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赐福,福星高照,鸿运当头,否极泰来,福生无量。”
嬴璟绝站在琉璃坊的楼顶,一片寒色之下,迎着众人的呼声,他微眯起眼眸,手腕一翻,手中的长棍一转,在顷刻间,化为通体金色的金棍,最顶端刻着双锦鲤戏珠,神棍周身聚着红气,是无人能抗拒的福气。
“福星高照,鸿运当头。”嬴璟绝轻喃几声,手中的金棍化为万千光束,棍上的锦鲤朝百花街跪拜着的信徒而去,一时之间,气势如虹。
便是天界神官遥遥一见,都知晓是福寿星君的做派。
晋楚卿附在神像上,感知到福气比先前高涨了万千倍,往着福气最旺盛的方向望去,传了个灵信,与嬴璟绝问候了一番——
“福寿星君,今夜,你的福气来得慢了些。”
“嗯?”嬴璟绝不解地哼了一声,眸中投出的精光都慢了几拍,他疑道,“福气来得迟了吗?纵我福气旺盛,可奈不住这江南戏曲之地,戏祖您的神像一向是走在我前头的,这千百年来我都是按着时辰掐点来的,最是清楚了,何来这来迟一说?”
晋楚卿轻声一笑道:“我的福星来得比您早。”
“哦?”嬴璟绝本不解,但顺着晋楚卿的目光望过去,却是懂了大半,他点了点头,脑子里猛的闪过一柄扫帚,道,“戏祖讲的是戏灵吧,戏灵仙神确实福泽深厚。”
嬴璟绝无奈一笑,手中赐福的动作下意识一缓。若是他也福泽深厚,想必今夜也会来看游神了,毕竟——扫把星君那么爱凑热闹。
晋楚卿感知到嬴璟绝散福之时的出神,提醒道:“福寿星君,戏灵就算是福泽深厚,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遗下要赐给他的那份福气。”
“哪能啊。”嬴璟绝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手中赐福的动作继续,倾向宣融隋的福气多了不少。
晋楚卿:“对了,将我那份福气也给戏灵仙神吧。”
“戏祖呐,戏灵仙神本就是神,如今算是在凡间……历劫,我散福气与他,他实则也吸收不了多少。至于您,我散福与民,您本就是神,神无须人间之福,我更无须散福与您,又哪来赠与一说。”
晋楚卿似幡然醒悟,但眸子微黯,透着股邪气,他道,“你将福气赐他,我便告诉您一个不算小的秘密。
微顿后,晋楚卿继续道:“对了,这秘密还跟扫把星君有关。”
嬴璟绝翻手赐福,手中神力涌向尚不知情的宣融隋。他快速道,“戏祖师爷,您说。”
晋楚卿见到宣融隋周身福气满贯,勾唇一笑,很是满意道,“扫把星君他……在您身后。”
嬴璟绝眸子一凝,又猛的一缩,手中聚集的福气在霎那间收回丹田。他木楞在原地,又登时转身,手中的金锦鲤神棍化为一截寻常木头。
“阿卓,你站着干嘛,让我一通好找。”敬籽浮登上顶楼,脸上风轻云淡,但手指攥紧,发出一声清响。他佯装笑意,但皮下却并无一丝真情。
这些天,他狠下心,花了大半的神力,让神识回了九重天一趟,去挖掘“嬴津卓”的真身,但是,神识感知到,这歹徒金身藏匿的方向就是他小弟金身藏匿之处!
两处重合,但他知道,眼前人一定不是嬴津卓!这可真就邪乎了。
诸天神佛藏金身,是为了不被心怀鬼胎之人发现。若是金身被毁,神力定会削弱。嬴津卓的神像旁人鲜少能知,眼前这个冒牌货既不是嬴津卓,又知道霉运真君的藏身之处,那——阿卓很危险!
