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凯旋 第21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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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才知，从那个十一月的上旬到中旬，夏洛克·福尔摩斯收到的委托足有三十多件。这半个月实在是异样。即便这其中大多数事件都让他想撵客出门，福尔摩斯不顾一切偏好，把委托一股脑地接了下来。这大胆的方针转换不必说正是因为艾琳·阿德勒这一「劲敌」的出现。

但问题是，福尔摩斯丝毫没有解决案件的意思。

因为拜访寺町通221B是不可能了，我在寺町二条街角的咖啡店和哈德森夫人见面，打听到了福尔摩斯的近况。据哈德森夫人所说，虽然福尔摩斯是一个劲地接委托，但他的搜查却一点都没开始。

「那他干什么了？」

「和莫里亚蒂教授关在房间里」

哈德森夫人说。「似乎是在进行低谷的研究呢」

后世，若有意图给吾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写评传[1]的人，会被这一时期的福尔摩斯令人惊骇的空转[2]感到哑然吧。福尔摩斯不停的地接着委托，却没有做将这些事件解决的任何努力，只一味地和莫里亚蒂教授议论他们自己的低谷。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处事。难怪每日纪事报的「解决件数」在零那里一动不动。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哈德森夫人和我就着叹息，只不断喝着苦涩的咖啡。

我意识到福尔摩斯和我过去所成就的都将崩塌。当然福尔摩斯作为侦探的名声，已经在这一年的低谷中丧失了，但是报纸上的对决，将还只不过是「预感」的事实，也就是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时代终结，让天下所知得清清楚楚。

福尔摩斯正陷入最大的危机。绝不能还乖乖被排除在蚊帐外。不管怎样都要劝说他，现在正是不得不直面危机的时候了。

终于最后一根稻草落下[3]，我乘车向寺町通221B而去。

然而那天，我和福尔摩斯甚至都没见上一面。

在我上楼梯时，前方突然有片黑影。莫里亚蒂教授在前方像门神一样[4]不悦地站着。逆着二楼窗户的明亮光线，他的身姿看起来就像投下的不祥的影子。「速速离去吧」庄重的声音降下。「阁下不可以会见福尔摩斯君」

「这种话由不得你来说吧」

「真是这样吗」

「我可是福尔摩斯的搭档」

「搭档？阁下不过是录音机而已吧」

莫里亚蒂教授傲然俯视着我，嘲笑般说道。

「迄今为止阁下所书写的福尔摩斯谭的价值，纯粹是依赖着福尔摩斯君天才的才能存在的。阁下能做为录音机工作，不过只是偶然。换言之有的是人都能将阁下取代。这点阁下自身应该是最清楚的。这样紧催着福尔摩斯君，也是因为他若不作为侦探而活跃，阁下就只不过是个凡庸的医生了吧。也就是说这完全就是利己的借口，根本称不上纯粹的友情。与之相对的，福尔摩斯君和我可是因为对真理的追求才结交的」

「说的可真了不起。你才是只因为想要丧家犬同伴吧」

「你说什么？」

「找到了能一起玩物丧志的同伴真是太好了呢」

我怒视着教授。「你正把福尔摩斯变成废人」

「能有阁下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福尔摩斯君想必相当幸福吧」

莫里亚蒂教授讽刺道。「福尔摩斯君的苦恼我切身体味着。也一心一意地直面着自己本身这一谜题。虽说这是份严苛的做活，不过像阁下这样的凡庸之人是不会明白的吧。不懂就不去强行理解便好，不老老实实地看着，却偏要急着赶着[5]说些『别懈怠』呀，『去好好工作』呀之类的话。若由我来说，阁下这样的俗物所言的空虚高声激励，连屁都算不上」

「已经不是蹲在家里的时候了吧。快工作吧」

我大叫道。「看看新闻。不是已经输了个彻底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执著于眼前的胜负，才会被骗子灵媒之辈所诓骗的。阁下根本不明白问题的本质。我等应当解决的问题，只有唯一的最大的谜题，我等自身的低谷。仅仅是能解开这一个谜，世俗的种种无聊的案件，福尔摩斯君不管多少都能解决的了。阿德勒这样的小姑娘，根本不足为惧」

莫里亚蒂教授漆黑的姿态简直就像疫病神[6]一般。前月，向福尔摩斯提议对莫里亚蒂教授的跟踪的还是我，真是讽刺啊。我得说我心中有掠过「还不如就放任他投河自杀呢」的想法。

「福尔摩斯！」

我冲着二楼怒吼。

「你要这样一直蹲在家里吗？」

然而二楼只有安静。福尔摩斯连回复都没有。

[1]评论性传记

[2]机器、仪器没有任何负载（空载）的情况下运转。同样的，金融上的资金空转指资金在金融体系内流转而没有流向实体经济，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资金循环过程。总的来说这里就是形容老福白忙活一样的行为。

[3]堪忍袋の緒が切れる，系着盛放怒火的忍耐的袋子上的绳子断开，形容愤怒到极限而爆发，忍无可忍。中世（镰仓时代·室町时代的前期封建社会）由主君给客人、臣子的遗族的俸禄被称为堪忍分、堪忍料、食禄。

[4]仁王立ち，两脚张开，威严十足充满力量的站姿。仁王通二王，来源为寺庙门前或是须弥座前两侧护法的一对金刚力士像。

[5]原文为「一丁目の口をききたがる」，具体「一丁目」没有查到对应的用法，「一丁目一番地」用来指首要、优先事项。来源是日本行政区划中政治中心往往被设置为一丁目一番地，如天皇居所。一般为中年大叔才会使用的商业用语。

[6]疫病神（やくびょうがみ），传说中形象多为老头或老太婆，单体或复数的徘徊在街上，被进入家中便会带来疫病。与结局时而致使人家繁荣昌盛的贫乏神不同，疫病神名中有神但更多被人视作鬼怪妖魔，民间传说常有“人未识别出而邀请疫病神结果招致灾厄”的故事。除了形象为老人外和教授一身黑似乎没有过多关系。就像像梅丽视福尔摩斯为瘟疫那样，现在华生也把教授当成瘟神了呢。

本来就差一点这章就翻完了，但因为赶着秋促入了巴别塔圣歌，结果两天假期整个大玩特玩（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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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