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二人就出发,刚过晌午就到了密林边界处。亲眼看着陆寒舟被人寻回新月才运起轻功转身快速离开,又再度进了森林去寻找洛榆。
梳洗一番的陆寒舟还没来得及多加休息就被带到了忠信面前。
“陆先生,听侍卫说你是和太子一起进的猎场?”
此时忠信也是刚苏醒没多久,一听陆寒舟今天莫名其妙的回来就连忙把人叫了过来,说是询问更像是变相的审问。
陆寒舟姿态闲适地垂眸喝了口茶,在忠信犀利地视线下,他笑容温润道:“我确实是和太子殿下一起进的猎场,不过我们在刺客袭击时就走散了。”
无害的眉眼间满身担心,:“怎么?现在还没有太子殿下的消息吗?”
忠信眯着双眸,指尖轻敲桌面似在思考他话的真实性。
半响他猝然站起身冲陆寒舟拱手行礼道:“是忠某冲动了。若有殿下消息我定相告。”
“无事。”用茶盖撇去浮叶,陆寒舟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淡然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希望殿下一切平安。”
忠信:“一定。”
之后忠信带着众人又足足找了两日才找到满身狼狈的上官玉二人。
老皇帝龙颜大怒,当日就即刻赶回了皇宫,并让禁卫军首领彻查此事。
此事牵扯颇大三皇子上官衡更是因顶撞陛下而禁足。至此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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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角落,在一排排屋顶掠过绕了半天才在一户不起眼的住宅前停下,屋内亮起的烛光在窗纸上映出一对亲密相拥的身影。
“陈郎,等我解决完一切,我们就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可好?”
“好,悦娘我定不负你。”陈林一脸温柔地揽紧怀里的人,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此生定不会再放手。
“真是好一个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一声低沉冷笑乍然响起,悦心慌忙护在陈林面前,警惕地看着被大打开的房门,陌生的青衣男子让她疑惑却在看到后面紧跟进来的月影时神经骤然紧绷。
居然还是找到了这里!
见一向冷傲的月影居然恭恭敬敬地为青衣男子摆坐斟茶。面色瞬间煞白一片,当即拉着陈林就双双跪在陆寒舟面前。
制止住要挣扎着起身的陈林,她将姿态放到最低,“盈凸月,拜见阁主。”
“悦娘,你起来!这番低服做小他凭什么!”
陈林心疼自己心爱之人的这番卑微,他不顾悦心的阻拦站起身就指着陆寒舟大骂道:“月阁又如何!天子脚下他还能杀了你我不成!我……啊——”
陈林捂着被掰断的手指疼得惨叫出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月影冷冷道:“再对阁主出言不逊,杀!”
悦心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将痛到失语的陈林护在身后,对月影求饶道:“月影大人,他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他。”
“月影。”
月影冷眼看了眼二人,转身回到了陆寒舟身后。
“月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陆寒舟把玩茶盏,眼帘未掀,语调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柔和,可悦心却吓得浑身发寒。
“叛阁者,杀无赦。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个机会……”
一柄匕首被扔在脚下,闪着刺目的寒光,刺的悦心眼眶生疼。
“只要你们二人谁先能杀死对方,谁就能活。”
茶盏放下,陆寒舟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悦,悦娘……”
陈林抖着手看着悦心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身体下意识后退半步,悦心侧身饱含不舍的最后看了眼她心爱的人,就毫不犹豫握着匕首朝陆寒舟的方向冲去!
可她连陆寒舟的身都没近就被闪身护到其身前的月影一掌拍到墙上,重重摔落在地。
匕首掉落在陈林脚边,他看了眼虚弱吐血的悦心浑身发抖拾了好几次才双手将匕首紧紧握住。一步步向她走去。
看到陈林动作的陆寒舟合上了手中把玩的扇子,冲愚蠢的悦心嗤笑嘲讽道:“这就是你即便牺牲自己也要爱的男人?在他自己的性命安全关头还真是不堪一击。”
本以为拼着命也要为男人离开月阁的盈凸月能带给他什么惊喜,可惜还是败给了自私利己的人性。
自觉无趣的陆寒舟站起身正准备走突然就听见后面传来男人绝望的大喊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会伤害悦娘,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然。”
陆寒舟回完刚转身看去就见陈林对悦心温柔一笑毫不犹豫地割喉而亡,温热的血液喷了悦心一脸,她面色僵硬抱着陈林的尸体嗓音颤抖染着哭泣一声声小心翼翼地唤着:“陈郎,陈郎,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是悦娘,你最爱的悦娘啊!你理理我好不好,你不是答应我以后都不会离开我,留我孤零零一人,陈郎你醒醒啊——”
哭泣呼唤声逐渐崩溃,悦心紧紧抱着陈林的尸体悲伤痛哭,撕心裂肺的痛如潮水般淹没让她几度窒息。
半响她止住哭声,小心翼翼地将怀里逐渐冰冷的尸体放好,跌跌撞撞站起身,满是血的手上紧紧握着那把染血的匕首。
月影持刀挡在陆寒舟面前,阻止已然陷入疯魔的悦心靠近。
“盈凸月,阁主已是善心饶你一命,你还不快滚。”
“善心?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全天下最好笑的话,像他这种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大魔头,冷血冷情,自私自利,根本就没有心!”