阿卓本就修为弱,要是这个假货把嬴津津卓的金身毁掉。他想都不敢想……
敬籽浮逼近一步,眸子猩红,一时间,整个喉咙都哑掉了,再也说不上一句话。
心上那个不可能的念头却浮了上来。
他几近哽咽,喊不上一句话,心中却是声嘶力竭的。他往前迈几步,想把眼前人脸上的假面撕扯下来,迎面却是一团难受的气,挡在他面前,很熟悉,很熟悉,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此时此刻,这股气阻在他面前,仿佛掐着他的脖颈,不容他呼吸。
他连连后退,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神识回天一次,是要消耗不少神力修为,但他为神多载,神力也没那么薄弱,不至于那么虚弱吧。
如此难受?如遇到了什么相克的天敌!
高处的气息太难受了,敬籽浮忍受不住,一个不甚,跌坐在地上,手中的扫帚掉在地上。
扫帚试图为主儿扫去此地充盈的福气,它周身厄运控制不住地发散,却抵不住此地的福气笼罩。堪堪地动了一下,又摔回地上。
敬籽浮低头,望着楼下的盛景,不禁自嘲一笑,他冷笑着喃喃道,“万民膜拜,香火旺盛,神轿驮神像,神像赐神力。”
这般盛景,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盛景,从来都没有!敬籽浮声嘶力竭,喊声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他自嘲一笑,面前之人的气运那么强,那么强,想来就是天上大神仙下凡来。大神仙喜欢捉弄小神仙,气运差的小神仙却不敢靠近楼底下的他们,连碰都不敢去碰那些信徒。
我只是——运气不好,但眼下还真是‘背‘得离谱。
人人视我为邪祟,人人都爱嘲笑。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大神仙就能随意戏耍我和阿卓这样气运不好的小神仙!
气运好的特意下凡来,嘲笑气运不好的。这算是什么天道,真是恶心,恶心死了。
阿卓,你被这假面神仙扔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了,灵信传给你,你也不回,你从前都不这样的,是被这假面神仙困住了吗?
困哪里去了?
敬籽浮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面目狰狞,整个人就好似要碎掉了。
嬴璟绝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自知身上福气旺盛,拼命敛起身上肆意发散的福气,袖袍下的指尖翻转,想以最快的速度敛尽,但方才聚起的福气太旺盛了,一时间,他却敛不住。
嬴璟绝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身上无尽的福气起了厌恶。
嬴璟绝不敢上前,下意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着敬籽浮此时的表情,不清楚敬籽浮是看到自己刚才散福,发现了什么,被刺激到了,但是方才敬籽浮叫他“阿卓”,应当是没发现,而且,方才戏祖提醒得及时,他福气收得快,应该是没发现的。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看见万民膜拜,却没有他的神像,所以难受?
嬴璟绝感到身上的福气稍微浅弱了下去,他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偏我来不得?”敬籽浮冷声冷气道,眼眶里的猩红越来越浓,好似就处在一个爆炸的边缘,只要此刻再来一个导火索,他就能彻底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嬴璟绝连忙道,“今天游神,各路神仙散气运散神力,都是信徒。我怕……”
嬴璟绝说着,敬籽浮立即打断道,“你怕我身上的厄运带给他们?”
敬籽浮冷笑道,往下瞟了一眼,望着下边百花街虔诚的百姓,他续道,“确实,我身上的厄运能影响到他们,我是不好的神仙,那你呢?你来干什么?你可是霉运真君,你的霉运就不会影响到他们。”
“你——今天是怎么了。”嬴璟绝蹙着眉,对敬籽浮这冲劲实在不理解。平日里来,明明最爱维护自己——维护津卓的,眼下怎么见人就开骂。
嬴璟绝上前两步,敬籽浮眯了眯眼,气势不弱道:“怎么?你不服!”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我都是天界神仙,都是极好的神仙。就算是厄运霉运影响到他们了,也无碍,今夜在场的神明也不少,我们身上的气息一出,他们便会感知到,他们会替我们挡去厄气衰气的。”
“霉运?厄运?”敬籽浮拂袖,啪的一声,打掉嬴璟绝伸过来要扶他的手,他冷哼一声,手心撑地,拽过扫帚,忍着身上突然加重的痛苦,从地上起来。
他又喃喃一声,加重音调,道:“霉运?厄运?我是有厄运?但你有霉运吗?”
