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二天，周天磊发现范旭尧没有来上班。他拨打范旭尧的手机，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心急如焚的他赶到范旭尧的住处，房东却告诉他，范旭尧已经退租，拿着行李离开了。

周天磊从未这样慌乱过，他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范旭尧，他无法相信范旭尧会突然离开，特别是在此时此刻离开。

突然，周天磊想起了秦雨泽。他拨通了秦雨泽的电话，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知道范旭尧的去向，让周天磊去酒店找他。

当周天磊走进房间时，秦雨泽正坐在餐桌前用餐。见周天磊来了，便抬手示意他坐下。

“阿泽，阿旭和你联络了没有？”周天磊急切地问道。

秦雨泽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坐下说吧。”

他示意身后的男孩离开，然后看向周天磊，“周天磊，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周天磊虽然很诧异，但还是坐了下来。因为他有种直觉，范旭尧的离开，和秦雨泽有关。

“周天磊，你知道自己很蠢吗。”

周天磊面无表情，他现在不介意被秦雨泽骂，他只想知道范旭尧去了哪里。

“范旭尧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秦雨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周天磊猛地抬起头，目光和秦雨泽相接。秦雨泽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自嘲和不甘。他轻轻侧头，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此时的周天磊，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因为你。”秦雨泽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时你被开除，他以为是我做的，所以来找我寻仇。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该有多好。所以，我主动接近他，成为他的朋友。”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温柔，似乎陷入了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可你却再次出现了。”秦雨泽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看到你们在一起吗？”他的手指微微攥紧，指节泛白，似乎在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我生日那晚，你以为我睡着了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我没有，我听到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故意装睡让你吻我，是因为，我看到旭尧站在门口。”他说完这句话，缓缓转动轮椅，背对着周天磊。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背影上，却显得格外孤寂。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如此自私，他大概就是最好的例子。

周天磊站在原地，仿佛被钉住了般，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原来，旭尧喜欢的人……是他吗？

“那年除夕，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秦雨泽的目光渐渐涣散，思绪被拉回到那个夜晚。

他记得，自己在那杯酒里放了安眠药，所以范旭尧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范旭尧的脸颊，俯下身吻了他的唇瓣。他想起了之前的告白，那个他明知不会有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的告白。

他明明知道范旭尧喜欢的是周天磊，可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要试一试。结果，范旭尧拒绝了他，毫不犹豫地、坚定地拒绝了他。

既然得不到他的喜欢，那就让他恨自己吧，这样他会一辈子都记得他。秦雨泽这么想着，解开了范旭尧的衬衫纽扣。

“周天磊，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明明我最讨人欢心，但在学校你的人缘却总是比我好；明明我的成绩是第一名，老师却让你做班长；明明我比你更适合范旭尧，他却偏偏喜欢你！你凭什么总是能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

他说着，缓缓转动轮椅，冷笑着望向低着头的周天磊。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怨恨，似乎要将多年的不甘都宣泄出来。

周天磊依旧低着头，拳头紧紧攥着。他恨自己，恨自己在秦雨泽走的那天，竟然那样伤害了范旭尧。范旭尧一直都是这样，对不在意的人冷漠疏离，对在意的人掏心掏肺，哪怕受了伤害也总是选择原谅。原来，阿旭喜欢的人是他。周天磊猛然抬起头，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秦雨泽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周天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雨泽，“阿泽，你从小就是这样。在老师面前是一副模样，没有老师在时，又是另一副模样。你把幼儿园所有的玩具都藏起来，哪怕自己并不玩；你的成绩总是第一名，但你却很自私，就连同学问你一道题，你都不愿意帮忙解答。你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拿到手，如果得不到，宁可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

“我公司的货之所以被扣押，是因为你吧？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大不了从头来过。”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秦雨泽，“阿泽，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我会和阿旭在一起！”

秦雨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周天磊继续说道：“阿泽，我从来没有后悔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发现，你根本不值得被人喜欢。”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只留下表情呆滞的秦雨泽。

秦雨泽转动轮椅，缓缓移到阳台，仰望突然晴朗的天空，闭上了双眼。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他没有去美国，如果他一直守在他身边，现在，范旭尧会不会就喜欢上了自己？又或者，他们三个人还能像从前一样，是最好的朋友？

一张柔软的毛毯轻轻盖在秦雨泽的双腿上，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

“文轩，我是不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坏人？”秦雨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是。”站在他身后的少年露出暖暖的笑容，声音温柔而坚定，“你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好人。”

秦雨泽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任由泪水滑落。或许，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