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无关 > 第35章 番外13 崔恒3

无关 第35章 番外13 崔恒3

作者:便当怪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22 20:10:02 来源:文学城

长安城,崔家府邸

崔家的守院为家主打开了门,崔永负着手走过崔府的匾额,他恍然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崔琇的时候。

崔琇的鞋子与她一身都一般的素雅,一颗珍珠俏生生的立在鞋尖,他看的很是分明,因为他被按在了地上,也是她靠近将他解救了出来。

他被扶起后一直低着头看着那两颗珍珠,这举动被崔琇看成了羞赧。

崔永摩挲着手里的发簪,发簪上的珍珠洁白光滑,不远处的石亭下,崔琇看到了他,正带着些激动的向他走来。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妻子,崔永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她嫁给他的时候也不过二八年华,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却恍惚间令人觉得丝毫未变。

多美好啊,崔永把手中的发簪簪在了崔琇的头上,崔琇整了整发丝,笑着问他,“好看吗,夫君?”她有很多的首饰,但是带着的,总是崔永为她买的。

“好看。”他轻笑着,毫不吝啬赞叹。

“阿恪跟着阿恒他们走了吗?”崔琇问道,她只以为他们真的是去拜访老师了。

那时候的宣王未走,是以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崔恒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崔永沉默了一会,在城门口送别了崔恒之后,他便去了桓王府。就在几柱香前,他呈上了崔家盘根错节间的污泥,与他半数的身家。

“你想让整个崔家都去死?”桓王只是看了一眼他,随手翻着他呈上的证物,语气很是平淡,只是到底多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用死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罕见的这般仁慈,桓王低头凝视着他,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纸张,“她也可以不用死的。”

“夫人自幼金枝玉叶,受崔氏全族供养,自然该与崔氏一损俱损,至于我,”崔永抬起头,轻笑了一声,他与魏桓对视,“我与夫人结发十余载,情真意切是丝毫做不了假的。”

崔氏的腌臜她丝毫不知,但是她确实是被这一切滋养着长大的,像是污泥里长出的最纯洁无害的花。

他恨崔家,所以崔家人得死,他爱她,所以他愿意陪着她一起死。

“只是求桓王,莫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一切与我有关了……”

“阿恪跟着阿恒他们走了吗?”崔琇问。

“嗯,”崔永摸着那颗簪在她头上的珍珠,轻笑着拢着她不放手,然后附在她的耳边喟叹,“不过我还在呢。”

若要问他的私心是什么,他一直爱着她,她自然也应该如此。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分开我们的。”

他这般许诺,是因为他清楚——

活着的他们,是不可能继续相爱的。

建宁二十年春,三月十八

叔父说,要去探望婶婶的父亲,婶婶的父亲也是叔父和父亲的老师,父亲说,他该叫师祖。师祖在叔父与婶婶成婚后,就带着师奶去南方游历去了,崔恪也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到过他们。

叔父动身的那几日,母亲感染了风寒,所以只有父亲带着他去送叔父和婶婶离开,在城门口的时候,崔恪觉得气氛很是压抑,加上昨天晚上的时候,看小人书看的很晚,所以他的眼皮一直在打架,最后在父亲的怀里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马车上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就父亲就不在身边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建宁二十年秋,七月初一

在大街上见到了宣王,那个时候叔父的通缉令已经满天飞了,宣王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也凶神恶煞的,都是通缉令上的人。

被叔父称呼云将军的那个人,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他过来抱着崔恪,安慰着快被吓哭的他。

婶婶把他接过去之后,云将军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叔父和宣王,崔恪伸出的手想要抚平婶婶皱起的眉头,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同以往的气息。

建宁二十年秋,七月十五

宣王是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多亏被鲍将军扶了一下,崔恪呆愣愣的看着,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父亲和母亲死了。

建宁二十三年春,正月初三

他们和宣王还有叔父走散了,婶婶一路护着他和世子,他们一路饿了许久,每次找到吃的,她总是让给他和世子。

鲍将军找回来的时候,婶婶已经快不行了。

建宁二十三年秋,七月初七

婶婶死了。

崔恪二十五岁的时候,早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崔恒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日理万机的他还是抽出了些时间,在崔恪只顾着埋头吃饭的时候,带来了一大摞女孩子的画像。

