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命打工的日常 第5章 住院

张晦捏了一把香灰等待合适的尝试时机，同时也意识到，香灰本身轻飘飘的，如果不近身，很难确保能撒到怪物身上。

他想了想，又一路躲着飞来的物品摸进厨房，找了个碗接满水，加了一撮香灰进去搅了搅，把香炉放在厨房墙边地上。

长痛不如短痛，张晦眼睛一闭一睁，放开捂着肋骨的手，双手端着碗，出门就把水往怪物身上泼。

香灰水无差别地泼到了打成一团的战场中，齐博摸了被溅到的脸：“什么东西？”

回应他的是一阵仿若烤肉般的“嗞嗞”声和一股腥臭味。

成了！

张晦松了一口气。

掺了香灰的水对于怪物就像王水一样，瞬间腐蚀了它被泼到的部位，同时也引得它开始发狂，黄梓涵手中的短棍被它击飞，整个人也被它抡起来甩向墙壁，齐博连忙扯住怪物粗壮的大腿试图止住它的冲势，给黄梓涵争取了泄劲的时间，得以摆脱和墙壁亲密接触的命运，转而一个鲤鱼摆尾挣脱束缚跳到张晦身边。

“你做了什么？”黄梓涵问。

张晦已经开始拿垃圾桶接水：“香灰掺在水里对它有用。”

他指了指墙边的香炉：“灰。”

黄梓涵把香炉拿给张晦，张晦把香灰一股脑倒进了桶里，整个胳膊伸进去搅了搅，先舀了半碗泼黄梓涵身上，也给自己泼了半碗。

黄梓涵没反应过来：“你泼我干什么？”

张晦：“给你防身。”

说着把桶交给了她：“现在你可以去泼那个怪物了，加油！”

突然就被安排了的黄梓涵本能地接过垃圾桶转身奔去，跳到被撞歪了的桌子上朝着正对齐博下死手的“厄”将桶里的水兜头浇了下去。

加了整炉香灰的水作用更加强烈，已经被抵在“厄”脚下被踩地只剩出气没进气的齐博只觉什么东西兜头流了下来，紧接着胸口一轻。

重新获得空气的他剧烈咳了几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无法对抗的“厄”瓦解成了焦炭和飞灰轰然倒塌在他身上。

“它死了吗？”张晦浑身湿漉漉地缩在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问。

齐博顶着一身灰向张晦伸出了个大拇指：“兄弟你真行。”

黄梓涵也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你还真是适合来做工程师。”

张晦并不想做什么见鬼的工程师，他只想知道：“它真死了？”

“啪”地一声，温暖的光线充满了整个房间，玄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秃头中年男人，他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笑呵呵地说：“真死了。”

张晦只觉心底那根绷紧的弦松了，哦不，断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医院的空气总是充斥着消毒水和某种针剂散发出来的味道，张晦先闻到这股味道，才有了意识，一睁眼先看到白晃晃的灯棍和天花板，然后听到“叮铃”一声，一个熟悉的小姑娘的声音响起：“2106床病人醒了，麻烦过来确认病人状态。”

张晦循着声音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站在他床头，瞧见他看过来，小姑娘说：“张晦，你猜猜我是谁？”

张晦对她的声音简直刻骨铭心：“中二少……你是悄悄。”

他气息虚弱，开头几个字苏悄没听清，倒是听清了他说“悄悄”，顿时笑嘻嘻道：“看来脑子没坏。”

说话间有医生进入病房，对张晦做了一番检查后说道：“目前意识清醒没有什么大碍，那些皮外伤可以回家养，再等两个小时没有再次出现晕眩状况的话，下午办出院吧。”

苏悄：“好的，谢谢医生。”

皮外伤？张晦疑惑，他可是记得自己的肋骨已经变形了！

“记得跟家长说啊。病人有问题随时按铃。”

医生又向苏悄嘱咐了几句。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张晦疑惑地摸向自己的肋骨，原来变形剧痛的肋骨此刻整整齐齐排列，且只有按压时才有痛感，后背和四肢也有一些地方隐隐作痛。

等医生离开，张晦向苏悄道：“悄悄，我爷爷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苏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昨晚周主任他们把你送进医院后就去处理现场了，我一直医院守着你，还没接到他们的新消息。不过，他们把你手机送过来了，你手机没电了，我手机跟你不是一个接口，借了导诊台小姐姐的数据线放她那里充电呢，我去给你拿。”

张晦道谢，等她离开，自己起身去了洗手间。

张晦住在单人间病房，有独立卫浴，洗手间的镜子上沾着斑驳的水渍，镜中的他脸上有些细碎的伤口，他掀起病号服露出肋骨处，那里有一片深色的淤青，转过身，后背同样青紫一片，他又放下衣服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肋骨。

