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神明 第31章 管家

他们敲晕了三个侍从，杀了一个守卫，在沿着楼梯向下走时收到了D的指示：他定位到虚拟方舱了。

埃里克不负众望，成功将接收的病毒植入了方舱内部，并且和D取得了简短的联系，他干起这些破坏的事情来总是无师自通。

“五分钟后会有一场爆炸。”D说道，“希伯恩的内部警报网会暂时紊乱，你们趁着那个时候炸开方舱。”

“他们还是选择了最方便快捷的路径。”司忱笑着说到，“我还以为布伦朗会搞出些更高科技的玩意，纳米切割什么的。”

D：“对付希伯恩家，原始手段才是最有效的——等下，先站着别动。”

司忱和加百列同时站住了，通讯耳机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D似乎发现了什么麻烦，不满地“啧”了一声。

“有人朝你们那去了。”他快速传了个缩略图到两人终端上，“视频分析出来是希伯恩的管家，他去虚拟方舱做什么？他们发现了？”

司忱放大观察穿着黑色制服的老管家：“要是被发现了来的就不会是个管家，他应该只是奉命来定期巡查的。你仔细看，他手里有微型注射器。”

加百列只看了一眼，说道：“是能量剂，洗礼前后不能直接摄入食物。”

司忱：“是是，你最了解——我去引开他，你负责炸方舱。”

加百列对他这个分头行动的提议表示抗拒，毕竟上次分头行动的下场两人有目共睹，他可没那本事再去拉个贵族来当后援了。

司忱则不以为意，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他们没那么多空闲一起行动，而自己对那些高科技的玩意不比加百列，这是最合适的解法。他在这位大天使反驳前抬起食指堵住了话头，十分不负责任地眨了下右眼后猫一样地溜走了，Adam早就在掌心里化作了消音枪械。

加百列在原地站了两秒，理智觉着应该推算一下可能出现的意外，可主观又在强调着要相信司忱——他才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他可是连地狱都走了一遭呢。

两方阵营在他脑子里僵持不下，加百列只能神色奇怪地走向虚拟方舱，心想着是不是该升级下系统了。

而司忱，他简直就无法无天——杀了其柯的快活还在心头萦绕不去，雇佣兵现在手很痒，跃跃欲试地要去搞更多的乱子。

他拦在老管家的必经之路上，对站定在十余步开外的那人彬彬有礼地一欠身。

“老先生，此路不通。”

处变不惊的希伯恩老管家打量了一番眼前清俊的年轻人，遥遥与他对峙着：“这位客人，您来自布伦朗吗？”

司忱：“我身上并没有佩戴布伦朗的身份标牌，您或许可以将我称为——侵入者。”

老管家：“如此明目张胆地标榜自己为侵入者，又堂而皇之地拦在这里，您——或者说您与您的同伴应当是有备而来。”

司忱：“您别这样说，说不定我只是一个一次性的棋子，这说明不了什么。”

老管家无意与他诡辩，他将手中的针剂小心翼翼地收好，而后摘下手套，看向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说：“我之后会核实您的身份的，还有您的同伙。”

司忱眯起眼——老管家手套下的手指泛着一层金属光泽，一瞧就知道是什么高档的金属义体，指节的连接处都做了上好的精神连接处理，在保证杀伤力的同时极度优化了使用感。

这可是外城想都不敢想的技术。

他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地方也装了义体。司忱想，腿上应该也经过了改造……

这个念头还没落了地，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就突然猛冲向司忱，高高扬起的拳头直逼雇佣兵的眉骨！