他展开画像,身边的婶婶也笑吟吟的,在指着替他介绍。

“怎么,想续弦还是想纳妾啊?”崔恪只是反问他。

崔恒的手一抖,他们是对方仅存的血脉至亲,崔恪不聪明,但是确实是知道怎样戳他心窝最疼。

崔恪手上的油也没擦,就挪动着一身的肥肉走到了他的身边,左挑挑右捡捡的,捻起了一张画像,“这个不错,眼睛像婶婶。”

话未说完,手中的画像便被夺了去,崔恒把手中的画像攥在了手里,呼吸有些急促,什么都没说,逃一样的离开了院子。

看着他离开,崔恪继续坐下吃,身后一直安静站着的管家欲言又止,满脸的为难,只是到底也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直到又过了几年,他带回来一个人。

那是正德十年。

“伪君子,”崔恪把盘子里的点心扔进嘴里的时候,便听到了何旭这句话。说实在他很不喜欢何旭,何旭闲来无事总是喜欢来他这里,然后对着只知道往嘴里塞食物的崔恪发牢骚。

崔恪不想理他,然后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他把点心扔进嘴里,眼珠转了转,身后的管家适时的开口,“丞相今日回来。”

好吧,何旭的唠叨就解释的通了。不过崔恪没有起来的意思,何旭却是放下酒杯,收敛了神色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神色未变的崔恪,问道,“不起来迎接你叔父吗?”

崔恪觉得他在找事情,但是他也懒得理他,只是何旭还没有出门,崔恒就进来了,崔恪看过去,嘴里塞着的点心都忘了嚼,直直的移不开视线。

身边何旭规规矩矩的向崔恒行了一礼,“丞相,”声音可比刚刚骂崔恒是伪君子的时候乖多了,“这位是?”他指的是崔恒身后的那人。

崔恒含笑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含笑说出了他的名字,“余晖。”

崔恪这才从惊异中缓过劲来,迷迷糊糊的终于看到了余晖的那张脸,他没读过多少书,脑子里只是反复循环着好看极了这个念头。

余晖来了之后,何旭来这里来的更勤了,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来搞事情的,然后几乎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自从他来了之后,崔恪每次吃饭都能少吃几碗饭,无他,被瘆的。说他跟魏家人没关系,他第一个不信。

只是对崔恪与崔恒的冲突,余晖好像并没有那些人,还有何旭伪装出来的无奈与紧张。

“你不劝劝我?”又一次与崔恒的冲突后,崔恪忍不住好奇问道,他能看出一些东西,却分不清楚。

余晖放下手中的茶杯,才缓缓开口,“我为何要劝?”

余晖对崔恒的尊敬,这点和其他人别无二致,他想问,却撞见了余晖望过来的眼睛,这一瞬间崔恪感觉无所遁形的人是他,余晖问,“你恨他?”

崔恪嗫嚅着唇,想要回答,却在听到他回答前,余晖就给出了他的答案,“你不恨他。”

这句话让崔恪升起了无端地愤怒,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我不恨他?”

“我们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知道多少?”这本是质问,却被当成了个单纯的问句,余晖偏了偏头,反问道,“全部?”

崔恪深呼出一口气,似是泄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坐回了凳子上,抱着头缩成一团。

“可是崔恪,”他只听到余晖略微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是他都走了,你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可是……

叔父是他最后的亲人了,他再笨也懂这一点的。可是,恨他却是最容易的一件事了……

他似乎从来都没想过,或者潜意识里排斥这一点。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崔恪这么说,让全场都愣住了,崔恒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还是拒绝了,“此去很是凶险……”

话未说完,崔恪打断了他,“不用你管我,”他靠近余晖,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我跟在他身边,就安全了吧。”

余晖对他格外宽容,崔恒对余晖,也可谓是非常的信任。

第一次出征的时候,余晖很闲,他长的好看,不少人会来偷偷看他,直到一次被抓包的一个少年,找借口说让他帮忙写家信,好脾气的余晖同意了,之后来的人就更光明正大起来了。

于是他清闲的日子变的忙碌起来了,从清晨到晚上,几乎一刻不停的在写信,大多时候都是,来找他写信的人用方言滔滔不绝,恨不得把昨天晚上自己吃了几碗饭都说出来。余晖总是细心的听着,抓住重点然后总结到信上。

“你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崔恪问道。

写完信的余晖没收了他的肉干,然后给他削苹果,听到他问,便回答,“应该也不用等太久了。”

确实如此,半个月之后,崔恒就开始用他了,只要余晖不出去的时候,他总是粘着余晖,所以基本上也都能见到崔恒。

“怎么了?”余晖除了在某个方面迟钝的不像话外,其余的时候敏锐到崔恪都怀疑他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能力。

