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陆寒舟似游山玩水般悠闲还能时不时逗一逗清冷小猫的轻松,男女主的处境可谓是险象丛生一波三折了。
“殿下!殿下!上官玉,你醒醒!”
焦急的声音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浑身是伤面色惨白的男人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洛榆精致的眉头紧紧蹙起。
落入悬崖时上官玉紧紧将她护住,应当是伤了心肺,再加上本就有伤在身,绝对会发热,今夜怕是难熬。
上官玉现在还不能死!
洛榆四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被茂密植被遮住的洞穴,她费力将陷入昏迷的上官玉架在身上拖着他进到了洞穴里。
将上官玉随意扔下,她揉着发酸的肩不顾撕裂的伤口就急忙出去找柴火,不一会儿幽深的洞穴内燃起火光,照亮了这一方空间。
刚才就听见有水滴的声音,现在仔细看去发现果真在最深处有水滴从石头的缝隙滴落在地下汇聚成一小口泉。
她跪下双手捧起连喝了好几口,嘶哑难受的喉咙才好很多。
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洛榆这才抽空去看上官玉的状况。果然如她所料,男人原本惨白的面容此时是不正常的潮.红,矜贵的眉眼紧紧蹙起,整个人透着一股任人宰割的脆弱。
此时确实是一个杀他为自己族人报仇的好时机。
洛榆握着手中的暗器眸色沉沉盯着毫无所知的上官玉看了好几秒才转身去一旁处理自己的伤口。
她现在还不能动他,她要的可不单单是上官玄一人的命而是要整个凌月国为她族人陪葬!
抱扎好伤口,洛榆瞥了眼神情越发难受都胡言乱语的上官玉,嫌弃翻了个白眼将手帕打湿拧都懒得拧的直接放在他头上。
然饶是这样上官玉的表情明显舒缓了很多,洛榆正准备收回手却骤然被一只滚烫炙热的大手握住了手腕。
“月,月儿……”
洛榆以为上官玉醒了连忙将脸上的嫌恶转为担心,她柔弱地凑近趴在他胸上的伤口处,染着哭腔道:“殿下我在,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
诉说了半天恶心人的衷肠,洛榆发现上官玉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再一看发现人根本就没醒,只是烧得胡乱呢喃罢了。
眼底要掉不掉的泪水瞬间收起,她试了半天发现自己都无法将自己纤细的手腕从那桎梏中挣脱开,当即抽出头上的簪子往那手腕一划,见了血。
上官玉吃痛,松了手,口中却无意识地虚弱喃喃道:“月儿……”
洛榆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厌恶踹了她两脚,去那泉水边洗了好几遍手腕才罢休。
躺在自己特意找的杂草上,洛榆闭目养神。
至于上官玉?不死就行。
次日,一早醒来的洛榆把杂草往上官玉身下胡乱塞了塞,就出去找能出去的路,估算着时间回来,果然见到的就是刚醒来没多久一脸迷茫的上官玉。
“殿下!”
强撑着的少女见到醒来的人再也忍不住后怕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殿下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本就脏了的小脸因这一哭更是如小花猫般,脏一块白一块的,可因本身就艳丽的容貌不仅不邋遢反而添了一丝娇俏。
让上官玉没忍住浅笑出声,扯动了身体的伤口。
“嘶……”
“殿下你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呜呜呜,都怪奴婢……”
“无事,”上官玉往后将自己的身体靠在石壁上,眉目柔和心疼地冲哭得凄惨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过来,让孤看看你有没有伤着。”
掩下眼底的厌恶,洛榆凑近上官玉,乖巧爬在他膝盖上仰头看去,似只求主人怜惜的小兽般轻而易举就能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殿下,奴婢没事,倒是你昨儿发热了一夜,奴婢很担心你。”
说着豆大的泪珠又相继从那双美眸中夺眶而出。
上官玉叹了口气,怜惜地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孤没事,不用担心,倒是你怎突然来了那林中。”
状似随意地询问中皆是试探。
也对,堂堂一国太子又岂是那好忽悠的人。
带点薄茧的指腹一点一点擦掉洛榆脸上的污渍露出那细腻白皙的面容。
“孤竟不知你何时会了武功。”
洛榆乖巧地蹭了蹭上官玉的手,捏着他一片衣角后怕的解释道:“殿下和陆公子走后没多久就来一小侍卫说有人要害殿下,奴婢,奴婢担心殿下出事就冲进狩猎林里来寻你,奴婢找了好久,脚都磨破了才找到殿下,正好看到那些穿黑衣服的人要伤你……”
