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累么?”路以柠把矿泉水递给刚脱下小狐狸头套的人。
段子琛灌了一大口,喉结微动,有些薄汗沁在眼尾,蒙上一层水雾,配上白花花的狐狸玩偶服,看得路以柠恨不得抱上去亲死。
——哦,当然,虽然嘴上说得勇猛,但其实本质还是纯情小女生,不敢亲呢。
“你以前每次兼职也都是这样吗?”段子琛不答反问,“在室外这么热,为什么还要来?”
路以柠抽出一张纸递给他擦汗:“没有诶,也不是每次都来扮演吉祥物,或者发传单,有时也会做临时服务员或者检票员之类的,那个还挺轻松。”
段子琛听的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好,很多时候会在商场里面,有空调的,不算太热——”路以柠继续回答她的问题,“而且我做这些工作不是因为缺钱,纯粹就是在家呆的无聊出来释放释放。”
说完,她给了段子琛一个笑,像小狗一样。
昨晚,段子琛突然跟她说想试试她经常做的兼职,她觉得段子琛简直有病,在家歇着不好么?偏要来这里当廉价劳动力。
不过路以柠最后还是答应了,反正她在家也是发霉。
段子琛确实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半天下来他会见到很多人:老人,小孩,上班族,残障人士,公益人士……
如果不是路以柠,他大概不会有这样对于普通人一天的近距离体验。
中午路以柠给段子琛塞了两个面包,就拉着他去游乐园——寒假里的大晴天,游乐园最热闹,也最忙。
她找到经常给她派分工作的大姐,果然拿到两个兼职名额——售票员。
不过是分开的,段子琛被推去了鬼屋,路以柠在过山车的检票处。
这两设施在对面,其实也是可以互相看到。
今天的太阳对于冬日来说恰到好处,照得人暖融融的,但是鬼屋那一片背光就阴森森的,阳光全洒在了路以柠周边。
随着午饭时间过去,园里的人越来越多,偶尔头顶还飘过几个没牵稳飞了的氢气球,还有小朋友的笑声,混着坐海盗船的尖叫声。
其实起云路新开的这个游乐园的鬼屋并不吓人,全是智能npc,体验感不佳,除了刚开业那几天和节假日,平日是鲜有游客来当这个“大冤种”。
倒是一贯以“惊险”著称的过山车人多的很,今天也是尤其的多,还有几个小朋友糯糯的嗓音多路以柠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把路以柠哄得心花怒放,本就柔和的嗓音更加温柔了。
一轮游客上去,其他人在等下一轮,路以柠借着时机去看段子琛。
好家伙,鬼屋今天可谓是迎来了游客“大**”。
路以柠原以为是鬼屋换主题了,再一看——
嗯,不错,都是小姐姐小妹妹,还有几个相机闪光灯都没关,无疑,全是对着段子琛那张脸。
在看段子琛,微微笑着检票,在细一点的表情就看不清楚了。
还有个小姐姐似乎举着手机试图和段子琛合照,段子琛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方十几米处的路以柠。
路以柠把笑慢慢收了,睨着他,然后就看着他的笑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路以柠:“……”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那个女生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进去了。
等待的间隙,段子琛又抬头和她对视,路以柠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周身散发出一种类似于“快夸夸我”的气息,路以柠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给他,趁着没人注意到,又比了个爱心。
不知道段子琛什么表情,反正她不敢继续看了,低着头开始第二批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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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段子琛拿到日结工资,接过道谢,然后明显有股子藏不住的兴奋。
路以柠觉得好笑:“怎么回事啊,段哥,在公司里都可以接几十万的单了,现在小小一百二也可以这么开心?”
“嗯。两者不一样。”段子琛揣宝似地握着钱,眼里噙笑,像平日里路以柠有点小得意的表情。
路以柠也不去问哪里不一样,悄悄牵住了段子琛的手,然后被反握住,一晃一晃。
路以柠:“怎么说,对你来讲这么有意义的第一笔现金打算存起来么?”
段子琛还真思考了一小下,突然把钱塞到她的另一只手里。
路以柠:“?”
段子琛歪歪头问:“这样……算不算上交?”
余晖洒在远山,有些街店亮起了招牌,段子琛的眸子亮极了。
路以柠呼吸一滞,没拒绝,草草说:“你主动给的,以后别向我要回去……”
段子琛看她,捏捏她的手指:“嗯,我自愿的,不会收回来。”
路以柠垂着眸,有些累,头靠在段子琛的肩上,闷闷地喊:“段哥,好累好饿啊!”
段子琛站住,一本正经地问她:“要不要背?”
作势,他就要蹲下去,连忙被路以柠拉起来:“不用不用,还能走。”
她可不想整条街过路的人都看她一眼,太社死了。
段子琛似乎还有些遗憾:“好吧。”
由于外面的餐饮店几乎都坐满了,最后决定去段子琛家由他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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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七点,段子琛接到一个电话。
段子琛放下手机,重新端起碗筷说:“意泽说待会过来拿篮球。”
路以柠道:“嗯?他找你拿篮球?”
段子琛:“他出门和队友遇到,临时决定打篮球,没带所以找我拿。”
“嗷嗷嗷,他还记得你家在哪?”
段子琛看了眼手机,凉飕飕的开玩笑:“不记得的话,这球他以后都别想打了。”
路以柠嘻嘻笑——她太喜欢这样生动的段子琛了。
晚上陈意泽还轻车熟路的摁响了门铃,一个人吆喝着:“我可闻见菜香味了,段子琛,你别想——”
看到往嘴里塞米饭的路以柠,陈意泽顿住了,看看段子琛又看看路以柠。
路以柠咽下去,笑着看他:“怎么,认不出我啦?”
陈意泽一言难尽:“……你俩已经发展到这种,嗯,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路以柠笑着让他滚。
路以柠想解释,但是感觉说起来挺长的,索性闭上了嘴。
段子琛指着一扇门:“篮球在里面,开门就能看到。”
陈意泽应着声去开门。
“后天开学了,发下来的试卷都写完了么?”路以柠问。
陈意泽抱着球,随意道:“没呢,再说吧。”
“队友在楼下等你?”
“没,他们先去体育馆了。”
路以柠觉得这一问一答的模式也没什么意思,放他走了。
陈意泽走去玄关时,回头看了路以柠一眼,欲言又止,然后抱着篮球出去了,把路以柠搞得莫名其妙。
路以柠问段子琛:“他刚刚想说什么?”
段子琛摆摆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