“额,”他纠结的咬了一口鸡腿,却没有平日里的满足感,就撇了撇嘴放了下去,他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就是,你知道吗,我有神奇的力量。”再也不会有比这更不靠谱的开头了。

却见余晖只是点了点头,崔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叔父总是走不出婶婶的那件事。我从前以为,必须不断的提醒他,婶婶已经没了,才能让他不在沉溺在幻影中。”

他顿了顿,无限的悲哀涌上心头,“可是最近我没有总是找他茬,他好像就开心了许多了……”

他靠近,余晖也没阻止,于是他就躺在余晖的腿上一直哭。

“你会画画吗?”崔恪想给叔父准备个生辰礼。

“水墨还是丹青?”余晖问。

“你,会哪个?”

“都会。”

颓废了许多年只知道吃的崔恪,觉得自己简直像坨烂泥。

他想描述婶婶的样貌,然后再让余晖画出来,结果出奇的顺利,他揪着余晖衣服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婶婶长什么样子?”

“没有,”余晖还是那个漠然的神仙样,但崔恪明显看出来他的心虚,“你胡说。”他抓着脸皮做鬼脸,然后缩成一团,“那我就完全没有作用了嘛。”

于是他决定,再加点东西。

画快完成的时候,余晖被派出去了一趟,叔父病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谁都以为只是个小病,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重新成为大家心中的柱石。

可是病如山倒,早些年流落的时候掏空的身体不允许他痊愈。

“对不起,阿恪,”崔恪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无尽的惶恐,此时其余的人都在门外,只有他跪在他的床头,他想起了当年余晖的话,他,要失去叔父吗?

模糊的双眼只让崔恪看到了他此时的虚弱,他哽咽着到处摸索着,“我,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的,”却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拿过来,“我真的,想和你过这个生辰的,我,我让余晖帮我画的画,”他上下比划着,却见崔恒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明明从来都是父亲的错,更是他擅自把恨他作为逃避的方法的,就像只要恨他,他就不知道是爱他和母亲的父亲,做了这一切一样。

“别离开我啊,叔父……”

第二日深夜的时候,余晖赶了回来,他下马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他跪在叔父的灵前,哭的丝毫没有平日里君子端方的模样。

崔恪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一直蹲在余晖的帐前,三更天的时候,余晖牵着一匹马,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你要去哪?”崔恪问,可是他不问也知道,“你不能去。”

他看到余晖侧头看他,“你去了就是去送死。”余晖被白色缟素竖起的长发随风而动,崔恪意识到了什么,他质问道,“叔父希望你去吗?”

“他给你留了东西不是吗,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大昭不能没有你。”

“别走,”崔恪握着余晖的手,慢慢的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求求你,活下去吧。”

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之后的混乱,比崔恪想象的还要乱,他被打包送回了都城,余晖依旧留在前线前线,听说他所在的地方混战了起来,每一方的势力都说自己是奉丞相的意思。

过了得有半年的时间,余晖才被云将军给带回来。崔恪过去的时候,云夫人正在给他的脸上药,五岁的云瑛正粘着他撒娇,直到这一刻,他才确认余晖真的活下来了。

“送他去西海吧。”然后他就听到了云夫人的这个提议。

“现如今西海也是动荡……”云将军有些忧虑。

“所以才要派他去嘛,”魏嫣笑着回应,“他能解决那里的问题,不是吗,夫君。”

崔恪不懂,但是他知道云将军懂,所以他没有说什么。

余晖带着周锦去了西海,他们下一次见面,又隔了一个五年。

正德二十四年冬,秦川城外。

都城陷落,陛下献降的消息早在三日前便传来了,崔恪的头颅也是那个时候被送过来的。

城门口支着一个遮蔽风霜的亭子,余晖坐在那里两日了,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撑着脸遥望着远方,寒冷的空气中他的呼吸变的越发的没有规律,任谁都能看出他早如风中残烛般。

他等的人到底是来了,马踏着冻土而来,在城门口来人勒住了缰绳,停在了余晖的面前。

“我来了。”何旭昂着头,笑得猖狂。

余晖的眼神依旧沉静,他微微抬头,将何旭的身影完全的映入眼眶。

正德二十四年,大昭国破后,大将军余晖杀何旭,联颜勋,破钟觉,借敌国之手诛钟觉满门。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