“请问!你真的有吗?”敬籽浮一鼓作气,大步流星,猛的靠近三步,戳着嬴璟绝胸口衣襟,怒喝:“九重天上诸多神明,我只是一个小仙,认不得您这位大佛。但你顶了霉运真君的位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是看中了霉运真君的位子?想抢了去?”
“还是为了戏耍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仙!!!”敬籽浮喊着,眼底怒火浓烈。
嬴璟绝一时哑口,满腔满肺的话禁锢在胸膛里,胸膛处的手指戳得他生疼,“抱歉,我并非有意的。”
敬籽浮:“你究竟是谁,哪位神力高超的大神仙?劳您屈尊下凡陪我这小仙玩闹?”
“还有——请这位神官大人说明白,把霉运真君的金身藏哪里去了,为什么你的金身和霉运真君的放在一个方位?”敬籽浮怒喊着,戳着嬴璟绝的胸膛,却像是戳中脊梁骨。
“我……”嬴璟绝道,“我的金身一直都放在那里,没有动。霉运真君的神像,我也没藏过。”
“还敢戏耍我!”敬籽浮急红了眼,挥着手上的扫帚,就往嬴璟绝身上打。
“我所言不假。”嬴璟绝接下扫帚,揽在手心,他双手撑着敬籽浮的双肩。敬籽浮被他一触,仿佛更加虚弱了,身子受不住地往下坠。
“那你究竟是谁!”敬籽浮依旧在问。
嬴璟绝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为何逃离他设想的方向,他提起一口气,别开的眼神又重新聚到敬籽浮的脸上。
“嬴璟绝。”
嬴璟绝平静道。
敬籽浮双瞳一震,发颤的身子颤得更厉害了,他怒火中烧,抬手指向嬴璟绝的鼻尖。
还真就……走了‘狗屎运‘,碰上这尊’佛‘了。
嬴璟绝声音落下的同时,他身上黑灰色的霉运破布袍子一改土气,摇身一变,一袭红色的长袍映入敬籽浮的眼帘。
滔天的福气,纷纷涌来,赶都赶不走。
这福气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但此时,嬴璟绝只觉着福气红润碍眼。
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倒映在敬籽浮的双瞳里,真乃贵气无边,这张脸与嬴津卓有三分相似,但敬籽浮却分得很清,这张脸他最是嫉妒,最是讨厌了。
三分相似又如何,就算是百分之百相同,他也辨得清。
福寿星君长得就精明,不像他小弟,傻里傻气灰头土脸的,他看着就赏心悦目。
敬籽浮伸出的手指抵在嬴璟绝的脸颊上,刚触上时,他就觉着说不上的难受,想来,福寿星君那滔天的福气又从他指尖侵入,欲侵入他体内。
“你松开我。”敬籽浮瞳孔一震,但是,此时气力全无,浑身的气力在顷刻间不受控制地涌向嬴璟绝。
“不放。”嬴璟绝重复又道,“不能放。”
“放了你就走了。”嬴璟弱弱道,此刻却不敢直视敬籽浮的眼睛。
敬籽浮厌恶地往回扯了扯袖子,道:“你的福气恶心到我了,滚开!”
嬴璟绝一怔愣,手却没松,好似他这一松,珍爱之人就会逃,逃到天涯海角,永远都不理会他了。自己不想被他发现伪装,是有办法。敬籽浮是神,他若不想让人找到,也自有办法。
敬籽浮气恼道:“福寿星君!你我气运天生相克,今夜你的气运更是鼎盛,你不松手,是想害死我,亲眼见我今夜陨落吗?”
