学生，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理论课相较于别的课程都是属于偏少的类型，且随着时间推移，课堂中属于自习的部分也越来越多。现在的理论课已经到了一半上课，一半自习的地步。

其中自修的时候，多半都是硝子在教室学医，余下的两个同学进行室外格斗训练。

目光在黑板和班主任身上游离，夏油杰发现夜蛾老师左手手背上有几道新出现的伤痕，不深。根据形状，大概是被尖锐物体，如猫科动物的爪子抓伤的。

很快到了自修的时候，但夜蛾老师并没有离开教室。相反，他继续站在讲台上，面色严肃地看着下方的三人。

“我还要宣布一件事。关于每年和京都的姐妹校交流会，将会在半个月后于京都进行。过两天你们会和三年级的两位学姐一同动身前往京都。”

他的话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避开咒术师的繁忙期，东京校和京都校有着在夏季举办姐妹校交流会的传统。

不过……

“二年级不参加吗？”夏油杰小声问同学们。

咒术高专是四年制，姐妹校交流会最高只限三年级参加。

所以没有四年级很正常，但二年级没有人参加也太奇怪了点。

“那是因为二年级没有人。”

硝子小声回答。作为长期在校的医疗人员，她对于东京咒术高专的人员构成很有把握。

“没错，二年级没有招到一个人。”

五条悟也学着小声回答。在进入高专前，五条家的人把很多资料给了他。

下方的窃窃私语另正在介绍具体细节的夜蛾正道头顶冒出一个十字。

“还有，在交流会上，绝对不能像出任务那样！要记住，不可以毁坏姐妹校的建筑物，不可以私下斗殴！最重要的是，不可以下死手！”

夜蛾老师盯着两位另他非常不省心的学生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