说着她抬起布满血丝通红的双眸死死瞪着陆寒舟一字一句诅咒道:“我诅咒你永远都不会得到一人的真心,你只配孤独到死!”
说完就用力将匕首刺入心脏,跌倒在地,握住那冰冷的双手,低声笑道:“陈郎,我来陪你了,害你我之人马上也会来陪葬……”说完眼一闭,再没了生息。
只手遮天的阁主啊,饶是你再神机妙算也不会想到我送了你怎样一份大礼,非常期待你来地狱十八层陪我们。
月影蹙眉回头对陆寒舟担心道:“阁主,疯魔之人说的话当不得真。”
陆寒舟敛眸看不清神色,留下一句处理好就运功快速离去,月影低头看着惨死的二人叹了口气。
杀手又怎能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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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子殿的陆寒舟察觉到什么,脚步停顿一瞬,神色如常推门进了房间,刚点燃灯盏,背后就传来熟悉的声线:“已过子时,你不在房内,去了哪里?”
手中聚齐的内力松散,陆寒舟唇角勾了勾,倒了杯凉茶才转身靠着桌边看向一如既冷着脸的少年:“赏月,今天的月亮格外好看。”
“你身上有血腥味。”
啧,他竟然忘了这个。小猫的鼻子怪灵的。
“路太黑,被树枝划破了胳膊。”
陆寒舟放下茶盏,垂眸摆弄了下桌上用来装饰的花枝,一节枝条被隐晦折下收入袖口。
“南枯这是,在关心我吗?”
听此一问,新月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也就没看见陆寒舟那不寻常的动作,他快速说了句:“不是,路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想来看看他,却又克制着自己在他面前出现,只是偷偷关注。今夜本想过来看一眼就走却发现人不在房内,这一等就到了现在。
原不想出现,身体却好似被鬼上身般不听阻拦地出现在他身后,更是在闻到他身上淡淡飘出来的血腥味时担心出声询问。
对了,他的伤!
“伤口,我看看。”
光想着查看伤口一时失了分寸,见人噙着那双温润的黑眸打趣地看着他时才回了神。
此时陆寒舟被他乖乖围困在怀里,他一手扣着人的手腕,二人凑得极近,熟悉的竹墨香将他整个人包围,就好似被这人抱在怀里一样。
“不是要看伤吗?怎么不动了?”
撩人的语调微微勾起就好似贴在自己耳边说一样,滚烫炙热的温度至握着陆寒舟手腕的手传遍四肢百骸,新月受惊般松开往后退却头一次像没有内力的普通人般左脚绊右脚向后跌去。
明知自己要摔倒身体却僵硬的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也动不了,任由自己向后摔去,新月下意识闭上了眼。
“笨死了。”
充满无奈的宠溺声好似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手腕被握住,下落的身体停住被往回一拉,重重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短短几息之间发生的事,新月在陆寒舟怀里缓了好久才回过神。陆寒舟没忍住按了按他的眼角,对上那清澈的双眸,只觉心里蓦地软了一块。
身体微微凑近,某种**挣扎着要冲破牢笼,幽深地视线落下在那紧抿地透着淡粉色的双唇上,想要咬下去的**越发强烈。
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潮湿地呼吸喷洒而下,新月眨了眨眼呆呆地看着逐渐凑近的容颜,放在陆寒舟肩膀上的手指收紧,将那布料极好的衣衫都弄得出了褶皱。
他应该推开他的……
陆寒舟手扣着新月柔韧度极好的腰身,感受到怀里人的默许,幽深的黑眸又暗了几分,二人呼吸越发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