那速度太快了，分明就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

司忱来不及防御，感知到威胁性的Adam自动开启了局部防御网，在他眉前两厘米出硬生生扛住了那势不可挡的一拳！

防御网后的司忱清晰地听见了拳头与防御网相击时发出的电流噼啪声，两个希伯恩家引以为傲的科技手段如此莽撞相击，竟一时难分伯仲。

他抬起手，Adam在指尖化作高功率电子枪械，雇佣兵神情冷静，目标明确——瞄准对方的眉心。

老管家在看到Adam的时候明显愣了一瞬，而雇佣兵的本能帮司忱很好地捕捉到了这个空隙。他毫不犹豫，在十分之一秒内发射炮弹，一发瞄准眉心，两发射向咽喉。

得益于高端义体的运算功能，老管家第一时间抬臂挡住了致命的攻击，而还是有一枪擦着他的金属义体打进脖子里，在喉咙的左边留下一圈难看的血洞。

司忱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抬脚就踹在了对方的心口，将对方踢飞出去三米远。

那一枪不会要了他的命，内城的家伙们就是这样，鬼知道他们经历了多少次改造手术，大概现在机械在他们的身体里占的成分都比较多。司忱确信只要一次小小的修复手术，这个老管家就会再次活蹦乱跳起来，不过现在他也只能躺着了，毕竟被打中喉咙可不是什么舒坦事……他不会做过痛觉阻断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瘫倒在地的老管家突然抽动了一下，随即在司忱的注视下以一个诡异且常人难以想象的姿态缓缓“站”了起来——不该称之为站，他分明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什么东西提溜了起来。

司忱睁大眼睛，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如同灾难恐怖片的场景还在持续着，老管家身体里发出老式机器人般“咯啦咯啦”的动静，关节大幅度扭曲着。老天，这玩意简直就不该被称为人，设计它的家伙是有怎样的恶趣味啊！

司忱心底一阵作呕，从眼前的“人”身上莫名感受到了恐怖谷效应。他举起Adam，在这关头还冷笑着说：“让我大开眼界啊，希伯恩。”

他瞄准对方的眉心，连开两枪。

子弹击中了老管家的脑袋——应该是击中了的，可他竟如同无所察觉般，只是脑袋被子弹的冲击打得仰起来，那力道简直要把脖子扭断似的。

好吧，司忱承认他有点发毛，拜托，面对这玩意谁不怵得慌？

老管家的模样异常滑稽，他甚至不需要把后仰的脑袋掰正忽然就冲向司忱，电锯般的刑具一瞬间破开皮肉，从他的锁骨蔓延至胸腹——只需要碰到，那些锋利的链条就会将血肉绞成烂泥。

司忱及时躲开，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再度举起Adam，可就在这时，他清楚地看到老管家那价格不菲的金属义肢上生长出的枪管。

一切发生的都很快，三排子弹从义肢上射出，Adam应急转化为防御模式，一颗子弹穿破了防御网打在了司忱的左臂上，灼烧感的疼痛与之相比都是滞后的。

“你是一个雇佣兵。”老管家说到——他的声音从哪跑出来的？

司忱顾不上手臂的伤口，咬碎了嘴里的医疗芯片，说：“答对了，需要我给你什么奖品吗？”

“雇佣兵，雇佣兵。”老管家几乎神经质地说着，“你是冲着审判塔的戈罗来的。”

好吧，看起来被误会了——不过这种误会也不错。司忱冷笑一声，Adam在他说话前便完成了最后充能。

“你说是就是吧。”他猛地抬手射击，希伯恩家最高功率的枪械在他指尖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顺带一提，你这个造型是真的难看。”

*

五分钟后，那场爆炸如期而至。

加百列先进的生物机械科技帮他捕捉到了数百米外电流的紊乱，他站在掩体——一座高大的大理石雕像后，按下手中的引爆器。

瞬间，眼前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的白金色大门被无情地炸开，金色的齑粉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就像一场传闻中的神圣落雪一样。加百列走进烟尘弥漫的房间中，看到了眼前连接着数十根数据导线的茧状虚拟方舱，瞳中的神色明显暗了暗。

很像德维森家的那个……玛菲莉亚从狄斯那里挖来人了？

这件事情需要放到之后的待办事项上，他想着，伸手触碰虚拟方舱，一切数据信息几乎是在下一刻流动到指尖，加百列不需要太长时间，他熟悉内城的一切高科技玩意，只需要几秒钟。

虚拟方舱发出一声轻响，随即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埃里克就坐在里面，浑身狼狈，面色苍白地冲他笑了下。

“原来还能活着见到你。”这位地位尊崇的希伯恩家主又纤瘦了，脸颊两边凹陷下去，一根手臂粗细的理疗管埋在他的后背，像是个吸□□气的玩意。

加百列不置可否，只是弯腰走进虚拟方舱——这地方比外面看着要大，而且其中什么都没有，关上后就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他研究着那根理疗管，觉得靠蛮力拔出来可能性不大，于是着手破解里面的数据代码，而埃里克任他摆弄，有气无力地说：

“戈罗被他们交给德维森了。”

加百列看了他一眼：“德维森也出面了。”

埃里克浅薄地笑了：“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收手，我原先还好奇为什么狄斯对你的失踪毫无表示，可现在我觉得……他是在等你自己去找他们。”