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第10章 第十章

春节就要到了，但似乎注定了这个年过得不会安生。周天磊的公司最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出口的货物总是被以各种理由压在美国的海关，迟迟无法通关。高额的仓储费和迫在眉睫的交货期限，像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

范旭尧望着他日渐憔悴的脸，心中泛起阵阵无力。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陪着周天磊四处奔走，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周天磊去美国已经有一个星期，但问题依旧未能顺利解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范旭尧意外接到了秦雨泽的电话，约他在秦雨泽的大学母校见面。范旭尧并未多想，立时便答应了。

两人并肩坐在校园的石椅上，周围是熟悉的景色，可气氛却有些莫名的尴尬。明明发邮件也好，打电话也好，彼此都聊了很多，可真正面对面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母校呢，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了，”秦雨泽率先打破沉默，“倒是你们，这些年一直还呆在这座城市，会经常回去看看吗？”

范旭尧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很少回去。最近一次是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

秦雨泽笑了笑，目光投向远处，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开口，“旭尧，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范旭尧一怔，“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这里了吗？”

秦雨泽转过头，直视范旭尧的眼睛，“旭尧，这次我回来，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

范旭尧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垂下眼帘，没有接话，他在等待着秦雨泽继续说下去。

“旭尧，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对吧。”秦雨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范旭尧心上。

范旭尧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的指尖深深嵌入石椅粗糙的边缘。其实他心中早有猜测，只是长久以来，他都在逃避，而此刻，他的猜测终究还是印证了。

“旭尧，我可以给你时间，多久我都愿意等。”秦雨泽的声音依旧温柔，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围栏，落在球场中挥洒汗水的身影上，“只是，有些人怕是等不了这么久吧。”

范旭尧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又是乌云密布。最近总是阴天，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放晴呢？他没有再看秦雨泽，转身离去。

傍晚，范旭尧推开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周天磊倚在窗边的身影。他指间夹着香烟，青白的烟雾在他周身缭绕，脚边放着行李箱，显然是刚下飞机就赶来了公司。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难看至极，桌面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范旭尧望着周天磊疲惫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周天磊将半截香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我找了之前经常打交道的杰森，”他的声音沙哑，“他说这次帮不了我们。也许这次……”

周天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范旭尧却猜得出他没说出口的话。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突然，周天磊突然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攥住范旭尧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拉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范旭尧瘦弱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阿旭，如果我变得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陪我重头再来吗？”

范旭尧浑身一僵，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顿了顿，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环住了周天磊的后背。

这么多年来，他亲眼见证周天磊如何将这家公司从无到有地建立起来。他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全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一滴温热的泪悄然滑落，顺着范旭尧的脸颊，无声地没入衬衫领口，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