“你这种大神仙,怎么这么差劲!”敬籽浮瞪着嬴璟绝,纵使是提不上劲儿,但嘴上骂得厉害。
“哥,你松手吧。”一神官自天而降,落在琉璃坊的顶楼,他瞟了眼街巷上热闹过节的百姓,敛起周身的霉运,在嬴璟绝松手之际,接住敬籽浮。
黑灰补丁的神袍,一点都不会显得人朴素,毕竟是天上的神明,下到凡间,就自带着仙气,他黑灰色神袍上的飘带一扬,蹭上灰的脸都透着不俗,真可谓是面如冠玉。
“老大!你没事吧。”嬴津卓关切道,顺势抬眼,给嬴璟绝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先走一步。
可嬴璟绝僵在原地,目如狼眸,紧紧地盯着敬籽浮,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跑远了。
“老大?老大什么老大。别叫我老大,我听着难受。”敬籽浮瞪了眼嬴津津卓,总觉着这声“老大”被嬴璟绝喊多了,再听到,身上哪里哪里都难受,难受得命都得没了。
敬籽浮眼色复杂地又瞪了眼嬴津卓,既埋怨嬴津卓欺瞒他,又庆幸他小弟没事。
也对,阿卓是这嬴璟绝的弟弟,又怎么会出事。
敬籽浮脑袋转过弯来,索性又瞪了眼嬴津卓一眼。提着的心却是松了大半。
“老大——你这说得是哪里的话。”嬴津卓搀住敬籽浮,语气半是撒娇,半透着股狗腿子的味儿,“咱俩不是说好了的嘛,什么都不能坏了咱俩的情分在,咱俩天下第一好。”
“滚你丫的!”敬籽浮骂道,他虽在骂,但脸色明显好多了。
嬴璟绝攥了攥拳,脸色不好看。
嬴津卓照顾好手上这个的情绪,又抬头,望向嬴璟绝,无奈道:“哥——你今晚的福气真的太旺了,我都有点受不住了。”
嬴津卓说着,搀着敬籽又往回撤了几步。他望长街上瞟了一眼,撇了撇嘴,道:“这地方真好,信徒也多,真热闹,可惜——我不能常来常看。”
“又不是什么稀奇地方。”
嬴津卓无奈道:“哥——你是常来不稀罕,我和老大又不常来这好地方。”
“小弟,跟他废什么话,又不是一路子的人。”敬籽浮想站起来,反手握住嬴津卓的手腕,直起身来。好在,离那福星远了点,他的修为神力什么的是恢复了五成,没摔在地上又出洋相。
“老大——别这么说我哥啊,我哥会难受的。”
“他难受?”敬籽浮卡在喉咙里的劲儿突然就涌出来了,他气道,“他有什么可难受的,就知道天天戏耍我!他乐得很!”
嬴政璟绝直勾勾地盯着敬籽浮,解释道:“不是戏耍。”
“不是戏耍是什么!”敬籽浮怒喝道。
“只是想与你交好。”嬴璟绝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想——修成神侣,但他想着敬籽浮如今的情绪,怕是不信。
不仅不信,而且还会气急败坏。以为自己不仅戏耍他,还要借神侣之名,进一步戏耍……于是,他话到嘴边,变为一句——想要交好。
但是他自知,他的心意并非止于交好这一步。
他是福寿星君,自小野心就大。
嬴璟绝微微垂眸,心口如死水般地波澜不动的潭水,掀起了“势在必得”的涟漪。
交好?
敬籽浮堵在胸口处满腔的话,一时间都说不出来了,双目瞪得大大的。
嬴津卓见如今的形势,出声帮衬道:“对对对,我哥没乱说,他就是想同你交好才伪装成我,同老大你下凡的。”
“再帮你这烂哥讲废话,跟他一条贼船,以后我连你也不理了。”敬籽浮气不过,心上也是乱糟糟的,满腔的话堵在胸口,只能骂向‘失而复得‘的小弟。
“老大——你别不理我!”嬴津卓语气无奈着,偷偷给嬴璟绝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说到“不理”,敬籽浮刚消下一半的气焰噌噌噌地又往上冒,他拽着嬴津卓腰间的一截木棍,怒骂道,“我给你传灵信,你怎么不理我?胆子大起来了?”