说到这洛榆似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害怕的身体直哆嗦,上官玉怀住她纤细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不顾被扯住的伤口嗓音安抚道:“别怕,都过去了,孤现在不是好好的。”
洛榆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又继续道:“情急之下奴婢就捡起地上掉落的剑想要去帮殿下,可奴婢在少时为了防身和师傅学的几招终是没帮上殿下的忙,还,还害得殿下同奴婢一同坠崖。”
洛榆悲伤地将脸埋在上官玉胸口痛哭起来,手故意按在那刚结痂没多久的伤口处。
她丝毫不怕上官玉会怀疑毕竟她根本就没有展露真正的武功不说还处处在那些刺客即将要攻来时故意让自己受伤,这也与她所说的话吻合了。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陛下,呜呜呜……”
上官玉疼得冷汗直流,他嘴角抽着气,却也不忍将怀里的人推开,只能安抚地一下一下拍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背,尽量放缓语气安抚。
隔了好一段时间,上官玉都觉得自己伤口疼得快无知觉时,洛榆才似刚想起来般,抽噎着拾起刚才滚落在地的野果,擦都懒得擦直接递给上官玉。
“殿下你一定饿了吧,这是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你快尝尝。”
长睫挂泪,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上官玉迟疑地拿过擦了擦,在洛榆催促的眼神下咬了口,嘴角瞬间抽搐了下被他极力控制住。
“月,月儿,你……可有吃?”
洛榆听闻立马摇头,“没有,奴婢不饿,这是专门给殿下找的,殿下快吃啊!”
酸不死你!这可是她专门找的。说不饿还真没骗他,毕竟她可是吃了一条鲜美的烤蛇才回来的。
这头勉强恢复的上官玉就立马和洛榆出了洞穴准备去找出去的路,走了一天才终于从一条小路出了崖底。
那头……
新月带着陆寒舟找了处远离河边的地方作为暂时休息地。
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像这种地方,靠近河水的附近都会有野兽出没。
陆寒舟用木棍拨弄着烧得越来越旺的火堆。
新月抱剑闭目养神。
“南枯,你不饿吗?”
新月睁眼寻声看去,只见着青衣的教书先生一手支腮微微歪头看着自己。
清润的眼眸好似会说话般流转着光波。
“不饿。”新月移开视线过了几息又转头疑惑问:“你饿?”
习武之人要比平常百姓更能忍受一些平常的生理需求,所以陆寒舟其实并没有过于明显的饥饿感不过是想逗逗人玩罢了。
陆寒舟弯了弯唇,笑着控诉道:“走一天都未进食,你说呢?”
新月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竟忘了这人不似他般早已习惯了饥饿。
站起身就准备去找点能果腹的东西,刚走两步就停下转身不放心的冲陆寒舟嘱咐道:“别乱跑,等我回来。”
说完就运起内力脚尖点地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陆寒舟站起身,食指屈起放在唇边。
短促的口哨声划破夜空,他静静负手而立。满星辰的夜空一黑点由远及近飞来,在空中盘旋几圈悠然落在陆寒舟的肩头。取下信条。
——残月已和上官玉从崖底出来,不日即可被寻回。
陆寒舟敛眸摸了摸鹰光滑漂亮的羽毛,鹰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展翅高飞。
没过多久捕了几条鱼的新月就回来了。
他警惕打量了下四周,出声询问:“刚才可有异样?”
他好似听到了某种动物的叫声,隔太远他不太清楚是什么,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
“嗯?发生什么了吗?我一直呆在这没看到什么东西。”陆寒舟接过他手里的鱼,笑着转移话题道:“看着还挺肥,我来处理,你先休息会。”
新月将鱼递去,又四下查看了番这才重新回到陆寒舟对面盘腿坐下。
烤好鱼陆寒舟拿起递给新月,新月眼帘掀起看了眼又重新闭目,语气清冷冷道:“不用。”
陆寒舟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鱼道:“我一人可吃不完这么多。还是……”
见新月又睁眼看他,他勾唇一笑道:“……还是南枯你想吃蜜饯?不可以哦,要是吃多了得龋病怎么办?”
“闭嘴!”新月说不过陆寒舟,一把夺过就带着气的咬了口。
有时候他真怀疑这柔柔弱弱的人是如何说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的!
陆寒舟笑眯眯地托腮看着他吃,被看得不爽的新月直接转身背对他,只听后头传来一声好听的轻笑声。捏着插鱼木棍的手一僵,嘴里的鱼肉都变得烫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