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过了春夏秋冬,杜喆来团里一年了。
团里的人喜欢他,观众喜欢他,海报上印他就卖座儿,人气有超过王跃的架势。
“他凭哪儿啊?”不服的人叉手抱着胸,还是不服。
“人家就是比你好。”
“好在哪儿?”
“论业务能力,不比你差吧。论脾气,论人品...”跑龙套的小武掰着手指头数。
“我不好?”王跃瞪着眼。
“你啊...”旁边的人撇撇嘴:“自己琢磨吧。”
自己琢磨?
王跃琢磨了又琢磨。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比自己好在哪。
但场子被抢了是明明白白的。
好时段排的是杜喆的戏。依然有人堵着门献花,但那花卡上写的是杜喆的名字。
王跃心里不痛快。
他是唱老生的,原本一嗓子喊出去,什么气都没了。
唯独杜喆这事,老在他心里都窝着,左思右想过不去。
不过他还有点儿心境。
他不暗地里给人使绊子。
他都摆在明面上。
院里开会,院长点名让杜喆做总结。杜喆一句他一句。
“本月两场大戏,上座率提高8%。”
“暑假都带着孩子熏陶艺术细胞来了。一来一家子,上座率能不高吗?”
“戏目贴近现代审美,提前离场的观众少了。”
“天这么热,多待会儿吹吹空调好不好?”
“连续三个月舞台零事故。”
“哪天来着,幕布挂在灯罩上,演员自己圆场下去的。”
会议室里突然没声了。
王跃左右看看。一屋子人都看着他。
“怎么了?”他打了磕绊:“我说的...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杜喆也不说话,低头看着电脑,长睫毛微微打颤。
院长站起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