“老大——”嬴津卓瞬时就有理了,他委屈道,“你俩结伴下凡玩,把神殿都留给我,我一个小神守着三座神殿,一堆信徒求拜,都要忙晕了!哪顾得上灵信啊。”
“我又没几个信徒,你忙是替你哥忙,他占大头。”敬籽浮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叫——你俩一起下凡?谁跟他‘你俩’。”
敬籽浮说着,白了眼嬴璟绝。
嬴璟绝眸子一沉,无措地伸手触在顶楼的墙上,手指碰着墙与栏,差点能把墙和栏杆扣出洞来。
说到传灵信,敬籽浮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眯了眯眼,试探道:“传灵信?为什么之前……”
嬴津卓耐不住性子,嘴一快,全盘托出:“上次,我和我哥传灵信的时候,我还见你俩挺开心的,老大,你是不知道,我那会儿在天上真是忙死了,一堆信徒烧香火上来。”
“不过——想必是你们送扫帚和簸箕起了效果。”嬴津卓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心没肺地自顾自说下去,丝毫没注意到敬籽浮黑到难看的脸色和嬴璟绝紧张到微颤的双眸。
“好好好!好好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传灵信,你——”敬籽浮指了指嬴津卓,下一刻,直接跳到嬴璟绝面前,伸出的拳头都能锤进嬴璟绝的脊梁里“你……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的是,敬籽浮刚凑近,嬴璟绝周身的福气就像是护犊子一样,环在嬴璟绝周身,将敬籽浮拦下,也将敬籽浮周身的厄气给拦下。
敬籽浮吃力地皱了皱眉,抵不住这天然相克的命数,连连后退。
“老大欸——”嬴津卓无奈一叹。
敬籽浮:“嬴津卓!嬴璟绝!你俩通通完蛋了!”
怪不得是两兄弟,都是天生的坏种!
“不能完蛋哒——老大——”嬴津卓絮絮叨叨道,“老大,你说过的咱俩天下第一好。”
“对,扫把星君,你也同我说过的,你我上天入地第一好,永恒不变!”
敬籽浮:“……”
敬籽浮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但……还轮不到他说,嬴津卓便质问,“什么!老大!我才——和你最好。”
嬴津卓注意到嬴璟绝扫过来不满的眼光,声音弱下去,哼了一声,气哄哄道:“怎么跟我哥……什么时候的事……”
敬籽浮声嘶力竭:“没有的事!”
嬴璟绝硬气道:“分明就有!”
敬籽浮一个头两个大,一个说不过,一个说了也没用。
他僵着身子,转过身道:“我走!懒得跟你们讲!”
一道红光传到嬴津卓身侧,嬴璟绝见敬籽浮要走,下意识要跟上,但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于是只能传灵信给嬴津卓——“津卓,扫把星君那……你哄着点他。”
“我知道的。”一道黑灰色的光以极快的速度,传到嬴璟绝身侧。
“你们搞什么?光明正大地在我眼前传灵信!” 在红光和黑灰光未散之前,一道姜黄色的光硬是闯入两人通的灵信里头。敬籽浮怒吼着,“我也是个神仙——”
“聊什么?”敬籽浮寒着脸,恶狠狠道,“还挡着我,不让我进来!”
“花了我不少神力!”敬籽浮闯进两人的灵信圈里,得瑟道,“幸亏我厉害!”
敬籽浮厉声道:“快说!”
“老大——我哥说……”嬴津卓看了眼嬴璟绝。
嬴璟绝微微一颤,因为爱意,身上的福气疯狂释放,散入人间,散到百花街千枝巷,散到街巷各个角落。
嬴津卓:“我哥说,他要哄你,你别生气嘛。”
“滚!我给他一扫帚!”敬籽浮骂着,提手,这才突然发现手上一虚,原本应该在手边的扫帚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嬴璟绝身边去了。
嬴璟绝注意到敬籽浮扫过来的视线,提了提手边的那柄扫帚,抬脚,就打算递给敬籽浮,奈何手中的力度没控制住,他一够上那柄扫帚,手中的福气便猛灌进扫帚里。
敬籽浮怒目。
这扫帚他是不能要了。
我的神器被嬴璟绝毁了!
敬籽浮硬气地挥了挥衣袖,坚定道:“阿卓,我们走!”
“好咧!老大!”嬴津卓说完,屁颠屁颠地跟上。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消失在琉璃坊的顶楼,与此同时,天上多了两位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