到底是什么回事？难道是记错了？

但当时的疼痛依旧映在脑海中，身上的淤痕也清楚地彰示着他曾受过重击……

“人呢？”

听见苏悄的声音，张晦走出洗手间。

苏悄将手机递给张晦，他开机后发现有很多个赵子睿的未接电话和宿舍群里的未读信息。

迅速看过未读消息，张晦脑子一懵，急切地问苏悄：“我现在在哪个医院？”

“延江市第二人民医院，怎么了？”

“你知道3号住院楼在什么位置吗？”

“就是我们这栋啊。”

张晦听完立即冲出门去，苏悄追在他后面：“你去哪里？你别跑啊，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你别又晕了。”

苏悄跟着他上了电梯，看见他按了7楼，问：“去7楼做什么？”

电梯下行，张晦迅速打字回复群里的消息，同时回应苏悄：“我爷爷突发心梗住院了。”

苏悄瞪大眼睛：“啊？”

她瞧见张晦面色不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电梯一开张晦就冲了出去，刚到705病房门口就遇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赵子睿。

赵子睿一手拿着个暖瓶，肩膀顶开门，另一只手正要点进未读消息，感觉到前方的阴影，一抬头就瞧见张晦，他瞬间激动：“你可算来了！”

赵子睿把张晦和苏悄迎进病房内，张晦先看了看带着呼吸罩沉睡的爷爷，才和他了解了情况。

因为迟迟等不到张晦回校，电话也打不通，爷爷决定回家看看，但才起身就晕眩晕倒，赵子睿他们及时叫了救护车。

赵子睿叹了口气：“医生说爷爷是突发心梗，但好在送治及时。”

张晦认真说道：“多谢。”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里我守着，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赵子睿拍了张晦的肩膀：“没事儿，我也是才来，昨晚是路威名守夜，他回去休息了。”

张晦转而对一旁安静的苏悄说：“悄悄，帮我守着爷爷，我们出去一下。”

苏悄应声，张晦拿过赵子睿手里的暖瓶和他一起去了水房，在他的指路下去见了爷爷的主治医生了解了爷爷的基本病情，得知了爷爷尚在昏迷中需要住院观察的结论。

回到病房，张晦觉得自己状态尚可，拜托赵子睿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后就让他先回学校，赵子睿说：“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我今天跟你一起照看爷爷吧，明天再回学校。”

至于苏悄，她本来想留下，但想了想还没动笔的作业，最后给他留了个手环告诉他怎么用手环通讯：“张晦，你有空的时候记得联系我们，周主任说上次给你打电话还没说清楚就被你给挂了，等你有时间了他会找你当面谈谈职业继承的事。”

苏悄一走，赵子睿就立刻凑到张晦身边问：“这小姑娘谁啊？年纪瞧着不大，喊你大名喊得挺顺口。”

张晦：“我也想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叫苏悄。”

看张晦俯身去看爷爷，赵子睿知道现在不是多嘴的时候，没再多问：“好吧。”

705病房是个双人间，但目前只有张晦的爷爷在住，两张病床之间的空间被心电监测仪占了。

张晦整理好爷爷的被褥，盯着稳定跳动的心电图曲线很久，眨了眨酸痛的眼眶，把脸庞埋进手掌里长长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赵子睿拍拍他以示安慰。

下午经历了几次查房，天色很快暗下来，张晦没有胃口，让赵子睿先去吃了晚饭在旁边空床位上休息。

张晦在爷爷床边守到深夜才感觉到饿，下楼去医院门口路边摊上草草吃了几口，再次回到住院楼。

住院楼白天也只有一楼大厅出入院手续办理处人稍多些，到了晚上，窗口的工作人员下班后，大厅只留了一盏顶灯，和走廊里绿油油的安全通道指示牌。

张晦走入一楼大厅，安静路过门口在打瞌睡的保安去了电梯口。

这栋住院楼设置了三部升降电梯，有一部标注了医护专用，据张晦下楼时观察，是要刷工卡才能进的，另外两部停靠不同楼层，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电梯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他来之前已经按了向上的电梯按钮，他只需要等待电梯到达。

“叮——”

其中一部电梯开了门，电梯内空无一人，张晦走进去抬起手按楼层，发现7楼的按钮已经被点亮了。

张晦心脏骤停，不假思索地抢在电梯关门前闪身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明明可能只是有人按了电梯但不愿意等了，按了7楼但临时在别的楼层下了……但昨晚回家遇到感应灯失灵时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后面发生的事……

“叮——”

另一部电梯也到达。

张晦看着昏暗的电梯厢犹豫，可爷爷还在楼上……他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幸好，这部电梯没有被按亮7楼。

可能只是多心了，他自嘲了一下自己一惊一乍，伸手按了7楼，电梯上行顺利到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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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